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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三 - 5 / 150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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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江陵南門之外,雍門之內,東垣下有小瓦堂室一所,高尺許,具體而微。詢其州人,曰:「此息壤也。」鞠其由,曰:數百年前,此州忽為洪濤所漫,未沒者三二版。州帥惶懼,不知所為。忽有人白之曰,洲之郊墅間,有一書生博讀甚廣,才智出人。請召詢之。及召問之,此是息壤之地,在於南門。仆嘗讀息壤記雲,禹湮洪水,茲有海眼。泛之無恆,禹乃鎸石,造龍之宮室,置於穴中,以塞其水脈。後聞版築此城,毀其舊制,是以有此懷襄之患。請掘而求之。果于東垣之下,掘數尺,得石宮室,皆已毀損。荊帥於是重葺,以厚壤培之。其洪水乃絶。今于其上又起屋宇,志其處所。旋以《息壤記》驗之,不謬。(出《玉堂閒話》)

【譯文】


  

江陵縣城的南門外,雍門內的東牆下有一所小堂室,堂室上覆蓋小瓦,只有一尺多高,堂室雖小,梁、柱、門、窗,一應俱全。詢問州內的人,這是什麼建築?回答說,這是「息壤」。問這「息壤」是怎麼個來由。說,幾百年以前,這個州暴發洪水,土地大部分被淹沒,沒淹沒的只有三兩處建築,州帥很惶恐,不知怎麼辦好。忽然有人告訴他說,在城郊有一個書生,博覽群書,才智出眾,請把他召來問一問。把那讀書人召來詢問,他說這是「息壤」之地,建在南門。我曾讀過《息壤記》,書中說,大禹為了填塞洪水,這裡有海眼,洪水就是從這氾濫出來的。大禹雕刻石頭,造了一個龍宮,填在穴中,用以堵塞水脈。後來聽說為了建築此城,把舊建築都毀掉了。所以才造成了這麼大的水災。請挖掘一下看看。在東牆下挖了數尺,果然挖出了一個石頭雕刻的宮室,已經被損壞了。荊州帥於是重新修葺,用厚土掩埋,才沒有再發生洪水。現在在土上面又建起這個堂室,用來標誌這個地方。用《息壤記》一對照,他說得很正確。

卷第一百九十八 文章一

司馬相如 謝朓 沈約 庾信 王勃 盧照鄰 崔融 張說 崔曙 王維 李翰 顧況 盧渥 唐德宗 戎昱 李端 韓翃 楊憑 符載 王建 裴度 白居易 元和沙門

司馬相如

漢司馬相如賦詩,時人皆稱典而麗,雖詩人之作,不能加也。楊子云曰:「長卿賦不似從人間來,其神化所至耶?」子云學相如之賦而弗迨也,故雅服焉。相如為上林賦,意思蕭散,不復與外物相關。控引天地,錯綜古今。忽然而睡,躍然而興。幾百日而後成。其友人盛覽字長卿(明抄本「卿」作「通」)。氂柯名士,嘗問以作賦。相如曰:合篡組以成文,列錦繡而為質,一經一緯,一宮一商,此賦之跡也。賦家必包括宇宙,總覽人物,斯乃得之於內,不可得而博覽。乃作合組歌列錦賦而退。終身不敢言作賦之心矣。(出《西京雜記》)

【譯文】

西漢時,司馬相如作的賦,受到人們的稱讚,他的賦典雅、富麗。其他詩人的作品,都不如他。他的文友楊子云說:「長卿(司馬相如的字)作的賦,不似從人間來的,簡直是神仙點化而成的。」揚子云學司馬相如的賦,但是趕不上司馬相如,所以他很佩服司馬相如。相如寫的《上林賦》,文章瀟灑,內涵深廣,控引天地,涉古及今。有時睡臥構思,靈感來時便躍然而起,揮筆為文,深思熟慮,精雕細刻,幾百天後才寫成。他的友人盛覽(字長卿),也是氂柯一帶的名士,曾問司馬相如作賦的方法,相如說:「要想寫好一篇文章,要有好的形式,一字一句,一轍一韻,都要認真推敲。還要有豐富的內容,作者要有廣闊的胸懷,總覽世間眾生相,這樣,你的文章才能內涵深廣,而不只是羅列一些表面現象。」盛覽寫完了《列錦賦》後,便退出了文化圈子,終身不敢談作賦的想法。

