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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徐良說:「兄弟、伯父,你們不用為難,方纔你們說的話,我已然全都聽見了,要教比試,天膽我也不敢,我只可就是磕頭。」徐三爺問:「怎麼教磕頭比試?」閻齊見被徐良點破,事到如今,不能不說,只可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閻正芳在旁,也是為難,說道:「親家,也不怕你恥笑,我們這個姑娘,實在是養的驕縱,全不聽父母的教訓。」徐慶哈哈大笑說:「我這位侄女,必然本領高強,技藝出眾,若非本事高強,焉敢與人較量,這樣姑娘,我是最愛惜的。咱們老兄弟,英雄了一世,兒女們必得豪強,要是軟弱無能的兒女,要他則甚?姑娘要打算和你侄兒論論武藝,據我想這件事情,可以使得。咱們不是外人,我的兒子,如同你的兒子一樣,你的女兒,如同我的女兒一般,就叫他們比試比試,也不要緊。要是外人可不行,這必是姑娘聽見咱們小子會使掌心雷,心中有氣,少時把小子帶過去,叫他姐姐打他幾拳,踢他幾腳,出出氣就算完了,這件事教我想著極容易的。」閻正芳大笑道:「親家真是一個爽快人。」徐良說:「爹爹,這件事可使不得,我情願磕頭,也不敢比試。」閻齊說:「使不得,不能叫哥哥磕頭。」徐慶說:「不用聽他,我的主意叫他比試,如不遵父命,即刻就殺。」徐良一聽無奈,說:「天倫,孩兒要與人家姑娘較量本事,教外人知曉,豈不恥笑。」徐慶說:「不是外人,要是別人,我也不教與人比試。」閻正芳說:「正當如此。」徐良無奈,方纔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家人進來報道:「李少爺到了。」忽見從外面進來二人,一個是穿黑褂,面如鍋底,一個穿的是豆青色衣襟,面如瓜皮。到了屋中,與閻正芳見禮已畢,正芳引兩人與徐慶見禮,說:「這個叫巡江太尉李珍,是我的外甥男;這個叫細白蛇阮成,是我的徒弟。」二人過來,與徐慶磕頭,徐三老爺把他們攙住,又與徐良、閻齊見過禮,然後落座。
閻正芳說問:「你們二人,從何而至?」二人說:「皆因我們盟兄鄭天惠,他師叔一死,與他師傅、師兄前去送信,依着他本不肯去送信,是我們二人勸他,免得日後倒教他們問住。無奈之何,他才上徐州府把靈封起來,我們替他看守。一去總沒回頭。我們二人找他師兄,無影無形。
他師傅全家喪命,我們回來,他已然把師叔埋葬了,人已不知去向。」徐良正要告訴他們,後面婆子請大爺。閻齊出去,復又進來對正芳說:「我母親問問方纔那件事情,怎麼辦法?」徐慶說:「不用問你父親,我作主,大家一同上後面去,我還正要見見姑娘哪。」說畢大家投奔後面,徐良與姑娘動手。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
○五回 亞俠女在家中比武 山西雁三千戶招親
且說徐慶的主意,要到後頭與姑娘比試。徐良雖不願意,又不敢違背父命,只得點頭應允。李珍、阮成二人不知什麼事情,有閻齊告訴了二人這段情由,兩個人都說:「我們今天可來着了,平時她會欺負咱們,這可叫她領教領教罷!」原來這兩個人也是素花、英雲手下的敗將,如今一聽姑娘要與徐良動手,全都願意看著姑娘輸了,他們好趁願。眾人隨往後邊去。
李珍、阮成問徐良:「你知道我們盟兄事情嗎?」徐良說:「我知道。」就把白菊花鏢打總鎮,鄭天惠投開封府,後上鵝峰堡討藥,受白菊花一鏢,白菊花打死師妹,摔死師母,逼死師傅,鄭天惠怎麼發喪,如此這般,說了一遍。二人一聽,咬牙切齒說:「天下竟有這樣喪盡天良之人!天地間就沒有個循環報應不成?」徐良說:「別忙,報與不報,時辰未到,惡貫滿盈,自然必有個分曉。」隨說著,就到了後面,一看五間上房,東西配房,極其寬大的院落,正芳引了徐慶,見了親家母,然後把徐良叫過去,與伯母行禮。
李珍稱舅母,阮成稱師母,行禮已畢,皆因天氣炎熱,就在院中看了座位。鄭氏衝著徐慶說:「我的小兒太庸愚不堪,蒙老師朝朝暮暮,勞心勞力,實在我們夫妻感激不盡。」說畢,深深與徐三爺道了一個萬福。徐慶一生,最伯與婦人說話,人家說了多少言語,他一語也不答,也就作了一個半截子揖。
鄭氏又與徐良說:「這位賢侄,刻下作的是什麼官?」徐良說:「我是禦前帶刀四品護衛。」老太太說:「如今到我們寒舍,必是找你天倫來了?」徐良說:「正是。」就把相爺失印的事情,說了一遍:鄭氏回頭又與閻正芳說:「看這位賢侄,堂堂相貌,儀表非俗,真稱得起是將門之後。你我女兒之事,可曾對徐公子提過沒有?」閻正芳說:”「提起咱們姑娘,她有多大本事?如居井底,不知井外乾坤多大,她會三五個招數,哪裡敢稱與人家比試,無非叫徐侄男替咱們教訓教訓她,從此就也不狂妄了。」徐慶說:「千萬不可那樣言講。就請出姑娘來,叫小子過去,讓姑娘打他兩拳,踢他兩腳,就算完了。」轉面來又對徐良吩咐:「少刻你姐姐出來,打你幾下,踢你幾下,不許你搶上風。你打她一拳,我給你一刀;你踢她一腳,我也是給你一刀;你踢她一個筋斗,我把你亂刀剁了。」徐良說:「閻大爺你瞧,我還活得了活不了啦?我要碰着我姊妹一點,我就是個剮罪。」閻正芳說:「別聽你父親言語,全有我一面承擔。」閻正芳叫婆子請姑娘,由東院把姑娘請出來。姑娘來的時節,是穿長大衣服,珠翠滿頭,環珮叮噹,看看臨近,閻正芳叫她見過徐叔父,然後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