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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相此際也無別法,只得令王太公快去搬取姚府眷屬上下人等,到海波莊居住,以免受累。隨後帶施良方金標兩個頭領,皆能飛檐走壁,如步平地一般,與手下莊客十餘名,兄弟三人分作三起,混入城中,在府前後賃房居住下,定下計策,到了八月十五夜,王太公買辦三牲羊酒等物,令人挑進縣裡,說是姚磷公子在此,多蒙照應,因此今日與大家一醉。各役聞言,十分喜悅,接了入去,整備好了,送至姚公子房內排下。姚磷只顧勸酒,待他們酒至半酣,暗將蒙藥浸入酒中灌醉,是時已及四鼓,房上跳下施良方,將鏈子開下,覆上屋接應他三人走出門外,爬過城墻。埋伏莊客預先在此等候同伴出城。
再說崔子相金標將軍器馬匹叫手下人預先帶到北門外關王廟旁僻靜地方守候,他飲至三更時候,走到衙門後花園,跳將下去,走入後堂,遙見輪尚志還與愛姬飲酒,只聽尚志道:「你看今夜月被云掩,令人掃興,我因公子受傷,今仇人雖獲,尚未定實罪名,聽道臺的口音,是不肯難為姚磷這狗子,我真氣悶不過,兼之我前日辦了幾件案情,未免弄了些銀子,百姓多說我貪贓枉法,若被上司知道,有些不妙,想起來也無心飲酒,莫若早些睡吧。」有一少年女子答道:「老爺何不將這造言生事的辦他幾個警誡。」輪尚志道:「也說得有理,明日就差你哥出去,暗中訪察,捉幾人來,辦一個譭謗官長的罪名加在頭上,作為樣子也好。」即令下人收拾杯盤,進了上房,閉門安睡去了。直至四鼓方各睡熟。崔子相取出火種,點著問香,托開房門,來到床前一刀結果輪尚志。又到輪昌房內,也是一刀,走出來從房上跳出去,飛身上馬,離了關王廟,到小路,大眾會齊同到海波莊而來。到得莊中,姚磷及高週二人再三致謝。椎姚磷愁眉不展,怕父親為他所累。高天賜極力安慰說:「京中軍機劉中堂,與我有師生之誼,縱有天大事情,自有高某擔當,你只管放心,只要告知令堂,請他毋庸害怕,我自有迴天手段,決不累汝父子。」姚磷聞言大悅,入內安慰母親妻子。
且說松江城內,輪知府父子被殺,又走脫姚磷高週三人,道憲忙調兵差把姚家莊圍住,打開莊門,並不見一人,明明此事必定姚磷私約賊人,謀殺知府。一面申詳督撫,一面出列賞格追緝兇手。軍民人等,有能捉獲賊人者,賞紋銀千兩,各門張掛告示,畫影圖形,追拿甚嚴。不數日間,有人通報姚磷家眷逃往海波莊崔子相家,蘇松道臺朱大人聞報,即賞了探子,莫知撫院莊大人,發兵調將來查辦。登時調集屬下官營各步馬兵丁,除留守府城外,共帶兵馬一千,奔海波莊而來。巡撫莊有慕接了該道請兵文書,急命撫標中軍高發仕,統兵五千,浩浩蕩蕩,殺奔海波莊而來。
再表是日崔子相與姚磷各家兄弟,正在莊中同高天賜週日清王太公大眾談論兵機武藝,拜眼高世叔才廣見高,正在高興之際,忽見莊丁稟道:「列位老爺不好了,莊大人委高發仕領兵五千,一路殺來,朱道臺親自帶領人馬一千,分水陸兩路由府城一路殺來,兩處人馬就要到莊,請今定奪。」各人齊吃一驚,雖然各處山寨英雄,亦有數千,可以迎敵,只是官兵勢大。兵連禍結不是好事。姚磷更加驚慌,只見高天賜哈哈大笑道:「你們不必害怕,有我在此,這些人馬包管無用。」
眾人聽了半信半疑,不知他有什麼手段,姚公子急忙拱手道:「世叔既有妙計,請早施行,待兵馬到來便退了。」高天賜點頭道:「是。」走回自己臥房,即寫下聖旨,蓋了御印,外用紙封好,不予各人知道,對日清附耳說知:「你一路迎著高發仕這技人馬,見了高發仕說有聖旨,要見莊有慕,著他暗中知會朱良村,暫將兩路人馬分扎莊外,差官同你入城投遞,不許聲張。」週日清即刻起程,走不多時,正遇高發仕人馬,隨即進營,備細說知,這高參將也知近日聖駕在江南遊玩,只得遵旨。一面知會朱巡道兵馬,一同安下營盤,一面著手下都閫府陳邦杰護送日清到撫轅,向巡撫說知。莊有慕忙開中門,排列香案跪接,拆開一看,乃御筆草書一道云:
朕昨到松江欲嘗四腮鱸魚,幾為輪尚志父子所害,該員性極貪鄙,魚
肉子民,朕已令姚磷等於救駕出去之時,將其父子殺卻,此案即可註銷,
毋庸追究,差來海波莊人馬,火速調回。知照劉墉等不得歸罪姚磷之父,
朕日內亦將往別處遊行,卿宜照常辦事,不必前來見朕,以避傳揚。欽此。
莊有慕接過諭旨,隨即請了聖安,與日清見禮,請教姓名畢。日清道:「大人只宜機密照辦,不可聲張,小可即刻回莊報知,以慰聖心。」撫院相送出街,日清覆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