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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諒陰始爾,大臣皆有覬覦。今若出臣,正是剪陛下羽翼,使主勢日孤于上,彼得弄權于下也。今宜謂睿等云:『文遙與臣,併為先帝任用,豈可一去一留?宜並用為州。』今且出納如舊,待過山陵然後遣行,彼亦再無他說矣。」帝從之,以告睿等,睿等皆喜。乃以士開為兗州刺史,文遙為西兗州刺史。葬畢,睿促士開就路。太后欲留過百日,睿不可。數日之內,太后屢為睿言,且緩士開之行。睿執如故。有中貴知太后密 旨者,謂睿曰:「太后意既如此,殿下何苦違之?」睿曰:「吾受委不輕,今嗣主幼沖,豈可使邪臣在側?若不以死爭之,何面戴天!」乃戒門者勿納士開。更見太后,極口言之。太后令酌酒賜睿,睿正色曰:「今論國家大事,非為卮酒。」言訖遽出。士開知睿意難回,而定遠貪利易惑,因載美婦珠簾送於定遠,登堂謝曰:「諸貴欲殺士開,蒙王大力,得全微命,用為方伯。今當奉別,謹上美女二名,珠簾一具,少酬大德。」定遠喜,謂士開曰:「欲還入否?」士開曰:「在內久不自安,今得遷外,本志已遂,不願更入。但乞大王保護,長為大州刺史足矣。」定遠信之,送至門。士開曰:「今當遠行,願得一辭二宮。」定遠遂與入朝。士開由是得見太后及帝,因奏曰:「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觀諸貴意,欲使陛下不得保其天位。臣出之後,必有大變,臣何面目見先帝于地下!」因伏地慟哭。帝及太后皆泣,問計安出。士開曰:「臣已得入,復何所慮,正須數行詔書耳。」帝從之,乃下詔出定遠為青州刺史,嚴責趙王睿以不臣之罪。舉朝震懼。
正是:奸佞一施翻手計,忠良難免殺身危。未識趙王被責之後,能委曲圖存否,且俟後文再說。
第五十八卷
琅琊王擅除宵小武成後私幸沙門
話說趙王以太后不用其言,將復進諫,妻、子咸止之曰:「事關太后,徒拂其怒,諫復何益?」睿曰:「吾寧死事先王,不忍見朝廷顛倒。」拂衣而入,至殿門,又有人謂曰:「殿下勿入,入恐有變。」睿曰:「吾上不負天,死亦無憾。」入見太后。
太后復以士開為言,勿使出外。睿執之彌固,太后命且退。出至永巷,武士執之,送入上林園,劉桃枝拉而殺之。睿久典朝政,清介自矢,朝野聞其死,無不呼冤。
士開遂為侍中、尚書右仆射。定遠大懼,不唯歸其所遺,且以余珍賂之。且說後主年少,多嬖寵。有宮婢陸令萱者,其夫駱超坐謀叛誅,令萱配掖庭,其子提婆亦沒為奴。後主在襁褓,令萱保養之。性巧黠,善取媚,有寵于胡太后,以為女侍中。
宮掖之中,獨擅威福,封為郡君。幸臣和士開、高阿那肱等,皆為之養子。引提婆入侍,與後主朝夕戲狎,累遷至開府儀同三司、武衛大將軍。又有宮人穆舍利者,其母名輕宵,本穆子倫婢,後轉賣于侍中宋欽道家,私與人通,而生 舍利。
莫知其父姓,小字黃花。欽道以罪誅,籍其家口,黃花因此入宮。後主愛而嬖之,令萱知其有寵,乃為之養母,封為宏德夫人,賜姓穆氏。先是童謡云:「黃花勢欲落,請觴滿杯酌。」蓋言黃花不久。後主得之,昏飲無度也。黃花以陸為母,故提婆亦冒姓穆氏。一日,後主忽憶祖,問其人何在,左右言配光州,乃就流囚中除為海州刺史。得釋,因遺令萱弟陸悉達書云:「趙彥深心腹陰沉,欲行伊、霍事。君姊弟雖貴,豈得平安,何不早用智士耶?」悉達為姊言之,令萱頗以為然。士開亦以有膽略,欲引為謀主,乃棄舊怨,言于帝曰:「襄、宣、昭三帝之子,皆不得立。今至尊獨在帝位者,祖孝征之力也。人有大功,不可不報。孝征心行雖薄,奇略出人,緩急可使。且其目已盲,必無反心,請復其官。」後主從之,召為秘書監。
士開與胡長仁不睦,譖之後主,出為齊州刺史。長仁怨憤,謀遣刺客殺士開。事覺,欲治其罪。士開以帝舅疑之,謀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