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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人求見相爺,只要這般查查對象。」飛龍道:「這也容易。」即向囊中取出一錠銀子,門官接過,連忙進內啟上:「相爺,外邊有個三關外人李飛雄,說有機密大事求見。」國丈聽了一想:“三關外的人李飛雄?我從來不認得他。
不知有何機密事,吩咐喚他進來便知明白。」
正是:
一心居正邪難入,素性行歪魔易來。
第四十回 番公主相府訴夫冤 龐國丈書房思偶合
詩曰:
飛龍公主到中華,混入奸臣宰相家;
欲報夫仇無異志,能全節烈實堪誇。
再說門官帶進飛雄,來到書房。飛龍女說:「太師爺在上,李飛雄叩頭。」國丈把他一看,年紀只有二十外,面如堆粉,美玉生輝,聲音不是中原人。「你今到此有何話說?」飛雄說:「太師爺,小人有機密事情,求太師爺屏退左右,方好將情形稟知。」龐洪回顧,叫書重、門上退去。太爺掩上書房門,回身坐下,說:「飛雄,你有何機密事,快快說與老夫知道。」公主說:「相爺啊,我不是飛雄,乃西遼公主叫做飛龍,我駙馬名黑利,被狄青殺死,一命歸陰。所以立心要與丈夫報仇。
今日曆盡風霜,身投中國,必要傷了狄青,方消此恨。」龐洪聽罷說:「你是西遼國公主?老夫卻難以實時準信於你。」公主說:「太師爺,你若不信,我耳上珠環有九個環眼,恐被人看出,故將環眼粉了。」此時國丈細細將他左右耳一觀,果然左右耳上有九個環眼。
若說西遼國內,平等人家女子耳上只得三個環眼,官家之女七個環眼,公主有九個環眼。這是他國例如此,並不是無中生有的妄言。飛龍猶恐中原人看出,故用着膠粉將九環眼塞了,一時大意看不出,細看才能辨得出來。
龐洪此時獃想一會,立起身來,輕輕叫聲:「公主,先前老夫多有簡慢,休得見怪。請坐,待老夫告訴一番。凡為將者,上陣交鋒,不是彼死,就是你亡。既然你駙馬死在狄青的手,諒情本事平常,為何公主這般懷恨?”公主說:「太師爺,若說駙馬的本事,在我西遼是赫赫有名的上將。
倘若他戰場交戰殺死哀家駙馬,我心不恨,斷然不想報仇之念。」龐洪說:「怎樣死的?」公主說:「他用法寶傷了駙馬,所以哀家誓死不休。」龐洪說道:「你既要報夫仇,必要有個報仇之策。且說與老夫得知。」公主說:“太師啊,哀家混進中原,用盡多少細心訪聽,方知相爺原與狄青不相合的。特來求見,伏望大師憐念我難中苦人,用些許計謀傷害狄青,自身就是碎屍粉骨有何遺恨?哀家若得報了丈夫之仇,來世定當啣草報答深思。」
龐洪聽了,也覺可憐,嘆息他乃節烈之女。暗想:「細觀他容貌十分悅得老夫的心懷,待我留他在府內先來成了美事,料想必然允從。然後用計,幫他傷了狄青。」想定,叫聲:「公主,若是老夫與狄青不是對頭,你也枉到此地,駙馬之仇,焉能報得來!」飛龍說聲:「相爺,哀家到此暗暗打聽月餘,方知太師與他作對,故來求見。」龐洪說:「公主,你也算得膽大包天,一路不提防人潔問。你切在此安歇,機關切不可泄漏的。況且你不是中國口音,須要學習我邦言詞,方好行事。如若造次而行,恐防近虎不成反為不美。」公主說:「太師高見不差,深感周旋大德。倘得報了丈夫之仇,生生世世不忘大恩。」龐洪說:「公主言重了。老夫與狄青深有宿仇,幾次害他不得,難得公主到來,幫助我一臂之力。
但你在這裡恐防眾家人疑惑,你只說三關孫老爺差你前來投送書文,路逢強盜搶劫可也。」公主應允稱謝,原來龐洪一心要算害狄青,如今他班師回國,聖上思寵,正在算計不來。如今見飛龍到此,專心為夫報仇,正中他心懷。又見飛龍生得風流少文,頓起淫心。
此時,開了書房門,喚到小使,吩咐道:「這李飛雄乃三關孫老爺差來遞送書的,路遇強人搶劫,快把衣裳與他換了。」小使領說:「李兄,這裡宿。」慢表飛龍進去。
此刻龐洪在書房內想起公主:「老夫只這番邦人物醜陋不堪,豈料這飛龍公主真有沉魚落雁之容,令人可愛。想他青春年少沒有丈夫,豈不思想雲晴雨意。待老夫將他挑動,看他怎生光景便了。若得佳人陪伴老夫枕席,直待我半世風流之樂。”
龐洪此想了,心花大開。少刻飛龍換過衣服到來。這公主更衣,不過卸去外衣,不換貼肉衣裳,眾家人焉能得知。又是天生成一雙大腳,穿上靴來易於走動。
國丈見他裝扮得如此,不覺看住公主呵呵大笑。見四下無人,說聲:「公主,若說兵部差官,不該留在書房之內。奈何你是個女身,若外廂安歇,一則輕了公主,二來猶恐破露機關,不若在南樓書房安歇罷。」公主連聲稱謝。
國丈又喚小使引進南樓書房。是晚送進美酒佳餚與公主用過。又齊備帳鋪安歇。此時,這些家人不知所為何故,猜疑不定,此間閒話休提得多。
只有飛龍公主心中暗喜:“有了殺害狄青的機會,丈夫之仇得報了。」
當晚國丈獨在書軒內,有心要調戲飛龍公主,飲酒至更將二鼓,叫這家人自去睡。暗想:「不知公主睡了否?待我拿燈火到南樓會他便了。」一路走,只見堂側的家人俱已睡下。就又轉到堂中,見月色光輝猶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