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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唐後傳 - 24 /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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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唐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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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玄宗道:「卿何不拜太子?」祿山假意道:「太子是何官爵?可使臣當至尊面前謁拜?」玄宗笑道:「太子乃儲君也。朕千秋萬歲後,繼朕為君者也。」祿山道:「臣憨,只知皇上一人,不知更有太子。當一體敬事。」遂向太子一拜。玄宗回顧太子道:「此人樸誠乃爾。」正說間,忽見許多宮女簇擁香車,冉冉而來。到得將近,貴妃下車,宮人擁至玄宗前行禮。

太子也行禮罷。祿山待欲退避,玄宗命且住着,祿山便也望着貴妃拜了,拱立階下。貴妃道:「此人是誰,現為何官?」玄宗道:「此人是安祿山,本塞外人,向年歸附朝廷,官拜平盧節度,朕愛其忠直,留京隨侍。」因笑道:「他昔曾為張守圭養子,今日侍朕,亦如朕之養子耳。」貴妃道:「誠如聖諭,此人真所謂可心兒矣。」玄宗笑道:「妃子以為可心兒,便可撫之為兒。」貴妃聞言,熟視祿山而笑。祿山聽了此言,即向貴妃下拜道:「臣兒願母妃千歲!」玄宗笑道:「祿山,你禮數差了。


  

欲拜母,先須拜父。」祿山道:「臣本胡人,胡俗先母后父。」玄宗聞言,益信其樸誠。自此,祿山見貴妃之美貌,遂懷下個不良的妄念。

貴妃見祿山少年雄壯,也就動了個不次用人的邪心。這事按下慢提。

且說其時乃大比之年,禮部移檄各州郡,招集舉子來京應試。當時西蜀綿州有個才子,姓李名白,字太白。原系西涼主李篙九暠世孫,其母夢長庚星入懷而生,因以命名。那人生得天姿敏妙,性格清奇,嗜酒耽詩,自號青蓮居士。

人見其有飄然出世之表,稱之為李謫仙。他不求仕進,志欲遨遊四方。一日,聞人說湖州烏程酒極佳,遂不遠千里而往,暢飲于酒肆之中,且飲且歌。適州司馬吳筠經過。

聞歌聲,遣人詢問,他答道:

青蓮居士謫仙人,酒肆逃名三十春。

湖州司馬何須問,金粟如來是後身。

吳筠聞詩,驚喜道:「原來李謫仙在此,聞名久矣。」遂請至衙齋相敘,飲酒賦詩,連留幾日。忽報吳筠升任京職,遂拉太白同至京師。一日,偶于紫極宮閒遊,與少監賀知章相遇,彼此通名道姓,互相愛慕。

知章即邀太白至酒樓,解下腰間金魚,換酒同飲,極歡而罷。

到得試期將近,朝廷點着賀知章知貢舉,又命楊國忠、高力士為內外監督官,點檢試卷,錄送主試官批閲。賀知章暗想道:「吾今日奉命知貢舉,若李太白肯來應試,定當首薦。只是一應試捲鬚由監督官錄送,我今囑楊、高二人,要他留心照看便了。」於是致意楊、高二人,又托吳筠力勸太白應試。

太白被勸不過,只得依言入常哪知楊、高二人,見賀知章來囑託,只道是受人賄賂,有了關節,卻來討白人情。遂私下相議,專記李白的試卷,偏不要錄送。到了考試之日,第一個交卷就是李白。楊國忠見卷面上有李白姓名,便不管好歹,一筆抹倒道:「這等潦草的惡卷,何堪錄送。」太白欲要爭論,國忠罵道:「這樣舉子,只好與我磨墨。」高力士插口道:「磨墨也不適用,只好與我脫靴。」喝令左右將太白扶出。太白出場,怨氣衝天。

吳筠再三勸慰。太白道:「若我他日得志,定教這二人磨墨、脫靴,方出胸中惡氣。」這邊賀知章在闈中閲卷,中了些真才,只道李白必在其內。

及至榜發,李白偏不曾中。心中疑訝,直待出闈,方知其事,心中懊恨,自不必說。

且說那榜上第一名是秦國楨,其兄秦國模中在第五名。二人乃是秦叔寶的玄孫,少年有才,人人稱羡。至殿試之日,二人入朝對策,日方午交捲出朝。家人們接着,行至集慶坊。


  

只聽得鑼鼓聲喧,原來是走太平會的。一霎時,看的人擁擠,將他兄弟二人擁散。及至會兒過了,國楨不見了哥哥,連家人們也都不見,只得獨自行走。

秦國楨正行間,忽有一童子叫聲:「相公,我家老爺奉請,現在花園中相候。」國楨道:「是哪個老爺?」童子道:「相公到彼便知。」國楨就隨小子走入小卷,進一小門。行不幾步,見一座絶高粉牆。

從側門而入,乃見一所大花園。彎彎曲曲,又進了兩重門,童子把門緊閉道:「相公在此略坐,主人就出來。」說罷飛跑去了。又見石門忽啟,走出兩個侍女,對國楨笑道:「主人請相公到內樓相見。」國楨驚訝道:「你主人是誰,如何卻教女使來相邀?」侍女也不答應,只是笑着,把國楨引入石門。只見畫樓高聳,樓前花卉爭妍。樓上又下來兩個侍女,把國楨簇擁上樓。國楨看樓上排設物件,極其華美,卻不見主人,忽聞侍女說:「夫人來了。」只見左壁廂一簇女侍們擁着一個美人,徐步而出。國楨見了,急欲退避。侍女擁住道:「夫人正欲相會。」夫人道:「郎君系何等人?乞通姓氏。」國楨驚疑,不敢實說,將那秦字楨字拆開,只說:「姓餘名貞木,忝列郡庠。方纔被一童子誤引入潭府,望夫人恕罪。」遂深深一揖。夫人答禮。

見國楨儀容俊雅,十分憐愛,便向前伸出玉手,扯着國楨留坐。

侍女獻茶畢,夫人即命看酒。國楨起身欲告辭。夫人笑道:「妾夫遠出,此間並無外人,但住不妨。」少頃,侍女排下酒席,夫人拉國楨同坐共飲。

國楨道:「請問夫人何氏?尊夫何官?」夫人笑道:「郎君有緣至此,但得美人陪伴,自是怡情,何勞多問。」國楨微笑,也不再問。兩個飲至日暮,繼之以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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