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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自己早早尋一個自盡,也免得喪在賊人之手。一回手將大環刀拿起,就要刀橫頸上。只聽上面有人說話:「下面的那位兄台,怎麼樣了?」徐良說:「是什麼人問我?」那人說:「兄台不要疑心,我也是與馬化龍有仇的,皆因我看見兄台中了他的詭計,此時馬化龍往前邊去了,我才過來救兄台,早早出去方好,不然他們一到,兄台禍不遠矣。」徐良說:「既是恩公搭救我的性命,如同再造。」那人說:「兄台言太重了。我這裡有飛抓百練索一根,你揪住此物,我將兄台拉將上來,急速早離險地。」只看上邊,千里火筒一晃,徐良這才看出來了,原來上邊那人,就是拿鳳冠的那人,可不知姓甚名誰。就見他把飛抓百練索吧噠往下一扔。
徐良用雙手抓住,那人在門外頭掛起帘子來,用力往上一拉,徐良雙腳踹住坑邊,那人一使力,就把徐良提出門外。山西雁方纔撒手,往前行了半步;急忙雙膝點他說:「請問恩公,貴姓高名,仙鄉何處?」那人說:「小可姓石,單名一個仁字,外號人稱銀鏢小太歲。」徐良一聽這個外號兒,就知道此人不俗。
你道這個人,因為什麼事,前來盜這風冠?原來,二友莊的二位老英雄,一位姓石,叫石萬魁,外號人稱翻江海馬;一個叫尚均義,外號人稱浪裡鯤魚。石萬魁跟前一兒,名叫石仁,就是這個石仁。還有兩位姑娘,一個叫石榴花,一個叫石玉花。有兩個徒弟,一個叫鐵掌李成,一個叫神拳李旺。
尚均義跟前兩個女兒,一個叫尚玉蓮,一個叫尚玉蘭,前回尹有成之娘,哀告他娘家叔叔,就是這個石萬魁。他雖然告訴她不管,等着慢慢打聽打聽,叫她先回去家中聽信。原來因她是個婦人,怕她嘴不嚴,倘若走露風聲,事關重大,先叫她回家。隨後就打發李旺上馬化龍家,一左一右,打聽這個消息。
打聽明白,回來告訴果有此事。先派家人,上光州府拿錢打點了監中囚頭獄卒,然後約會尚均義到家中計議。這二位老者,先在遼東作官,一位是參將,一位是游府,皆因龐大師專權,辭職還鄉。回到家中,就知馬化龍不是人類。
馬武舉到底是邪不能侵正,他搬在西頭,這邊就依石尚二家起了二友莊這樣一個莊名。這日晚間,爺五個全都換了衣襟。卻是尚均義出的主意,說此去少不了要出人命,方纔塗抹臉面。皆因尚玉蘭很好的一筆丹青,就把她的顏色取來,二位老英雄連鬍鬚都塗抹顏色。
就是石仁沒改換形容,也沒塗抹臉面。他去盜那鳳冠,一到馬家之時,就看見徐良進來。他在前窗戶那裡瞧看,馬化龍出來的時節,他就躲在屋檐底下,後來用留火遺光法,把大家誆出來。不然他拿鳳冠時節,怎麼衝著徐良一笑。
他把鳳冠得在手內,送回家去,這是由家內復又返轉回來,才見着徐良掉在坑中。他把山西雁搭救上來,又把簾下放下,方纔通了自己名姓。復又問徐良的姓氏,徐良就把自己名姓說將出來。石仁說:「這可不是外人,請到寒舍一敘。」二人躥出牆來,正要回家,忽見一棵樹後,躥出四個人來,各執單刀,擋住去路。要問來者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入破廟人鬼亂閙 奔古寺差解同行
且說石仁一聽徐良是穿川鼠徐慶之子,可算都是將門之後,邀到家中談話。將一出牆,走不甚遠,忽見樹後「蹭蹭」躥出四個人來,每人一口利刀,一字擺開,擋住去路。徐良眼快,一瞅嚇了一跳。有高有矮,有瘦有胖,有醜有俊,全都是絹帕罩住烏雲,貼身小襖,腰扎汗中,原來是四個姑娘,三個俊的,一個醜的。
這個醜的就是石榴花,胖大身軀,一臉麻子,蒜頭鼻子,厚嘴唇,粗眉大眼,元寶耳朵,撲叉撲叉一對鯰魚大腳,不夠一尺也夠九寸七八。那三位俊的是石玉花、尚玉蓮、尚玉蘭。皆因是四位的天倫上金毛犼家裡去,四位姑娘也都湊在一處,帶著都有高來高去之能,看看天氣不早,都怕天倫有險。一商量說:「咱們何不前去看看。
如若咱們老人家寡不敵眾,咱們好幫助動手。」這四個姑娘,論本事強就數玉蓮,論聰明就數玉蘭,論忠厚就數榴花,論隨和就數玉花。四人剛走到樹後,就瞧見前邊來了兩個人,影影綽綽的往這邊奔,故此不知是誰。這四位姑娘一字排開,把刀全都亮將出來,身臨切近。
石仁說:「原來是四位妹子,你們急速回家去罷。」四位姑娘一聞此言,就問道:「哥哥,那位是誰?」石仁說:「是我一位朋友,你們不用打聽,回家去罷。」四位姑娘答應一聲,迴轉身軀,往家內去了。石仁同着徐良,到了自己門首,徐良一看是個廣亮大門。
石仁讓着徐良進了大門,直奔廳房,啟簾進去落座,叫從人獻上茶來。徐良問道:「貴府還有什麼人?」石仁便把家內所有之人,當初石萬魁所作什麼官、因何辭職、娘親妹子、還有兩個師兄,都叫什麼名字,一一都告訴徐良一遍。又把尚家事情,也對他說了一回。又把自己姊姊、外甥不白之冤的事情,又說了一番,轉問徐良因為何故上馬家去?山西雁也把自己怎麼上京任差,遇白菊花的事,如今要投奔南陽,請萬歲的冠袍帶履,白晝遇見尹石氏,晚間奔馬家林的話,也就說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