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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鄧玄挺入寺行香,與諸生詣園,觀植蔬。見水車以木桶相連,汲於井中。乃曰:「法師等自踏此車,當大辛苦。」答曰:「遣家人輓之。」鄧應聲曰:「法師若不自踏,用如許木桶何為。」僧愕然思量,始知玄挺以木桶為幪禿。又嘗與謝佑同射,先自矜敏手。及至對射,數十發皆不中垛。佑乃云:「直由箭惡,從來不曾如此。」玄挺應聲報云:「自須責射,因何尤箭。」眾人歡笑,以為辯捷。權玄福任蕭機,遣郎中員外,極晚始許出。有郎中廳前逼階棗樹下生一小棗,穿砌磚而出。皆訝焉,既就看。玄挺時任員外郎云:「此樹不畏蕭機,遂即磚輒棗出。」兵部侍郎韋慎形容極短,時人弄為侏儒。玄挺初得員外已後,郎中員外俱來看。韋慎云:「慎以庸鄙,濫任郎官。公以高才,更作綠袍員外。」鄧即報云:「綠袍員外,何(」何「字原缺,據明抄本補。)由可及侏儒郎中。」眾皆大笑。(出《啟顏錄》)
【譯文】
唐朝人鄧玄挺來到寺院燒香拜佛,跟寺裡的僧人們到菜園裡觀看他們種菜。看到車水的水車上一個換一個地連放著木桶,是這些小木桶從井中將水汲上來。鄧玄挺問僧人:「法師們親自踏水車,一定是非常辛苦啦?」僧人們回答說:「分派仆役們來啦。」鄧玄挺應聲問:「法師們如果不是親自來踏,用這麼多木桶幹什麼?」僧人們聽了後感到很愕然,經過思索,才知道是鄧玄挺將木桶誤認為「幪禿」(按:幪為頭巾。)還有一次,鄧玄挺與謝佑一塊兒射箭。起先,鄧玄挺認為自己是能手。待到互相比賽時,他射了幾十隻箭,都沒有射中箭靶子。謝佑說:「一定是箭不好使,從來沒射過這麼差。」鄧玄挺應聲回答說:「只須責怪射箭的人技藝不高,為什麼怨箭不好呢?」在場的人都歡呼雀躍,認為鄧玄挺反映敏捷,擅長機辯。權玄福任蕭機,被派遣為郎中員外,很長時間了才讓他上任。有位郎中家廳前有一株臨階棗樹,長出一株小棗樹,是從砌台階的磚縫中拱出來的。誰見了都感到驚奇。鄧玄挺當時正任員外郎,說:「這株棗樹不懼怕蕭機,於是專門從磚縫中拱出一株小棗樹來。」兵部侍郎韋慎身材極其矮小,當時的同事們都戲稱他為侏儒。鄧玄挺剛剛被授予員外郎後,郎中員外們都來看望他。韋慎自謙地說:「我為人庸俗鄙陋,濫竽充數也任個郎官。以你的傑出才幹,應當更上一層任個綠袍員外。」鄧玄挺立即回答說:「綠袍員外有什麼資格可以比得上你這個侏儒郎中呢!」在場的人們聽了後,都哈哈大笑。
元福慶
唐元慶福,河南人,拜右台監察。與韋虛名、任正名、頗事軒昂。殿中監察朱(「朱」字原缺,據明抄本補。)評之詠曰:「韋子凝而密,任生直且狂;可憐元福慶,也學坐痴床。」正名聞之,乃自改為俊且強。(出《御史台記》)
【譯文】
唐朝人元福慶,是河南人氏,官任右台監察。元福慶跟同任右台監察的韋虛名、任正名,都氣宇軒昂、精神飽滿,風度不凡。殿中監察朱評之寫詩讚美他們三人說:韋子凝而密,任生直且狂。可憐元福慶,也學坐痴床。任正名聽說這首詩後,自己將與他的那句也學坐痴床改成「也學俊且強。」
尚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