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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仁說:「徐兄長,你我一見如故,再說上輩提將起來,也都認得,如不嫌棄,小弟情願結義為友,不知兄台意下如何?」徐良說:「只要兄長不嫌棄,我是情心願意。」正說話間,從人把衣服拿將過來。石仁告便,到裡間屋中,把白晝服色換了,重新出來。忽見簾籠一啟,打外面進來四個畫着臉的,將一進門,石仁就要引見。
大家說:「洗完臉再見罷。」徐良說:「哥哥,哪位是伯父?」石仁指着一長者告說:「這就是我的天倫。」又把山西雁的事情替他說了一遍。石萬魁哈哈大笑說:「我攀一個大話罷,你可是老賢侄呀!我問你一個人,鐵臂熊沙龍是你什麼人?」徐良說:「那是我的伯父,是我盟弟的岳父。」石萬魁說:「你盟弟就是韓天錦與艾虎哪?」徐良說:「正是。」石萬魁說:「新近你這二個盟弟特旨完姻,我們沙大哥遣人來請,我們未能前去,就是禮物到了。」說畢,又與徐良見尚均義,徐良也是過去行禮。尚均義說:「我也提一個朋友,雲中鶴是你什麼人?」山西雁說:「那是我師父。」尚均義說:「那還是我把弟呢!」然後徐良與鐵掌李成,神拳李旺,彼此對施一禮。石萬魁吩咐擺酒。
石萬魁等四個人,上裡間屋中,打臉水洗去顏色,更換白晝的衣服,復又出來。酒已擺就,眾人把徐良讓在上面,讓至再三,徐良坐了二席,尚均義坐了首席,大家巡杯換盞。石仁就把要與徐良結義為友之事,對著天倫說了一遍。尚均義在旁說:「正當如此,都是將門之後。
還有一件,老賢侄,你定下姻親沒有?」這一句話,把徐良問得滿面通紅,一搖頭說:「還未能定下姻親。」尚均義哈哈一笑,說:「好,既然未定下姻親,我有兩個女兒,我的長女與侄男年歲相仿,頗不粗陋,今許與賢侄為妻,不知賢侄意下如何?再說,懇煩石兄長,作一個媒山保人。」石萬魁說:「好,我方纔一見徐賢侄就有此意,不料你倒先說出來了。」徐良趕緊站起身來,對著二位老者深深一躬到地,說:「非是侄男不願意此事,皆因是奉展護衛所差拿賊,二則沒有我父母之命,此時侄男不敢應允。」石萬魁說:「此事我們趕緊與你天倫寫信,候你的大倫回音就是了。」山西雁說:「這還可以,二位伯父千萬別怪小侄。」石萬魁說:「尚賢弟,咱們有句話放著就是了。」說畢,重新又飲。
石仁問:「天倫,這風冠孩兒已經盜來。你老人家看怎麼辦理方好?」石萬魁就在石仁耳旁,低言悄語說了一遍。石仁連連點頭。石萬魁立刻吩咐從人預備香案。
石仁就與徐良沖北磕頭,結為生死弟兄。徐良大,石仁小,二人結拜之後,又重來與二位老者行禮,李成、李旺也過來道喜。直到天亮方撤去殘席。尚均義告辭回家,說少刻再來。
石萬魁寫稟帖,拿着風冠見知府去了。石仁和徐良二人到了書房,傾談肺腑,講論些馬上步下、長拳短打、十八般兵刃帶暗器,談得是件件有味,說不盡交友投分的意思。這才叫人情若比初相見,到老終無怨恨心。
用完早飯,天交午初,門外一陣大亂。徐良與石仁出來瞧看,原來是許多官人,都拿着單刀鐵尺,押解馬武舉,威嚇着直奔衙署。原來光州知府,此人姓穆,叫錦文,有石萬魁在府中,遞了稟帖,獻了鳳冠,報了馬化龍的窩主。言說他家內養賊,現有真臓實據,鳳冠是由他家內得出。
知府一聽,不覺大怒,看了稟帖,見了鳳冠,立刻派三班人等前去拿馬化龍,當堂立等。三班的頭兒到了馬家林,不敢辦案拿人,把他誆將出來,方纔動手,鎖着他奔知府衙門面來。范天保與赫連齊、赫連方一聞此信,俱都逃竄去了。馬化龍正要給那官差的銀錢,官差也說得好:「這是我們老爺派的差使,誰敢自辦?你要親身見了我們大人倒好辦。」馬化龍無奈,只得跟着他們走就是了。這知府大人升堂,一作威,問這鳳冠的事情。到底是官法如爐,馬化龍把這事情推在范天保身上,當堂畫供,革去了武舉,定了個待質,幾時拿住了范天保時節,再定罪名,釘肘收監。發下海捕公文,捉拿范天保。
拿住他時,二人質對。由監中把尹有成提出,仍然還是在衙門伺候老爺,這頂鳳冠再不上京收拾去了。石萬魁待回家之後,見了徐良,尚均義也到石家商量着,好與徐慶寫信。山西雁告辭,過來與石萬魁、尚均義行禮.石仁也過來與徐良磕頭,李成、李旺與徐良對施一禮。
石萬魁拿出一百兩白金,作為路費。山西雁再三不受,無奈何拿了二十兩銀子。大家送出門外,徐良投奔南陽去了。二位老者派人與徐慶送信,暫且不表。
單說徐良離了二友莊,一路曉行夜住,總怕誤了自己事情。這日正往前走,天氣透晚,前邊一看,並沒有村莊鎮店,儘是一片漫窪,忽見天上烏雲遮住,劈空冷風颼颼,光景是要落雨,緊走幾步,約有一里之遙,就見風中裹着雨點兒點點滴滴墜下來了。徐良心中急躁,這裡又沒有避雨所在,正在為難之際,見前面有一座破廟。徐良朝破廟奔去,見廟牆俱都倒塌,門可沒有了,奔到大殿,隔扇全無,裡面神像不整,原來是座龍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