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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官奉太宗靈樞于偃陵。封王欽為東廳樞密使,謝金吾為樞密副使,進八王爵為誠意王,其餘文武,升職有差。
次日,參知政事宋琪奏曰:「臣蒙先帝之恩,在位已久,無益朝廷,乞陛下允臣解職歸鄉,不勝感激。」真宗曰:「朕初即位,正賴卿等相扶,如何便舍朕而去?」琪曰:「朝廷清貴無數,區區微臣,何足念哉?」帝見其意真切,遂準奏。宋琪辭帝而歸。越數日,呂蒙正、張齊賢等,封章迭至,各稱辭官解職。
帝俱允之。自是朝廷重事,專委樞密使王欽所理。
卻說八王趨朝而出,忽一人攔住車駕,喊冤告狀。八王問曰:「告狀者是誰?」其人哭曰:「小人胡銀匠之子。日前父親被新王召入府中打造鴛鴦壺,欲以謀害殿下。數日不出,被王樞密恐外人知覺,謀死於府中。
小人有冤無處訴,只得投殿下作主。」八王聽罷怒曰:「日前斟酒之際,吾意亦猜至幾分。當時惟見王欽在旁調度是事,不想起此毒意也。」乃令左右接過狀紙,取黃金十兩與告狀人而去。
八王覆命回車駕入朝,正遇著王欽與帝在便殿議事。八王直前奏曰:「臣于午門接得一紙冤狀,告稱王樞密私謀胡銀匠。臣已準理,特來奏知陛下。」真宗聽罷,大驚,乃曰:「王欽常在朕旁,那得此事?王兄勿聽奸人之言。」八王笑曰:「謀殺胡銀匠,本為臣之故也。臣以忠心待陛下,陛下何用疑心,聽信讒言,要害自家骨肉?若非太祖皇帝有靈,社稷何如?臣若有意為君,不到今日矣。」王欽忙進前奏曰:「八大王以勢壓臣,故來于此說詞,豈有謀殺人命,往日不告,而待陛下已立大位,敢晌午門謗天子耶?」帝未答。八王大怒,抽出金簡,望王欽劈面打去。
王欽躲避不及,正中鼻準,血流滿面而走,八王一直趕去。真宗忙下金階勸救曰:「萬事看朕之面,饒他一次。」八王乃住步,指王欽罵曰:「汝若再為惡,吾即誅之,今姑緩汝之死!」言罷,憤怒而退。
王欽乃伏于帝前請死。真宗曰:「八王先君愛臣,朕且讓之,何況于汝。今後凡事但宜避之。」王欽頓首辭去。
歸至樞密府中,深恨八王,欲思報怨之計。乃修下密書一封,遣心腹人,漏夜送入幽州見蕭後,奏道:「宋朝太宗晏駕,新王即位,朝中無甚良將。若發遣人馬入寇,則中原可圖。」蕭後得奏,與群臣商議。
蕭天祐奏曰:「耶律休哥屯兵雲州,屢請舉兵伐宋。既宋朝遇喪,正宜乘其無備,一舉可以成功。」道聲未罷,捲簾將軍土金秀出班奏曰:「宋君善能用人,邊庭帥臣,皆是雄虎之將。王欽所言,未見的實。
若即舉兵南下,難定輸贏。臣有一計,能使宋朝獻納山後九州之地,與陛下掌管,不勞興軍眾也。」後曰:「卿有何計?」金秀曰:「陛下今可遣人資書一道,與宋朝通知:臣與麻哩招吉、麻哩慶吉部五千騎,于河東界,約與宋人比試。臣之箭法天下無雙,招吉善槍,慶吉善刀。
若宋朝知此消息,定選一武藝出眾者,來與臣等放對。果是臣之對手,則遲數年征伐;如對臣等不過,則知宋朝無人,那時陛下禦駕親征,直抵汴京,來之江山不難奪矣。」蕭後聞奏大悅,即遣使臣賫書,徑赴沛京,進上真宗。書曰:
幽州君後蕭,書奉大宋皇帝陛下:茲者孤聞貴朝有喪事,未及弔慰,負罪負罪!近因通好之議,自古為美。往年兵革不息,民遭蘋毒,孤甚憫焉。今特遣駕下小臣二員,于晉陽分界,與宋之君臣會獵一番;且講息兵之由,早定封疆,庶免邊釁日生,軍士震駭。千載之遇,惟國君留意焉。
真宗得書,與群臣商議。寇準奏曰:「觀蕭後來書,詞倨氣傲,多是邀陛下觀兵之意。逆料北之來將,不過試刀箭而已。堂堂夫朝,豈無故手哉?須下聖旨,選有文武充足者,與之會獵。」真宗曰:「先輩良將,已皆老邁。惟楊業父子,尚有楊郡馬在,先帝曾遣使于鄭州調回,至今未見消息。其他帥臣恐不能勝來將也。」準又奏曰:「陛下當再遣使于鄭州徵取。」帝允奏,仍遣中官賫敕旨,徑詣鄭州尋訪,不知下落。鄭州太守因言:「先帝曾赦取回朝去了。」中官只得覆命,奏知真宗。
真宗憂悶累日。八王奏曰:「臣往無佞府察探動靜如何?」帝曰:「此繫緊關大事,兄宜用心體探。」八王即日出朝,來到無佞府,見令婆與太郡夫人,訪問楊郡馬消息。令婆曰:「六郎犯罪,發配鄭州,再不見回來。
殿下今日尋討,老妾誠不知也。」八王曰:「新主在位,既有赦文召取,當令投赦人朝,而與國家出力,何必匿隱?」太郡曰:「尚容改日,待令人于鄭州跟尋,來見殿下也。」八王會其意,遂辭卻令婆,回朝奏知:「實不知郡馬下落。」
真宗聞奏,正憂慮間,邊臣急奏:「遼兵于晉陽屠劫軍民,甚為深忌,乞陛下早議定奪。」真宗問曰:「文武中誰堪此行者?」寇準奏曰:「禁軍教練使賈能,文武足備,可稱是職。」帝允奏下敕,以賈能充親軍使,帶領騎兵一萬,同寇準赴晉陽會獵。賈能即辭帝離汴京,望河東而進發。
是時,無佞府密遣人緝探,得官軍起身消息,來報楊令婆。令婆與六郎議曰:「賈教練非遼將之敵。國家新立,我兒只得赴難。」六郎曰:「母親不說,兒有意久矣。
更得一人相助尤妙。」道未罷,八娘、九妹進曰:「我二人陪哥哥同往。」六郎曰:「汝等女流也,如何去得?」八娘曰:「姊妹裝作從軍而行,人所不覺。」六郎依其言,即日辭令婆,帶二妹赴晉陽。
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