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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
3月份,《芝加哥時報》一馬當先,散佈了「彈劾」總統的輿論:「下次國會開會時將對總統進行彈劾」;「總統所犯的罪行罄竹難書,人們有足夠的理由對他進行彈劾」;「每個真正的愛國者在獲悉總統將受懲辦時,定會歡欣鼓舞」。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無獨有偶,俄亥俄州哥倫布市的《危機報》周報也在其社論中發表了長篇反戰言論。該報主編兼老闆薩姆·梅達裡一貫認定林肯的言行從頭到腳一錯到底。他寫道:「假如亞伯拉罕·林肯及其一夥官賊們就是政府的話,那就請這麼一個政府儘快滾蛋。這不失為是一愛國舉動,難 ① 此指
1863年
6月
6日
1000名黑人士兵防守密西西比河米利肯灣的第二次參戰,第一次參戰是指同年
5月
27日兩個黑人團隊進攻維克斯堡南面的赫德森港的戰鬥。
道不是這樣嗎?」的確,在
1863年元旦前後,華盛頓潛流着一股彈劾林肯的秘密活動。
民主、共和兩黨中都有人與總統為敵,還有一些反動分子妄圖通過對總統的彈劾製造混亂,然後渾水摸魚,亂中奪權,使戰爭進行不下去,並恢復人身保護法。當這個醞釀中的陰謀流產後很久,原林肯政府中的首任陸軍部長西蒙·凱麥隆對來訪的《紐約時報》記者霍爾德·卡羅爾談到了這一事實。他說道:「毫無疑問,在
1862年底和
1863年初的確存在着一個想把林肯總統攆出白宮的秘密活動……一些最顯赫的人物曾邀我去華盛頓共商國是……我一到首都,就發現他們的意圖所在是設法彈劾總統,把他趕出白宮……他們徵求我的意見,我對他們說,干預政府無疑是發瘋。」
此外,當時還有種種傳言,說什麼白宮中暗藏著一名南方女間諜。
言外之意是指責林肯總統的夫人瑪麗·托德·林肯不忠於聯邦。謡言鼎沸,甚囂塵上。一天上午,國會戰爭指導委員會中的參議員們特地舉行了一次秘密性集會,專門審議有關林肯夫人背叛聯邦的檢舉揭發報告。
會議剛剛開始,亞伯拉罕·林肯突然闖進了會議室,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參議員們的面前,與會者再也沒有比這更使他們感到惶恐不安的了。與會者之一描述現場的情景時說道:「在會議桌子的另一頭,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孤零零地站着,手裡拎着一頂帽子,他正是亞伯拉罕·林肯。他的眼神像死人般的淒慘,明顯地流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完全孤立之感。這時,沒有一個人說話,因為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我們事先並沒有邀請總統出席這次會議,誰也沒料到他會知道我們將審議有關檢舉揭發的材料。要是這些材料屬實,那白宮的總統一家便難逃叛國罪了。」
少時,這位不速之客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用一種淒淒切切的聲調徐徐說道:「我,亞伯拉罕·林肯,合眾國總統,完全自願地到參議院本委員會面前聲明:就我所知,關於我家庭成員有叛國通敵行為的消息是不真實的。」林肯在說完這一證詞後,便像來時那樣悄然離去。那位與會者繼續寫道:「我們大家面面相覷。過了好一陣兒,大夥兒都心照不宣,一句話也沒說便同意不再討論有關總統夫人出賣聯邦的謡傳了。
我們都深受感動,決定立即休會。」
那一時期,林肯默默地忍受着一種枯燥、倦怠的痛苦,不少人還誤①以為他缺乏感情呢。一次,《湯姆叔叔的小屋》的作者斯托夫人 曾去白宮拜會總統。當時林肯曾張開雙手歡迎她,說道:「喲,你就是撰寫那本引起這次大戰一書的女作家!」在那次會晤中,林肯談到了戰爭,不由愀然動容,說道:「不管戰爭怎樣了結,我覺得戰後我是活不了多久的。」兩年不到,他的話就不幸被言中!總統在日理萬機的繁忙間隙,總忘不了與勞動人民的聯繫,這已成了他的日常習慣。
一次,林肯搭乘「日光號」輪船,正好碰上下雨。他 ① 哈里特·伊麗莎白·比徹·斯托
1811—1896,美國反奴隷制的女作家,她的著名小說《湯姆叔叔的小屋》揭露了美國黑人在奴隷主的殘暴統治下的非人生活。該書於
1852年
3月出版後曾風靡一時,對美國反奴隷制運動起到了一定推動作用,但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和感傷情調。
站在甲板上讓雨淋得透濕。幾個船員拿來一塊防水帆布給他遮雨,他卻堅持不要。在大雨滂沱中總統同所有的船員一一握手,最後是一個滿身油污、手臉儘是煤煙灰的加煤工人。總統向這個工人伸出了手,誰知對方卻說道:「先生,我的手太臟,不便跟你握手,但我卻是船上最敬重你的人。”
總統大聲說道:「把你的手伸過來吧!你的手是為聯邦加煤弄黑的。」又一次,總統搭乘「巴爾的摩—俄亥俄」火車,一個列車員滿懷興緻地問林肯:「你為什麼老愛跟火車司機和加煤工人握手?他們的手儘是油污,又沾滿了煤灰。」總統含笑答道:“這些臟物是可以洗掉的,凡在我面前開道的人,我總愛同他們認識,加深彼此的瞭解。」
1863年
2月通過了全國銀行法,為聯邦籌集了作戰資金,它是財政部長蔡斯倡導,又是在總統大力贊助下的一種取得貨幣以支付戰爭費用的手段。它要求銀行家、公債持有者和擁有現金和物資的商業集團通力合作,以保持貨幣的穩定。根據全國銀行法,凡五人以上的群體,又擁有五萬美元以上的資本,就可以合股開設一家銀行。而當時的銀行資本家是有利可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