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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寇準等懷疑是事,乃奏曰:「魏府晉朝陵寢之所,既有此瑞,何獨一境應之,陛下不可深信。」帝未應。王欽迎風旨,前奏曰:「若此異事使天下皆然,又不足為瑞矣;今特魏府有之,正是太平符運,千載難逢。陛下當整六師親視之,一者巡撫邊民,二者使番人不敢南下。」真宗乃悅曰:「卿乃忠言也。」即下詔巡幸魏府。八王諫曰:「魏境地接遼界,近來帥臣調遣,城郭荒野。值今戎馬在郊之日,陛下車駕一動,北番乘虛而入,那時誰為保守京城乎?萬望以社稷為重,勿輕信虛誕之事也。」真宗曰:「朕命柴駙馬、寇菜公領禁軍守京,必保無事。」八王見諫不從,泱泱而出。明早,敕旨已降,以呼延贊為保駕大將軍,光州節度使王全節、鄭州節度使李明為前後扈從。贊等得命,準備起行。
越數日,真宗車駕發離汁京,八王以下文武,皆隨侍而行。但見:
紅塵起處兵軍盛,白日昏時羽纛多。
大軍一路無詞,不日間來到魏府境界。時冬十一月,朔風竟起,北方寒凍。車駕進入府中駐紮。次日,真宗與群臣登晉之陵寢看景,果見林中樹葉包藏有物,玉池中泉水紅潤。
帝命取而嘗之,其味似酒,其淡若醴。軍校摘下樹葉,揭內視之,俱是時造粟漿,八王奏曰:「陛下以樣瑞之故而勞動車駕,使邊民供給,不堪其苦。今觀此亦何祥瑞之有那?此必番人之計,賺君臣來此。若不亟還,定落其圈套。」真宗亦疑,因下命退回軍馬。不想北番已知消息,蕭天佐、上金秀等率馬步番兵一十萬,將魏府城郭團團圍了。飛騎報至駕前,真宗大驚曰:「不依卿等所諫,致被圍困,將何以為什?」八王曰:「番人預定此策,長驅而來,其勢正鋭。陛下可敕諸將,嚴守各門。
一面遣人,墾夜往沛京取救兵,待援兵一至,內外夾攻,則可退敵矣。」真宗依奏,即命呼延贊等分門而守。時宋軍于敵樓上望見番兵烏聚雲集,聲勢甚盛,眾皆有懼色,呼延贊按劍而言曰:「凡兩國相敵,勝負在將,不在兵之多寡。我觀番兵雖眾,利在急戰。
明日與其交鋒,當儘力而戰,必能以勝之。」眾軍得令。次日,贊請旨,與光州節度使王全節,分前後出戰。旗鼓開處,兩陣對圓。
番將土金秀跑馬先出,指宋將渭曰:「汝等已中吾計,何不納降,以免一死?」呼延贊怒曰:「臊狗奴速退,尚可留殘生;若使邀阻禦駕,直待兵指幽州,寸草不留。」金秀大怒,躍馬舞刀,直取宋將。呼延贊舉槍交鋒。兩將鏖戰四十餘合。
番將力怯,撥馬而走。呼延贊催動後軍掩殺。
番將見贊趕來,輓弓架箭,一矢恰中乘馬,呼延贊被掀翻在地。王全節正待救之,番兵圍裹將來,將贊活捉而去。全節不敢戀戰,跑馬殺入城中。蕭天佐從旁攻之,宋兵大敗,死者不計其數。
全節入見真宗,奏知:「番兵眾盛,已捉去大將呼延贊,臣戰敗而回。」真宗聞之,憂憤不已。八王曰:「事既急矣!陛下可再遣人于沿邊帥臣取救。」帝允奏,手詔遣使臣而行。
卻說番將捉得呼延贊,用檻車囚下,待遣人解赴幽州。蕭天佐與土金秀、耶律慶分門攻擊,宋軍震駭。八王曰:「番人所懼,惟有楊家。陛下可效漢高祖白登故事,以軍中勇壯者,假裝六使及部下一十八員指揮使,城上扯起楊家救援旗號,陽使假者于城上走馬。
番人見之,必引兵退去。我軍乘勢殺出,可脫此難矣。」帝允奏,下令軍中,並依三關將帥裝束。
次日平明,城上扯起楊家救駕旗號。番人見着旗號,報入軍中。土金秀驚曰:「楊六郎已死,如何又來救駕?」即率所部來看。一伏時,城上金鼓齊嗎,炮響震天。
假裝岳勝、孟良、焦贊等,于城上走馬。番兵望見,那知虛實,齊叫:「快走!不然,無遺類矣。」蕭天佐聞之,拆營而去。王全節與李明開城追擊。
番兵奔如潮湧,自相踐踏,死者無算。宋軍直追至數裡而回。王欽大怒曰:「北番人真乃乳子!恁的怕着楊家。」亟密遣人報與番帥得知。
蕭天佐聞之,嘆曰:「假的如是懼怯,若使真的,不戰而敗也。」復率眾圍繞而來,攻打越緊。
城中見番兵又至,報知真宗。真宗曰:「此機已被參破,再有何策可退?」八王曰:「朝廷音問不通,那個敢敵北兵!如今不有楊家,臣等亦難為計也。」真宗曰:「悔之無及!朕將率眾將親戰番兵,潰圍而出。」八王曰:「北兵眾盛,陛下徒損威風,必不能出。
只得緊守此城,以待救兵。」
番兵一連圍困二十餘日,城中危急。真宗親自登城,見北騎周回圍繞,水洩不通。八王曰:「陛下要脫此難,除得楊六使來,殄此醜虜,如滾湯潑雪。」帝曰:「那裡再得此人?」八王又奏曰:「可出赦書,遍行天下尋之,恐有六使也。」真宗不答,退入府中,自思:「八王所奏可疑。」因召侍臣人內間計。侍臣齊奏:「楊六使消息,八王恐知下落。乞陛下發赦書於汝州究之。」帝允奏,問:「誰賫赦一行?」王全節曰:「臣願前往。」帝付與赦文。
次日,令李明送出。開了城門,李明先殺出,正遇番將耶律慶,戰敗之。全節乘勢殺出重圍,投汝州而去。李明退入城中堅守。
第三十回
八王賫詔求六使 焦贊大閙陳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