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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以絹囊,流血淋漉,投諸渠水,良久乃蘇,命以犢車一乘,載送妙勝寺為尼。人謂此文宣淫亂之報雲。再說齊臣中有祖者,字孝征,性情機警,才華贍美,少馳令譽,為當世所推。高祖嘗口授三十六事,出而疏之,一無遺失,大加獎賞。但疏率無行,不惜廉恥。好彈琵琶,自製新曲,招城市少年游集諸娼家,相歌唱為樂。
曾于司馬世雲家飲,偷藏銅疊三面。廚人請搜諸客,于懷中得之,見者皆以為恥,而自若。所乘老馬一匹,常稱騮駒。私通鄰婦王氏,婦年已老,人前呼為娘子。裴讓之嘲之曰:「策疲老不堪之馬,猶號騮駒;奸年已耳順之婦,尚呼娘子,卿哪得如此怪異!」於是喧傳人口,盡以為笑。高祖宴群僚,于坐上失金叵羅,竇泰疑所竊,令飲客皆脫帽,果于髻上得之,高祖未之罪也。後為秘書丞,文襄命錄《華林遍略》。以書質錢樗蒲,文襄杖之四十。後又詐盜官粟三千石,鞭二百,配甲坊。會并州定國寺成,高祖謂陳元康曰:「昔作《芒山寺》碑文,時稱妙絶。今《定國寺碑》,當使誰 作也?」元康因薦才學,並解鮮卑語。乃給筆札,使就配所具草。
二日文成,詞采甚麗。高祖喜其工而且速,特赦其罪。文宣即位,以為功曹參軍,每見之,常呼為賊。然愛其才,雖數犯刑憲,終不忍棄,令直中書省。武成未即位時,為胡桃油獻之,且言:「殿下有非常骨法,臣夢殿下乘龍升天,不久當登大寶。」武成曰:「若然,當使卿大富貴。」既即位,擢拜中書侍郎,遷散騎常侍,與和士開共為奸諂。帝寵幼子琅琊王儼,拜為御史中丞。
先是中丞舊制體統最重,其出也,千步外即清道,與皇太子分路而行,王公皆遙住車馬以待其過。倘或遲違,則赤棒棒之。雖敕使不避。自遷鄴後,此儀遂廢。
帝欲榮寵琅琊,乃使一依舊制。嘗同胡後於華林門外張幕,隔青紗步障觀之。琅琊儀仗過,遣中貴馳馬,故犯其道,赤棒棒之。中貴言奉敕,亦棒應聲碎其鞍,馬驚入墜。帝大笑以為樂。觀者傾京邑。後嘗私謂士開曰:「太子愚懦,吾欲勸帝立琅琊代之,卿以為可否?」士開曰:「臣承娘娘不棄,得效枕席之歡。然帝與太子,須要瞞過他。太子愚懦易欺,琅琊王年雖幼,眼光奕奕,數步射人,向者暫對,不覺汗出。他日得志,必不容臣與娘娘永好也。」後乃止。祖雖為散騎常侍,位久不進,思建奇策,以邀殊寵,因說士開曰:「君之寵幸,振古無比。但宮車一日晏駕,君何以常如今日?」士開因從問計,曰:「君今日宜說主上,雲文襄、文宣、孝昭之子,俱不得立者,皆未早為之圖也。今宜使皇太子早踐大位,以定君臣之分。帝為太上皇,以握大權。如此,根本既固,萬世不搖。帝必以君言為是,若事成,中宮少主必皆德君,此萬全計也。君且微說主上,令其粗解,當自外上表論之。」士開許諾。會有彗 星見,太史令奏稱,彗者除舊佈新之象,今垂象于天,當有易主之事。
於是上表言:陛下雖為天子,未為極貴。宜傳位太子,以上應天道,則福祿無窮。並上魏顯祖禪位於子故事。帝遂從之。
丙子,使太宰段韶持節奉皇帝璽綬,傳位於太子緯。緯遂即帝位於晉陽宮。大赦,改元天統,立妃斛律氏為皇后。於是群臣上帝尊號為太上皇帝,軍國大事咸以聞。
使黃門侍郎馮子琮、尚書左丞胡長粲輔導少主,出入禁中,專典敷奏。子琮,胡後之妹夫也,故有寵。祖拜秘書監,加儀同三司,大被親幸,見重二宮。河間王孝琬痛孝瑜之死,禍由士開,常怨切骨,為草人而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