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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上 - 172 / 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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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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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頁

朗讀:

是年十月,帝將郊祀,諭禮部尚書夏言欲親行奉安禮。言乃擬儀注以聞:先期擇捧主執事官十一員,分獻配殿大臣二員,撰祝文,備脯醢、酒果、制帛、香燭。前一日行告廟禮,設神輿香案于奉天殿,神案二于泰神殿,神案二于東西配殿,香案一于丹墀正中,設大次於圜丘左門外。是日質明,帝常服詣奉天殿,行一拜三叩頭禮。執事官先後捧昊天上帝、太祖高皇帝及從祀神主,各奉安輿中,至圜丘泰神殿門外。帝乘輅至昭亨門,禮官導至泰神殿丹墀。執事官就神輿捧神主升石座,奉安於龕中。帝乃詣香案前,行三獻禮如儀。禮畢,出至大次升座,百官行一拜三叩頭禮畢,還宮。帝從之,而命行禮用祭服,導引用太常寺官一員,合禮部堂上官四員。十一年冬至,尚書言,前此有事南郊,風寒莫備。乃采《禮書》天子祀天張大次、小次之說,請「作黃氈禦幄為小次。每大祭,所司以隨。值風雪,則設于圜丘下,帝就幄中對越,而陟降奠獻以太常執事官代之」。命著為令。

○祈谷


  

明初末嘗行。世宗時,更定二祖分配禮。因諸臣固請,乃許于大祀殿祈谷,奉二祖配。嘉靖十年,始以孟春上辛日行祈谷禮于大祀殿。禮畢,帝心終以為未當,諭張璁曰:「自古惟以祖配天,今二祖並配,決不可法後世。嗣後大報與祈谷,但奉太祖配。」尋親制祝文,更定儀注,改用驚蟄節,禮視大祀少殺。帛減十一,不設從壇,不燔柴,著為定式。十一年驚蟄節,帝疾,不能親,乃命武定侯郭勛代。給事中葉洪言:「祈谷、大報,祀名不同,郊天一也。祖宗無不親郊。成化、弘治間,或有故,寧展至三月。蓋以郊祀禮重,不宜攝以人臣,請俟聖躬痊,改卜吉日行禮。」不從。十八年,改行于大內之玄極寶殿,不奉配,遂為定製。隆慶元年,禮臣言:「先農親祭,遂耕耤田,即祈谷遺意。今二祀並行于春,未免煩數。且玄極寶殿在禁地,百官陪祀,出入非便。宜罷祈谷,止先農壇行事。」從之。

○大雩

明初,凡水旱災傷及非常變異,或躬禱,或露告于宮中,或于奉天殿陛,或遣官祭告郊廟、陵寢及社稷、山川,無常儀。嘉靖八年,春祈雨,冬祈雪,皆御製祝文,躬祀南郊及山川壇。次日,祀社稷壇。冠服淺色,鹵簿不陳,馳道不除,皆不設配,不奏樂。九年,帝欲于奉天殿丹陛上行大雩禮。夏言言:「按《左傳》‘龍見而雩’。蓋巳月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為百谷祈膏雨也。《月令》:‘雩帝用盛樂,乃命百縣雩祀,祀百闢卿士有益於民者,以祈谷實。’《通典》曰:‘巳月雩五方上帝,其壇名雩,禜于南郊之傍。’先臣丘浚亦謂:‘天子于郊天之外,別為壇以祈雨者也。後世此禮不傳,遇有旱,輒假異端之人為祈禱之事,不務以誠意感格,而以法術劫制,誣亦甚矣。’浚意欲于郊傍擇地為雩壇,孟夏後行禮。臣以為孟春既祈谷矣,苟自二月至四月,雨暘時若,則大雩之祭,可遣官攝行。如雨澤愆期,則陛下躬行禱祝。」乃建崇雩壇于圜丘壇外泰元門之東,為制一成,歲旱則禱,奉太祖配。

