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源高梁並一渠。中間午貫復東注,取象銀漠橫天都。名泉十九入禦苑,卻留咫尺容乘桴。鐵‧‧閘外靈螭伏,洪濤百斛隨奔趨。
鎮水神祠翼然起,積高為雍真神區。怪石皺瘦古織女,老松正直偉丈夫。前村後村足魚菜,十里五里喧菰蒲。淨業門前最幽勝,朝陽璀璨明芙蕖。
扁舟便入藕花去,彷彿身在江南圖。銀錠橋邊偶信步,蒼然山色來平蕪。十剎非剎海非海,名從主人聊相呼。黃雲幣地苦塵鞅,到此便擬登瀛壺。
勝朝三百六十寺,財力半由中涓輸。行人指說藜光事,貂‧氣焰嗟可籲。當時劉謝競投劾,茶陵老子殊睽孤。西涯西涯在何許?鴻臚祭酒說非誣。
後來視今猶視昔,蓬萊水淺桑田枯。我來六月正逃暑,浮瓜雪藕羅盤盂。
閩都荔子駭新摘,登筵未改白玉膚。東海‧鬣,調以‧醢雜‧廷朐。自餘‧‧菜各豐旨,忘形賓主爭手‧。衤俞衣甘食一無補,雀鼠空耗縣官租。
辛有之嘆吾知矣,伊川被發毋乃愚。共登第一樓頭望,仰天幾輩呼烏烏。”二詩不過數百字,凡用經、史十許處,幾于字字皆有來歷。君于都門勝處,最喜積水潭,數繩以語余,蓋水石較清曠,近則浣女多而水滋矣。
《題吳仲圭水墨山水後》云:「楮千絹八百,茲惟元章語。至正距今五百秋,真本流傳復幾許?有元名者梅沙彌,一峰黃鶴為儔侶。畫師能事各臻極,尹邢相<辶Ф>俱千古。勝吳勝王徒紛紛,此論未公吾不與。
盛百熙祭酒題句云:『唐晝王勝吳,元晝吳勝王。』故雲。溪山深秀曩曾見,元氣淋漓璞初剖。‧‧城尚書老好事,手攜此卷珍ギ璃。
蒼蒼莽莽林下風,視曩所見猶伯伍。山中一夜雨霏霏,杜鵑花開滿洲渚。想見濡毫吮墨時,中有巨師真法乳。尚書愛畫如愛士,傾心緒納頗自喜。
善價豈怯萬黃金?但惜時無右丞輿道子。」《過嚴關》云:「始安山下路,迤邐出嚴關。自接秦城壯,
曾無蜀道艱。前車防合歹,臥榻逼黎軒。
莫漫輕形勝,籌邊識隱患。」《題端陶齋制府所藏天發神讖舊搨本》云:「討鹵聲威聾魏公,曾無片石鎮江東。可憐青蓋終朝洛,卻有奇文與紀功。”「頌聲每為昏朝作,異瑞恆于閏史呈。
大帝子孫盡豚犬,坐令渾氵睿浪成名。」「周鼓秦碑豈等倫,體兼篆籀語何因?鯖魚一帖分明在,賦媚還疑出兩人。」“喻麋一紙價連城,段石岡頭石已傾。千六百年磨劫在,深寧何意既休明?」
一○、歲了未,日本岩崎文庫以日金十一萬八千圓購歸安陸氏書四千部,為卷二十萬有奇,為冊四萬四千餘。島田彥楨作《<百百>宋樓藏書源流孜》及《購獲始末》數千言,汾陽王書衡推丞
式通題絶句十二首,並系以註云:「意輕疏雨陋芳椒,賓客文章下筆驕。割取書城歸舶載,蘋風淒絶駱駝橋。(李宗蓮 《<百百>宋樓藏書志序》盛稱潛園先生求書之勤,謂乾嘉間,石塚嚴氏芳椒堂、南潯劉氏疏雨山房皆以藏書名。
嘗見二家書目,著錄寥寥,豈足與先生比長‧短? 雖大言,蓋實錄也。)」「儀顧堂前子弟佳,一家志趣尚難諧。清風輝映《吳興錄》,《晉石廠》承《咫進齋》。(歸安姚彥侍方伯名覲元,罷官後寓蘇州蕭家巷。
公子慰祖字公蓼,父子皆好藏書,方伯刻《咫進齋叢書》,公蓼別刻《晉石廠叢書》。」)「丁董羅陳嗜好偏,書亡同損一宵眠。重思獻縣違心語,泡影山河祗偶然。(叔雅、授經、叔韞、士可皆有書癖,聞言相告,束手而已。
紀文達言:『趙清常歿,子孫鬻其遺書,武康山中白晝鬼哭,何所見之不達耶?大地山河,佛以為泡影,區區者復何足雲?我百年後,儻圖書器玩散落人間,使賞鑒家指點摩挲曰:此紀曉嵐故物。是亦佳話,何所恨哉?』語最曠達。然文達又言:『嘗見媒媼攜玉珮數事,雲某公家求售,外裹殘紙,乃北宋槧《公羊傳》四葉,為惆悵久之。』則仍未能達觀也。
故葉緣裝太史詩云:『山河泡影談何易?一見《公羊》涕不禁。』」)「翁潘大雅今銷歇,江費風流並寂寥。坐使靜嘉騰寶氣,
人生快事讓君驕。(陸氏<百百>宋樓、十萬卷樓、守先閣之書,盡歸岩崎氏靜嘉堂文庫。
日本藏書向闕史、集部,今驟得此,宜彥楨稱為人世大快事。」)「疏草重尋一涕演,藏書初願總參差。雷塘弟子思前夢,親見虛懷討論時。(長沙張文達師擬奏設圖書館,疏橐已具,事不果行,師于今春二月薨于位。
回憶便坐雅譚,光景在目,不覺涕淚之何從也。」)「調停頭白范純仁,俯仰千秋獨愴神。有客為書曾乞命,湘濱宿草已三春。(首用廣雅相國詩句。
光緒癸卯年,相國在京,湘鄉李亦元刑部名希聖,曾進建館藏書之議,相國有意提倡,會以出京中止,
而亦元不久下世,嗣無議及此事者。」)「巴陵方與歸安陸,一樣書林厄運過。雁影齋空題跋在,流傳精槧已無多。(亦元遺著有《雁影齋題跋》,所見多巴陵方氏藏書。
庚子後大半散失。」)「海外琳瑯亞漢京,客探秘笈品題精。微聞東士傳新語,翻案來朝畏後生。(客秋九月二十八日,在日本東京偕仲‧、子培兩提學,至鞠町禦料理地宮內省所轄之圖書寮,觀內府藏書。
典守者羅列精本,請定甲乙,意殊誠懇。培老謂東遊以來,惟茲事差強人意。仲老戲曰:『君勿‧,防島田明日翻案。』」)「歐化東行漢籍摧,書生有志力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