如果這一說符合歷史的事實,《蒙娜·麗莎》這幅畫的意義仍然不因此而減少。因為在「黑暗的中世紀」裡,傳統的宗教題材霸佔了整個的畫壇,形成抽象化、概念化的公式。那裡的聖母畫像,歷來是頭上帶著「聖光」, ① 見《藝苑趣談錄》一書,北京大學出版社
1984年版。
冰涼而毫無生命。文藝復興的大師們,特別是達·芬奇,敢於向這種僵死的傳統挑戰,他們把神聖不可侵犯教義變成平易近人的通俗故事,開始把宗教與世俗生活聯繫起來,使藝術只是披着宗教的外衣,反映的是現實的生活呼喚世俗的思想感情,目的是向人民群眾進行人文主義的宣傳教育。把宗教題材世俗化。這是狂飈突進的文藝復興時期的一個浪潮。
達·芬奇在《蒙娜·麗莎》中抹掉了聖母頭上的聖光,使冰冷的聖母具有「人性化」的特徵,用「人性」代替了「神性」,或者說,人也可以具有神的特質,這就更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
湖水的漣漪與蒙娜·麗莎的微笑文藝復興時期的泰斗達·芬奇和大自然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十分重視對自然現象的觀察和對自然規律的探索。他認為畫家要當「自然的兒子」不要做「自然的孫子」,即要從直接生活的自然之中,尋找豐富的創作源泉,和自然不要形成一種「隔代」的間接關係。他曾這樣衷心讚美大自然:自然是那樣博人歡心,那麼形形色色取之不盡,以致在同一品種的樹木中也不會遇到這一棵和另一棵完全相似的樹木……也不會碰這一個和另一個絲毫不差的東西。
狄德羅說過:「所有模仿的藝術都能在自然裡找到它的模型。」達·芬奇創作傑作《蒙娜·麗莎》時,為了表現她那種似笑非笑的微妙特徵,不僅運用解剖學的知識深入研究了隱藏在皮膚下面的臉部肌肉的活動特徵,而且十分細微的觀察了許多自然現象。他終於從微風吹起湖水的漣漪中得到啟發,創作了蒙娜·麗莎的謎一般的微笑。你看她那配合著微微斜視的柔和明亮的眼神,抿着的嘴角微微翹起,形成輕盈的笑靨,這種非人工所為的線條和韻味,我們只能從「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中找到類比。
蒙娜·麗莎的微笑中顯示出溫雅、高尚、快樂,但不失其端莊、寧靜。這是寓有深刻意義的最美的微笑。
8愛情悲劇下面這篇文章,是我在
1995年寫的,現錄于後:達·芬奇是世界人民愛戴的藝術家。他多才多藝,學識淵博,有超人的工作能力和百折不撓的探索宇宙與人類規律的精神。他研究過飛行器,設計過水力機器,觀測過天體,考察過植物性能,試驗過練金術,製作第一個救生圈,第一把降落傘,第一個照相機暗箱。而他的名聲遠播卻是因為他的畫。
他的《最後的晚餐》轟動歐洲,以致使兩代法國國王都想把畫有此畫的牆壁搬回故鄉。他的不朽之作《蒙娜·麗莎》,乃是西歐藝術史上的第一屆心理肖像畫。他直奔一個藝術頂峰:就外表全然不動的模特兒來表達她內心的活動。
但是,似乎更多的人並不知道,達·芬奇竟終身未娶,沒有後人
子孫。
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達·芬奇這個一表人材、極為英俊的意大利男子終身不娶?是不是他心理乃至身體有某種缺陷?這一直是像一團謎一樣,困擾着他的崇拜者們。
① 見許幸之著《達·芬奇》第
28頁,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
1962年版。
最近,我接受寫《達·芬奇傳》的任務,便掌握了詳實的史料,重點研究了他終身不娶之跡。我不妨寫出來,起拋磚引玉之用。
達·芬奇生於
1452年
4月
15日。他的父親是鎮上有名的公證人,身材偉岸,相貌堂堂,生活頗為富足,身體壯如公牛,嚴肅而浪漫。他常出入一些田舍農家。他和一位鄉村姑娘熱戀並同居,使那位美麗純樸的鄉村姑娘未婚先孕,不久生下了非婚子達·芬奇。
一聲驚人的啼哭來自風景幽美的鄉村某個草屋。那位為愛情付出了代價的鄉村姑娘羞羞答答地抱起了這個誰也意想不到會聲震全球的兒子。儘管公證人很愛鄉村女子,但他後來卻沒有跟她結婚。以致使小芬奇兒時就沒有生活在親生母親身邊。
他是後媽帶大的孩子。
可以說,達·芬奇懂事之後他就敏鋭地感覺到了生身母親婚戀之不幸。
他尋找過她。但她已經失蹤了。這給他心靈深處帶來深深的傷痕。雖然後媽十分愛他,心疼他。
達·芬奇心裡常常幻想著母親美麗影子。他的第一次創作是代替老師畫一個天使。老師說,要表現出狂喜地看著基督洗禮,但又要天真無邪,與眾不同。他在畫前思考了一天。
他几乎夜不能寐。漸漸地,畫布空白處,出現了一個跪着的天使。他,目光嚴肅,富於幻想,滿頭捲髮,被一個薄薄的、晶瑩的、像輕紗一樣的光輪圍繞着,衣褶美妙而自然的垂落下來。老師驚嘆不已,最後說:「看了你畫的天使之後,我不配再稱作一個畫家,我只該去拿雕刻刀了!」竟然從此不再提動畫筆。
這天使,就是他對親生母親的一次次幻想和呼喚的影像。
達·芬奇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事業上。他成年之後,日常生活几乎都是由他畫室裡的學生打理。
1500年
4月,年已
48歲的達·芬奇可謂功成名就,歷盡滄桑。他仍然孑身一人。
在他的生命中,雖然偶爾也出現過一些漂亮女子,但她們都像花瓶一樣,沒有內涵;就像流星一樣,飄然而逝了。
他還沒有遇到一位令他怦然心動的美人。他還是一位童男子,尚未有愛情啟蒙。但他渴望,一天比一天更渴望愛情。
46歲的那年,風度翩翩的英俊而有名望的達·芬奇重返故里佛羅倫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