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推門而入,見圓圓獨坐桌旁,對著面前的紅燭獃獃出神,他輕輕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圓圓,圓圓扭過頭來,燭光下只見一滴晶瑩的淚珠掛在她光潤的臉頰上,吳三桂心生愛憐,將那顆淚輕輕拭去,道:「怎麼了,夫人,為什麼悶悶不樂啊?」
圓圓幽幽嘆了一聲,說道:
「妾今日能見將軍,已恍如隔世,妾被那劉賊所擄,本當以死來報將軍,以全將軍的聲名,只是我總捨不得將軍,總想再見你一面,今日見將軍待我還如此情深,我已很滿足了,今日就讓妾死在你的面前,以表我的心意。」說罷已是珠淚雙流,衣襟也濕了一片。
吳三桂見她說出這番話來,不免心急,忙道:「圓圓,你好糊塗啊,你怎會不知我對你的一片心意,關山萬裡,長途馳奔不都是為了你嗎?其實應該是責備我,我連心上人都保不住,怎麼能稱得上是男子漢,我常自責沒把你帶在身邊,今天咱們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你怎麼會狠心舍我而去呢?你如果去死,那我活着還有啥意思啊,乾脆我先死在你面前算了。」說罷,吳三桂拔出劍來,橫在項上作勢要死。
圓圓見此早嚇得臉色變得蒼白,她忙搶上去奪下吳三桂手中的劍,「當」扔在了地上,撲進他的懷裡哭道:「將軍,萬萬不可,妾尋一死,只是怕有人背後指點於你,你卻何苦如此?」說罷,嚶嚶地哭作了一團。
吳三桂輕輓着圓圓的秀髮,口氣也緩了許多,道:「圓圓,你不要顧慮太多,想你我今日重逢,實屬不易,我們應好好珍惜,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了,好了,不要再哭了。」
吳三桂扶起圓圓,找來一條熱毛巾,將她臉上的眼淚拭了去,燭光下,卻見圓圓的丰姿依舊,兩人手拉手對坐著,不禁痴痴地看獃了。
良久,圓圓才打破了這寂靜,說道:「將軍,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點歇息吧。」
「我還沒看夠呢,我真想永遠就這麼看下去。」
圓圓微微一笑,扶他到了床邊,掂起腳為他解白袍,吳三桂聞到圓圓身上溫香的氣息,不覺昏昏欲醉,忽又覺到圓圓那柔軟而又有彈性的乳房頂在了自己的身上,吳三桂再也捺耐不住,緊緊把圓圓摟在了懷裡。
不想這正碰到圓圓的傷處,她眉頭一皺,「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吳三桂一愣,忙放開圓圓,問道:“怎麼了?」
圓圓強裝笑容,說:「沒什麼。」吳三桂不信,輕輕將圓圓的上衣褪去,又解開她的胸衣,燭光下,圓圓那白皙光潔的胸上赫然兩條交叉的鞭痛痕,紅紅的甚是分明。
吳三桂心痛不已,怒道:「這是誰弄的:是不是那劉賊?」圓圓眨着淚眼,點了點頭。
「可惱啊!”吳三桂氣沖牛斗,他從地上撿起劍來,手起劍落,將一隻椅子劈為兩斷,恨恨地道:“我如殺不了那劉賊,便如此椅。」
圓圓顧不得羞怯了,光着上身便撲過來,抱住吳三桂哭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你如果不解氣,便將我也殺了吧。」吳三桂嘆了一聲,道:「你受苦了」。說罷,抱著圓圓上床來,圓圓為他寬衣解帶自己也脫了裙衣,共同鑽入了錦被。
二人纏綿一夜,醒來時已是午時。
圓圓見三桂青光的頭皮,很不適應,又看到榻旁散扔的胡人衣衫,不禁眉頭微蹙,默默不語,三桂伸手去攬圓圓的腰時,圓圓輕輕推開了他的手,說道:「將軍,妾今日有句話要問你。」
「什麼?」吳三桂揉揉惺忪的眼睛,問道。
「將軍去追闖賊,怎麼九王不來督兵?」
「九王入京維持秩序,他派英親王阿濟格與我共追闖賊。」
「只怕阿濟格是監視將軍的吧,我只聽說將軍是向九王借兵討逆,將軍何必要事事聽從他多爾袞的號令?妾今日見你剃髮胡服,心中已是生疑,這北京城恐怕已不再屬於明朝了吧?”圓圓幽幽他說道。“圓圓有所不知,我本來想進京扶佐太子登基,可是多爾袞以武力威脅於我,我怕他加害太子;再者,我關寧軍勢單力孤,不能同多爾袞硬拚,我還要靠這支隊伍來恢復明室,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聽從多爾袞的命令。」
「如果是這樣,就是我錯怪你了,但將軍你即使滅了闖賊,但卻引狼入室,那樣你的罪過就大了。」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吳三桂沉思半晌,道:“可現在怎麼辦呢?」
「將軍不宜在此多做停留,你應速趕至北京,九王顧慮你兵強馬壯,或許還不至于定鼎北京,否則的話,後果可真有點不堪設想了。」
吳三桂沒想到圓圓會有如此的眼光,他連連點點,道:「我馬上去找阿濟格。」
圓圓幫吳三桂穿上衣服,把他送出了王宅。
阿濟格這幾日得了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子,哪裡捨得馬上起兵,吳三桂勸了半日,阿濟格才答應
第二日起兵回
京。
出得英親王的駐地,天已黑了下來,吳三桂加緊腳步往回趕,進得王宅,他徑直奔向後院,忽聞屋中有幽幽的蕭聲傳來,繼而有女子清麗的嗓音唱道……
吳三桂推門而入,見一丫環正吹一紫蕭為圓圓伴和,二人見他進來,忙躬身行禮,丫環放下蕭退了出去。
吳三桂見圓圓上着月白色短衫,下身籠着石靜色褶裙,頭上了沒插戴什麼,臉上脂粉淡抹,蛾眉輕掃,微顰輕蹙,體態輕盈,不覺得心搖神蕩,道:「像圓圓如此人品,倒有人敢對你冷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