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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袖箭,是兩個筒兒,要一交手,專打來人的兩目,用一枝就打一枝,若論他腹內文才,也是甚好,這後面的刁斗,就是他的主意。此時把李珍、阮成往上一推,嘍兵說:「跪下,跪下。」李珍、阮成二人焉能與山寇下跪,哼了一聲,說:「哪個,跪下?休要多言,如今我二人既然被捉,速求一死。」依着廖習武,把他們推出去砍了。
廖習文又說道:「待我問問!」轉面向李珍說:「你們二人同哪個一夥來的?大概獨自你們兩個人也到不了此處,必還有別人,只要你說了真情實話,我必開發你們一條活路。」李珍說:「事到如今,我們也不隱瞞,實是同着三位護衛前來。提起來,大概你們也都知道。一位是翻江鼠蔣平,一位是小義士艾虎,一位是閙海雲龍胡小紀。」廖習文又問:「你門兩個人,叫什麼名字?」阮成說:「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這位是我哥哥姓李名珍,外號人稱巡江太尉。我姓阮名成,名號人稱細白蛇。」廖習文說:「難道你們沒走中平寨麼?」阮成說:「正走的是中平寨。」又問:「怎麼過的滾龍擋?」阮成說:「被翻江鼠給你們損壞了。
他們三個人,是來探山,我們兩個人,是尋找朋友。」廖習文說:「你們找那位朋友,姓甚名誰?」阮成說:「找的是徐良,那是我師傅的門婿,就因為保護三千戶的村子,與你們那個使十三節鞭的交手,如今不知下落,我們找他來了。」廖家弟兄一聽,滾龍擋損壞,二人吃驚非小。廖習武說道:「不把他殺了麼?」廖習文說:「不可,也不管滾龍擋損壞沒損壞,我們既拿住他們總是奸細,解到大寨主寨裡為是。」廖習武說:「也是個主意,我解着他走。」廖習文說:「使不得,等至明日早晨,再解他們走不遲,此時要走,還怕他們有夥計在路上等着,遇見反為不美。」廖習武就依他哥哥之言,叫眾人看守李珍、阮成,暫且不表。
說書一張嘴,難說兩家話。再提金弓小二郎王玉,帶領着東方金仙,由團城子逃走,出了葦塘,等了半天玉仙。王玉哄着金仙說:「玉仙頭裡走着,也是有的,我們上黑虎觀等去罷。」金仙無奈,跟着奔廟。
曉行夜宿,非止一日,行到黑虎觀,天有初鼓光景。叩門,小老道出來,把他們讓將進去,直至鶴軒,一打聽趙元貞、孫元清,全沒在廟中,王玉叫小老道拾掇東跨院,他們就搬在東院去住,當日晚間,也沒叫預備酒飯。次日早晨起來,金仙給老道二十兩銀子,叫他們給預備飯食。吃完早飯,叫王玉出去打聽哥哥與妹子的信息。
王玉出去,晚間回來,告訴金仙說:「石龍溝有人劫了囚車。」金仙說:「可不知道是什麼人劫的?」王玉說:「明天出去,再細細打聽。」到了次日,去了一天,也沒回來,到了第三天,王玉方纔回來,就把京都城裡頭剮的東方亮述說了一遍。金仙一聽,放聲大哭,說:「哥哥是死了,妹妹又丟了。」絮絮叨叨的念道。
可巧這個工夫,小老道過來送茶,這些言語,全被他聽見了,方知曉金仙是一個姑娘,自己也沒顧的送茶,復又回去。這個老道叫清風,他有個師弟叫明月,今年一十九歲,頗通人事,自從知曉此事,整整的盤算了兩天。到第三天晚上,又往東跨院暗地窺探,如要看出他們的破綻,把他們拿住,總得與我說些好的。將一奔窗戶,他是不會本事,腳底下一發沉重,弄出聲音,金仙在內就問:「外面是什麼人?」連問了數聲,小老道並不敢答應。
金仙一掀帘子,往外一看。小老道一瞧,此時她就是女子的打扮,用手一揪,說:「這可得了,我等師父回來,告訴我師父,你敢是一個女子哪。你同王三爺是怎麼件事情?我要給你們嚷了。」金仙一聽,氣往上衝,一抬腿,「噗咚」一聲,就把小老道踢了一個筋頭,那鏈子錘就在腰中圍定。
小老道一嚷,金仙摘下鏈子錘,對準腦袋,「吧哧」一聲,就把小道打了個腦漿迸裂,死於非命,王玉往外一看,說:「你這是何苦?」金仙說:「他要喊叫,我不結果他,等待何時?」王玉說:「這也沒有別的法子,我們走罷。」二人立刻拾掇包裹行囊,帶上兵器。金仙仍是女裝打扮,等到天亮,再換男子衣服。二人不管死屍,跳出牆外,將要撲奔正西,忽見由東邊來了一條黑影,看看臨近,低聲一叫:「是姐姐麼?」原來是玉仙到了。
皆因得了開封府的印,二次又去行刺大人,被大眾追跑。不知紀小泉被捉,仍從馬道上城,由城牆外面下去,直奔店中,躥房而入,開了扦管,推門至屋中,把印掏出來,換上男子衣服,靜等着紀小泉。候至天色微明,並無音信。自己想:天光一亮,原來兩個人住店,怎麼剩了一個人,他們要一盤查,我無言對答,不如逃走為是。
就把行李包好,所有的東西,連印俱都帶上,將門倒扣,仍是躥牆出去,順着大路,直奔商水縣而來。自己走路,暗暗傷慘,心中想念紀小泉,大概是凶多吉少,孤身一人,又不能救他,只落得孤孤單單,只可就是投奔黑虎觀來。到了商水縣,至飯鋪打尖,問過賣黑虎觀在什麼地方,過賣指告明白。玉仙吃完了飯,開發清楚飯帳,離了此鋪,撲奔黑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