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周圍早已殺亂了,守關的這幾十名清軍怎能敵得住夏國相手下這二百硬漢的反撲,時間不大就結束了戰鬥。守關的清兵無一倖免,均死於亂軍之中,就在這時,剛纔逃出關中的軍士,也都紛紛回到寨中。原來他們躲在道旁的一片樹林之中,聽到關中又起殺聲,一想肯定是援兵趕到,於是又順原路返回助陣。等他們趕到時,卻早已結束了廝殺。
夏國相吩咐軍兵,趕快滅火,打掃戰場,一陣忙亂之後,才得以片刻休息,他手扶關牆,望着東方,漸紅的群山,心想:「沒想到這狗官朱國治竟串通哲爾肯和博達禮,先下手為強,趁我們還未起兵就暗算我們,用心何其毒也。此事我一定稟明王爺,非殺了狗官不可!」
想罷,他派一名副將暫時守把虎頭關,謹防再有人偷襲,自己騎上戰馬直奔平西王府的大校軍場……
祭旗殺巡撫
自從朱國治等人接到馬強的密報派出第二群人馬去劫虎頭關後,哲爾肯、博達禮、朱國治和甘文焜四人就一直獃在朱國治府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然而左等不來,右等也沒信兒,眼看東方已經漸漸放明,四個人再也忍耐不住了。
哲爾肯雙手背着在屋中踱來踱去,博達禮朱國治,甘文焜三人坐在椅子上也眉頭不展。
「我看是凶多吉少啊!」博達禮撫鬚道。
「馬強精明能幹,我想他一定會得手的。”朱國治依然對馬強抱有希望。“我看還是再多等一會為好!」
哲爾肯搖了搖頭道:「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儘快做出對策,倘若等吳三桂誓師起兵,我們再想動手恐怕就勢比登天了,況且到時我們會是什麼樣下場現在還很難預料。」
「依我看來,馬強等人定是出了意外,再等恐怕也是徒勞,應儘快做出對策。」甘文焜也同意哲爾肯的意見。
博達禮聽著幾人的談話,沉思了半晌,說到:「我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若此次行動失敗,我們應仍按撤藩方略行事,使吳三桂陷于抗命的被動狀態,皇上也好昭告天下興師討賊!」
「怎麼個撤藩,現在還能見到他嗎?」哲爾肯問道。
朱國治挺身而出道:「我去一趟平西王府,三位大人留下,以防不測。我仍以聖上沼書催其撤藩。他不明講造反,我也只作不知……」
「不行,這樣去恐怕凶多吉少。」哲爾肯搖了搖頭。
「是有凶險,然我等怎能坐視吳三桂造反而不敢上門?莫非要等吳三桂上屋中來抓我等不成?我是兩省巡撫,應該盡責!」
「那我們怎麼辦?坐等?」甘文焜急忙問道。
「大人是兩省總督,不如連夜開往貴州,看能否組織一些兵馬來此營救我們。兩位特使大人待我回來後再行動,你們身負王命而來,不能輕易涉險。」朱國始仍顯得十分鎮靜。
三人沉默了許久。
哲爾肯沉重地說:「風險太大了……」
朱國治冷笑一聲道:「風險是有,但我想吳三桂目前還找不到藉口殺我……」
三人聽罷,由於誰也沒有再好的主意,也都默默低下了頭。
等到天光沒亮,朱國治安排好衙門事務,便坐上八抬大轎赴平西王府。
這一日王府前崗哨林立,肅殺異常。
等朱國治的大轎來到了王府門前,守門的侍衛卻視而不見,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朱國治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朝一個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後那個隨從便來到守門侍衛面前道:「朱大人要見平西王爺。」
守門的侍衛冷冷說道:「王爺現在校軍場,不知巡撫敢去嗎?」
朱國治聽罷,還未能等那隨從回來稟報便冷冷一笑道:「去校軍場!」
走近這座大校軍場時,只見場外已是戒備森嚴;每隔一箭之地,便有一校尉仗劍而立,儀門口更是幾重武士頂盔貫甲而立,刀槍齊伸,鏘然封住大門。
一名千總高聲大喊:「下轎!朱巡撫應移步入觀!」
朱國治從轎育中答道:「我乃天子重臣,賜紫禁城騎馬!什麼地方敢擋我大轎——抬進去!」
八名轎伕卻是朱國治數年精選的亡命之徒,一聽令下:「噢」地一聲,將大鑼敲得山響,直衝入儀門而入。
沒有吳三桂的命令,也沒有人死擋。
當朱國治出轎後,不由得大吃一驚,方知大事不好。
只見校場中旌旗招展,甲兵列陣,校場中央一桿大幡旗上斗大大的一個「吳」字,中央令台前面兩排將士個個手持鋼刀,巍然站立……整個校軍場內殺氣逼人。
吳三桂頂盔貫甲,一身大明漢官服坐在中央,黃袱綉龍銀交椅上,臉上一絲笑容沒有,胡國柱率一干文臣武將雁翅般列成八字形,雄糾糾氣昂昂的,只夏國相和吳世藩侍坐在兩旁,大咧咧地望着朱國治。
待朱國治行了參拜禮後,吳三桂冷笑一聲問道:「朱國治,你又來逼孤家了?」
「不敢。”朱國治朗聲答道:「欽使大人命我前來詢問王爺行期。此乃朝廷大計,朱某何人,膽敢私相逼迫?」 「你有何不敢!」吳三桂冷冰冰地說道:“你已逼孤家多少年了!我何曾虧待過你?」
朱國治不咸不淡說道:「王爺身繫重藩,朱國治乃一介書生,這干話朱某不敢領受!試問我手無縛鷄之力,腰無尺寸之刃,拿什麼逼迫身擁重兵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