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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中 - 138 /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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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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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慶五年,徐、邳河淤,從給事中宋良佐言,復設遮洋總,存海運遺意。山東巡撫梁夢龍極論海運之利,言:「海道南自淮安至膠州,北自天津至海倉,島人商賈所出入。臣遣卒自淮、膠各運米麥至天津,無不利者。淮安至天津三千三百里,風便,兩旬可達。舟由近洋,島嶼聯絡,雖風可依,視殷明略故道甚安便。五月前風順而柔,此時出海可保無虞。」命量撥近地漕糧十二萬石,俾夢龍行之。

六年,王宗沐督漕,請行海運。詔令運十二萬石自淮入海。其道,由雲梯關東北歷鷹遊山、安東衛、石臼所、夏河所、齊堂島、靈山衛、古鎮、膠州、鰲山衛、大嵩衛、行村寨,皆海面。自海洋所歷竹島、寧津所、靖海衛,東北轉成山衛、劉公島、威海衛,西曆寧海衛,皆海面。自福山之罘島至登州城北新海口沙門等島,西曆桑島、母已島,自母已西曆三山島、芙蓉島、萊州大洋、海倉口;自海倉西曆淮河海口、魚兒鋪,西北歷侯鎮店、唐頭塞;自侯鎮西北大清河、小清河海口,乞溝河入直沽,抵天津衛。凡三千三百九十里。


  

萬曆元年,即墨福山島壞糧運七艘,漂米數千石,溺軍丁十五人。給事、御史交章論其失,罷不復行。二十五年,倭寇作,自登州運糧給朝鮮軍。山東副使於仁廉復言:「餉遼莫如海運,海運莫如登、萊。蓋登、萊度金州六七百里,至旅順口僅五百餘裡,順風揚帆一二日可至。又有沙門、鼉磯、皇城等島居其中,天設水遞,止宿避風。惟皇城至旅順二百里差遠,得便風不半日可度也。若天津至遼,則大洋無泊;淮安至膠州,雖僅三百里,而由膠至登千里而遙,礁礙難行。惟登、萊濟遼,勢便而事易。」時頗以其議為然,而未行也。四十六年,山東巡撫李長庚奏行海運,特設戶部侍郎一人督之,事具《長庚傳》。

崇禎十二年,崇明人沈廷揚為內閣中書,復陳海運之便,且輯《海運書》五捲進呈。命造海舟試之。廷揚乘二舟,載米數百石,十三年六月朔,由淮安出海,望日抵天津。守風者五日,行僅一旬。帝大喜,加廷揚戶部郎中,命往登州與巡撫徐人龍計度。山東副總兵黃廕恩亦上海運九議,帝即令督海運。先是,寧遠軍餉率用天津船赴登州,候東南風轉粟至天津,又候西南風轉至寧遠。廷揚自登州直輸寧遠,省費多。尋命赴淮安經理海運,為督漕侍郎硃大典所沮,乃命易駐登州,領寧遠餉務。十六年加光祿少卿。福王時,命廷揚以海舟防江,尋命兼理糧務。南都既失,廷揚崎嶇唐、魯二王間以死。

當嘉靖中,廷臣紛紛議復海運,漕運總兵官萬表言:「在昔海運,歲溺不止十萬。載米之舟,駕船之卒,統卒之官,皆所不免。今人策海運輒主丘浚之論,非達於事者也。」   

志第六十三 河渠五

○淮河 泇河 衛河 漳河 沁河 滹沱河 桑乾河 膠萊河

淮河,出河南平氏胎簪山。經桐伯,其流始大。東至固始,入南畿潁州境,東合汝、潁諸水。經壽州北,肥水入焉。至懷遠城東,渦水入焉。東經鳳陽、臨淮,濠水入焉。又經五河縣南,而納澮、沱、漴、潼諸水,勢盛流疾。經泗州城南,稍東則汴水入焉。過龜山麓,益折而北,會洪澤、阜陵、泥墩、萬家諸湖。東北至清河,南會於大河,即古泗口也,亦曰清口,是謂黃、淮交會之沖。淮之南岸,漕河流入焉,所謂清江浦口。又東經淮安北、安東南而達於海。