十二年,夏言等言:「古者大雩之祀,命樂正習盛樂、舞皇舞。蓋假聲容之和,以宣陰陽之氣。請于三獻禮成之後,九奏樂止之時,樂奏《雲門之舞》。仍命儒臣括《雲漢》詩詞,制《雲門》一曲,使文武舞士並舞而歌之。蓋《雲門》者,帝堯之樂,《周官》以祀天神,取雲出天氣,雨出地氣也。且請增鼓吹數番,教舞童百人,青衣執羽,繞壇歌《雲門之曲》而舞,曲凡九成。」因上其儀,視祈谷禮。又言:「大雩乃祀天禱雨之祭。凡遇亢旱,則禮部于春末請行之。」帝從其議。十七年,躬禱于壇,青服。用一牛,熟薦。

○大饗禮

明初無明堂之制。嘉靖十七年六月,致仕揚州府同知豐坊上疏言:「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請復古禮,建明堂。加尊皇考獻皇帝廟號稱宗,以配上帝。」下禮部會議。尚書嚴嵩等言:


  
昔羲、農肇祀上帝,或為明堂。嗣是夏後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作明堂之制,視夏、殷加詳焉。蓋聖王事天,如子事父,體尊而情親。故製為一歲享祀之禮,冬至圜丘,孟春祈谷,孟夏雩壇,季秋明堂,皆所以尊之也。明堂帝而享之,又以親之也。今日創製,古法難尋,要在師先王之意。明堂圜丘,皆所以事天,今大祀殿在圜丘之北,禁城東西,正應古之方位。明堂秋享,即以大祀殿行之為當。至配侑之禮,昔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詩傳以為物成形于帝,猶人成形于父。故季秋祀帝明堂,而以父配之,取其物之時也。漢孝武明堂之享,以景帝配,孝章以光武配,唐中宗以高宗配,明皇以睿宗配,代宗以肅宗配,宋真宗以太宗配,仁宗以真宗配,英宗以仁宗配,皆世以遞配,此主于親親也。宋錢公輔曰:「郊之祭,以始封之祖,有聖人之功者配焉。明堂之祭,以繼體之君,有聖人之德者配焉。」當時司馬光、孫抃諸臣執辨于朝,程、硃大賢倡議于下,此主于祖宗之功德也。今復古明堂大享之制,其所當配之帝,亦惟二說而已。若以功德論,則太宗再造家邦,功符太祖,當配以太宗。若以親親論,則獻皇帝陛下之所自出,陛下之功德,即皇考之功德,當配以獻皇帝。至稱宗之說,則臣等不敢妄議。

帝降旨:「明堂秋報大禮,于奉天殿行,其配帝務求畫一之說。皇考稱宗,何為不可?再會議以聞。」於是戶部左侍郎唐冑抗疏言:

三代之禮,莫備于周。《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又曰:「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說者謂周公有聖人之德,製作禮樂,而文王適其父,故引以證聖人之孝,答曾子問而已。非謂有天下者皆必以父配天,然後為孝。不然,周公輔成王踐阼,其禮蓋為成王而制,于周公為嚴父,于成王則為嚴祖矣。然周公歸政之後,未聞成王以嚴父之故,廢文王配天之祭,而移于武王也。後世祀明堂者,皆配以父,此乃誤《孝經》之義,而違先王之禮。昔有問于硃熹曰:「周公之後,當以文王配耶,當以時王之父配耶?」熹曰:「只當以文王為配。」又曰:「繼周者如何?」熹曰:「只以有功之祖配,後來第為嚴父說所惑亂耳。」由此觀之,明堂之配,不專于父明矣。今禮臣不能辨嚴父之非,不舉文、武、成、康之盛,而乃濫引漢、唐、宋不足法之事為言,謂之何哉!雖然,豐坊明堂之議,雖未可從,而明堂之禮,則不可廢。今南、北兩郊皆主尊尊,必季秋一大享帝,而親親之義始備。自三代以來,郊與明堂各立所配之帝。太祖、大宗功德並盛,比之於周,太祖則后稷也,太宗則文王也。今兩郊及祈谷,皆奉配太祖,而太宗獨未有配。甚為缺典。故今奉天殿大享之祭,必奉配太宗,而後我朝之典禮始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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