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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表施才扯着艾多,要去對證。艾多慨然就走。分心魔見施才扯着艾多,便發怒起來,說道:「施才,你雖出本生理,也虧我等幫伙,相交了一番。今日如何沒些情意,把我們扯去,比如對出帳來,怎生開交?”便扯着艾多,叫他莫去。
你扯我拽,卻好破廟裡走出一個廟祝道人來,問道:「你們是酒肆中店主,在此扯嚷為何?」施才便把客人的事說出。道人道:「如今客人在哪裡?」施才道:「在我店中。」道人說:「你莫要扯他。我有一個道理,解勸客人不控官長,見個明白。」施才說:「你若解勸得客人,我便不扯他。」道人問道:「你店中可有幾眾長老么?」施才道:「正好客人吵閙,有幾個僧人也在店中勸解不開。」道人笑道:「是了,是了。你且放了這位莫扯。
我小道同去,自有道理。」
施才放了艾多,同着道人走回到家。只見客人到店中,大呼小叫,吵嚷不休。眾鄰勸解不止,祖師師徒安坐在靜屋,收拾出門。
道人見了祖師,忙稽首說道:「老師父們可是演化本國,度脫群迷的麼?」祖師兩目看著道人不答。」道副師答道:「正是,道人你怎得知?」道人說:「小廟十日前,有一位僧人,同着一位道士,路過到我廟中,住了兩日,說我破廟傾頽,如何不抄化修理。小道說:『荒沙僻路,便是抄化,也沒人發心。』僧人道:『只要你守本份,堅道心,在這座廟出家,自有人天歡喜,感應十方,與你來修理。
』道士說:『不然。今世人心見相作佛,經誓發心。你如平常募化他,他那裡肯。必待一事警他,便肯施捨。
』僧人道:『正是,正是。』他二位住了兩日,見我道人守份安貧,乃臨去說了四句偈語,叫我遇著高僧演化本國的來,自有發心修廟的到。今日果見老師父們來,正應着他偈語。」副師乃問:「偈語何說?」道人念道:
從商發心,四孽歸化。
破廟復新,善功永大。
道人念畢,副師道:「我等已知其義。但道人去與眾商勸解,看他可肯發心?」道人乃向眾商說道:「列位客官不必吵閙,我道人要抄化你個善心,管你金寶失去的復得。」眾商笑道:「若是既失的復得,我們情願信你抄化。只是你要保還我們的金寶?」道人說:「我廟中十日前,有兩位神人過,說破廟應新,當有幾個商客來發心。
只因這商客貪花戀酒,為利生嗔,當有波濤之險,不獨金寶之失。幸有高僧演化來臨,得沾道力,免去諸孽,消了嗔,復了利,不為花酒所迷。這金寶俱在店主後園地下。」商人聽了,隨往後園,果見藏埋處,起土得金,個個大喜,一齊起身到廟裡來。
道人忙拜請祖師師徒同行。祖師乃向三個徒弟道:「汝等助化之功,正于此完,當同眾商一往。吾不欲同此等四痴之客前行。」副師道:「我師既不欲同眾客住廟,弟子等焉敢同他。」祖師道:「廟中尚有一化永消之孽,其功賴在汝等。汝宜速去,一則使眾商捐金修廟心堅,一則那十日前僧道還要與汝等相會。吾少借店主家靜室入定,旬朝當來廟,看眾商修廟興功。只是汝等消除四孽,莫要容情。
聽我一偈。」乃說道:
清心寡慾,一孽莫容。
廟功圓滿,見葦喜逢。
祖師說偈畢,閉目端坐。三僧乃同眾商與道人都到廟中來,眾商果見這廟:
東倒西歪殿宇,牆坍壁塌廊廂。有椽沒柱少桁梁,風雨淋漓塑像。磚石台階都壞,木頭門扇皆傷。破鍾不響鼓存腔,怎住道人和尚!
眾商走入廟來,見了也有說:「這廟傾頽,當原前卻也齊整過。”道人說:「都是住在廟的不肯出心修理,作踐壞了。」也有說:「我們既失去的財復得,便舍了修理罷。」也有說:「廟宇毀壞已甚,不如重新蓋造。」只見施才說:「若是重造,小子便為佈施領袖。」道人聽得,一面拜謝眾人,一面計較興工。那施才卻前後找尋陶情等一班人,哪裡尋得見!只見那倒塌的廊房內一根柱腳上,繩縛着幾個山羊犬豕,在那裡掙掙紮紮,見了施才,惶惶欲走之狀,卻又難脫。施才不解其意,乃道:“甚人家拴這幾個牲口在此?頽廊倒柱,難經得它扯扯拽拽,怎教廟宇不壞?」
正要去叫道人來解放,只見一個人來看著羊豕,說道:「你等趁僧人在此,求個度脫生方,誤過了萬劫難逢。」施才聽得,便問道:「漢子,這羊豕是你家的?不拴在別處,卻拴在這倒柱子上,扯倒了柱子,不但毀壞廟宇,只恐打傷你牲口,不如放了罷。」那漢子道:「這是你店中陶情一班來的冤業,都是陶情坑陷了他。」施才聽得說陶情,便問道:「我正在此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