永樂七年,決壽州,泛中都。正統三年,溢清河。天順四年,溢鳳陽。皆隨時修築,無鉅害也。正德十二年,複決漕堤,灌泗州。泗州,祖陵在焉,其地最下。初,淮自安東雲梯關入海,無旁溢患。迨與黃會,黃水勢盛,奪淮入海之路,淮不能與黃敵,往往避而東。陳瑄鑿清江浦,因築高家堰舊堤以障之。淮、揚恃以無恐,而鳳泗間數為害。嘉靖十四年用總河都御史劉天和言,築堤衛陵,而高堰方固,淮暢流出清口,鳳、泗之患弭。隆慶四年,總河都御史翁大立復奏浚淮工竣,淮益無事。

至萬曆三年三月,高家堰決,高、寶、興、鹽為巨浸。而黃水躡淮,且漸逼鳳、泗。乃命建泗陵護城石堤二百餘丈,泗得石堤稍寧。於是,總漕侍郎吳桂芳言:「河決崔鎮,清河路淤。黃強淮弱,南徙而灌山陽、高、寶,請急護湖堤。」帝令熟計其便。給事中湯聘尹議請導淮入江。會河從老黃河奔入海,淮得乘虛出清口。桂芳以聞,議遂寢。

六年,總河都御史潘季馴言:「高堰,淮、揚之門戶,而黃、淮之關鍵也。欲導河以入海,必藉淮以刷沙。淮水南決,則濁流停滯,清口亦堙。河必決溢,上流水行平地,而邳、徐、鳳、泗皆為巨浸。是淮病而黃病,黃病而漕亦病,相因之勢也。」於是築高堰堤,起武家墩,經大小澗、阜陵湖、周橋、翟壩,長八十里,使淮不得東。又以淮水北岸有王簡、張福二口泄入黃河,水力分,清口易淤淺,且黃水多由此倒灌入淮,乃築堤捍之。使淮無所出,黃無所入,全淮畢趨清口,會大河入海。然淮水雖出清口,亦西淫鳳、泗。


  
八年,雨澇,淮薄泗城,且至祖陵墀中。御史陳用賓以聞。給事中王道成因言:「黃河未漲,淮、泗間霖雨偶集,而清口已不容泄。宜令河臣疏導堵塞之。」季馴言:「黃、淮合流東注,甚迅駛。泗州岡阜盤旋,雨潦不及宣洩,因此漲溢。欲疏鑿,則下流已深,無可疏;欲堵塞,則上流不可逆堵。」乃令季馴相度,卒聽之而已。十六年,季馴復為總河,加泗州護堤數千丈,皆用石。

十九年九月,淮水溢泗州,高於城壕,因塞水關以防內灌。於是,城中積水不泄,居民十九淹沒,侵及祖陵。疏泄之議不一,季馴謂當聽其自消。會嘔血乞歸,言者因請允其去。而帝遣給事中張貞觀往勘,會總河尚書舒應龍等詳議以上,計未有所定。連數歲,淮東決高良澗,西灌泗陵。帝怒,奪應龍官,遣給事中張企程往勘。議者多請拆高堰,總河尚書楊一魁與企程不從,而力請分黃導淮。乃建武家墩經河閘,泄淮水由永濟河達涇河,下射陽湖入海。又建高良澗及周橋減水石閘,以泄淮水,一由岔河入涇河,一由草子湖、寶應湖下子嬰溝,俱下廣洋湖入海。又挑高郵茆塘港,通邵伯湖,開金家灣,下芒稻河入江,以疏淮漲,而淮水以平。其後三閘漸塞。

崇禎間,黃、淮漲溢,議者復請開高堰。淮、揚在朝者公疏力爭,議遂寢。然是時建義諸口數決,下灌興、鹽,淮患日棘矣。

泇河,二源。一出費縣南山谷中,循沂州西南流,一出嶧縣君山,東南與費泇合,謂之東、西二泇河。南會彭河水,從馬家橋東,過微山、赤山、呂孟等湖,逾葛墟嶺,而南經侯家灣、良城,至泇口鎮,合蛤鰻、連汪諸湖。東會沂水,從周湖、柳湖,接邳州東直河。東南達宿遷之黃墩湖、駱馬湖,從董、陳二溝入黃河。引泗合沂濟運道,以避黃河之險,其議始於翁大立,繼之者傅希摯,而成於李化龍、曹時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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