謝朓

梁高祖重陳郡謝朓詩。常曰:"不讀謝詩三日,覺口臭。(出《談藪》)

【譯文】

梁高祖非常喜歡和推崇陳郡人謝朓的詩,他常說,三天不讀謝朓的詩,覺得口中無味。

沈約

梁奉朝請吳均有才器,常為劍騎詩云:「何當見天子,畫地取關西。」高祖謂曰:「天子今見,關西安在焉?」均默然無答。均又為詩曰:「秋風瀧白水,雁足印黃沙。」沈隱侯約語之曰:「印黃沙語太險。」均曰:「亦見公詩云,山櫻發欲然。」約曰:我始欲然,即已印訖。"(出《談藪》)

【譯文】

梁時,奉朝請(閒散官員)吳均有才華、有器度。他曾寫過一首《劍騎詩》,詩中有這樣的句子:何當見天子,畫地取關西。梁高祖對他說:「你詩中說的天子我已經看見了,那麼關西在哪?」吳均沉默,沒有回答。吳均另一首詩中有:秋風瀧白水,雁足印黃沙。沈約(南朝梁時文學家,梁武帝登位時封為建昌縣侯,死後謚隱,故稱其為隱侯)說:「印黃沙,用語太奇。」吳均說:「我也在你的詩中讀過這樣的句子:山櫻發欲然。」沈約風趣地說:「我開始用的‘欲然’,現在已經‘印’完了。」

庾信

梁庾信從南朝初至,北方文士多輕之。信將枯樹賦以示之,于後無敢言者。時溫子升作韓陵山寺碑,信讀而寫其本。南人問信曰:「北方文士何如?」信曰:「唯有韓陵山一片石堪共語。薛道衡、盧思道少解把筆。自余驢鳴狗吠,聒耳而已。」(出《朝野僉載》)

【譯文】


  

梁時,庾信從南朝出使北朝西魏長安,剛去的時候,北方的文人很看不起他。他把他作的《枯樹賦》給他們看,讀過之後,便不敢再輕視他了。當時,西魏文學家溫子升作《韓陵山寺碑》碑文,庾信讀後很欣賞,併為他書寫了碑文。南朝的人問庾信:「北方的文人怎麼樣?」庾信說:「唯有《韓陵山寺碑》的碑文還可以,薛道衡、盧思道多少懂點文墨,其餘的都是驢鳴狗叫,喧擾嘈雜而已。」

王勃

唐王勃每為碑頌,先磨墨數升,引被覆面而臥;忽起,一筆書之,初不點竄。時人謂之「腹稿」。(出《談藪》)

【譯文】

唐時,大文學家王勃每當書寫碑頌時,先磨很多墨,他卻蓋被蒙頭躺臥,忽然起來,提筆書寫,一氣呵成,也不塗改。當時人們把這叫做腹稿。

盧照鄰

唐盧照鄰字升之,范陽人。弱冠,拜鄧王府典簽,王府書記,一以委之。王有書十二車,照鄰總披覽,略能記憶。後為益州新都縣尉。秩滿,婆娑于蜀中,放曠詩酒。故世稱王、楊、盧、駱。照鄰聞之曰:「喜居王后,恥在駱前。」時楊之為文,好以古人姓名連用,如張平子之略談,陸士衡之所記,潘安仁宜其陋矣,仲長統何足知之,號為「點鬼簿」。駱賓王文好以數對,如秦地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時人號為「算博士」。如盧生之文,時人莫能評其得失矣。惜哉,不幸有冉畊之疾,著《幽憂子》以釋憤焉。文集二十捲。(出《朝野僉事》)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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