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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義 - 181 / 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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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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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說完,那和尚瞑目入定去了。秦王然後捱下山來,轉過(奚谷)坡,尋着了坐騎,跨上雕鞍。只見敬德飛馬前來,見了秦王,說道:「好了,殿下沒有受驚麼?」

秦王道:「沒有,雄信這強徒呢?」


  

敬德道:「被臣奪了他的槊,逃出谷外去了。此地不是久站之所,快同臣出谷去罷。」

兩騎馬縱過了澗溪,直至五虎谷口,遇鄭將樊佑、陳智略,敬德更不打話,一鞭一個,二將多打傷下去。敬德殺開一條血路,奔出重圍,只見秦叔寶、徐懋功領着諸將,正與王世充後隊交戰。敬德對李靖道:「你保殿下回寨,我再去殺賊來。」

忙又趕到鄭陣中去奮勇大戰,鄭家兵將雖多,怎當得起叔寶、敬德兩個,一條鞭,兩根鐧,殺了鄭國許多兵將。敬德在忙中,猛抬頭見一人衝天翅、蟒袍玉帶的,騎在馬上,在高阜處觀戰。便撇下眾將,提鞭直奔前來,嚇得王世充如飛勒馬退逃。敬德同眾軍直追到新城,方纔轉來。徐懋功叫鳴金收回人馬,到秦王寨中來拜賀。秦王笑道:「若無敬德奮力向前,幾為此賊所困。」

遂以金銀一篋賜敬德。自是秦王倍加信愛,敬德寵遇日隆。王世充見唐將利害,亦不敢出來對壘。

相持了數日,那日秦王正與眾將商議破敵之策,見各處塘報,雪片般飛遞下來。懋功與秦王翻閲,知是榮州、汴州、沮州、華州,多來歸附。又有顯州總管楊慶,他率領轄下二十五州縣來投降。又有尉州刺史時德睿,亦率領轄下杞、夏、隨、陳、許、穎、魏七州來降。王簿與程知節亦有文書來說伊州、黎陽、倉城,多已降唐。只有千金堡與虎牢,聞得羅士信與尋相急切難下。又有中路大將屈突通,在途巡緝,獲着鄭國細作兩個,招稱鄭國差將,潛往樂壽,向竇建德處請兵去了。徐懋功道:「鄭國土地,賴天子洪福,三分已收其二。只是虎牢與千金堡系各州縣咽喉之所,若二地不收,則所得亦難據守,須得臣自去走遭。」

便辭了秦王,連夜帶領自己精兵一千,望虎牢進發。正是:待把干戈展經緯,只看談笑弄兵鋒。

第五十八回 竇建德谷口被擒 徐懋功草廬訂約詞曰:磨牙兩虎斗方酣,怒目炯眈眈。一朝國破委層嵐,千秋貽笑談。 邂逅佳人心欲醉,隨唱百年歡。王章有約話便便,將軍閫內專。

調寄「阮郎歸」春秋時,卞莊子刺兩虎,他何曾刺得兩個?當兩虎相鬥時,小死大傷。那死的何消刺,只刺得一個傷的;這傷的又何須多大氣力對付,這真是一舉兩得。王世充拾亡魏之餘,推心置腹,以待群雄,著其土地以強根本。秦王聲勢雖大,急切間亦難了事。不意世充反將要害之地,盡托膏梁之弟,弄得東破西失,自己坐在洛陽,無可奈何。只得賫了金珠,着長孫安世去求夏王竇建德。落得秦王以逸待勞,反客作主。今說徐懋功恐王簿兩個不能建功,自己帶領一枝人馬,趕到千金堡來。豈知羅士信已用計破了,城內軍民,不分老弱,把他殺個一空,懋功深為嘆息。王簿亦已到得虎牢,將精兵一千,改扮了鄭國旗號,夜間賺開城門。把一個王行本在睡夢中捆縛去了,早已佔據了城。虎牢、洛陽險要二處,俱為唐家占住,懋功不勝之喜。對王簿道:「此地雖定,但王世充差代王琬、長孫安世去求竇建德,未知建德可允發多少兵來助他。我且將二兄之功,報知秦王,看他作何計較。」

今說長孫安世,奉了世充之命,資了許多金帛,來到樂壽,先將寶物饋遺諸將。諸將俱已領惠,唯祭酒凌敬不肯收,大將曹旦亦差人把禮物壁還。次日,長孫安世清早來見夏王,呈上文書金帛。夏王道:「鄰邦救援,本當應命;但我與唐久已修好,何又起兵端?況孤新破孟海公,凱旋未久,豈可又勞師動眾?」

長孫安世道:「鄭與夏實唇齒之邦,唇亡而齒寒,理之必然。今夏不救鄭,鄭必滅亡,鄭亡恐夏亦隨之。」

夏王道:「足下且退,容孤與諸臣熟商。」

長孫安世暫且辭出。夏王與眾公卿計議。夏將俱得了世充金帛,便攛掇道:「亡隋失國,天下分崩,關中歸唐,河南歸鄭,河北歸夏,共成鼎足。今唐伐鄭,鄭地被唐占去十之二三。倘鄭力不足,必為唐破。鄭破必與夏為敵,敵則恐夏亦難獨支。不如今發兵救鄭,內外夾攻,可以取勝。倘能勝唐,威名在我,乘機圖事,鄭可取則取之。合兩地之兵,以乘唐兵之疲老,關中可取,天下可平。」


  

這幾話句,說得建德鼓掌稱快道:「諸卿議論甚妙,但恐孤力不及耳!」凌敬道:「主公之言,恐有未妥。目今唐家以重兵圍困東都,大將據住虎牢,發多少兵夫對付他好。莫若我今先發大兵濟河,取懷州河陽,以重兵守之。然後鳴鼓建旗,逾太行入上黨,傳檄郡縣,進于壺口,以驚駭薄津,收取河東之地,易如拾芥,此乃上策。且有二利:唐兵俱在洛陽,國內空虛,而入師有萬全,一也。拓上而得眾,不費大力,二也。秦王知吾兵入境,必引兵還救,鄭解圍,三也。失此機會,滯疑不決,諺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願主公詳察。」

諸將道:「自來救兵如救火,若照依這樣說,迂其途以取之,曠日持久,鄭國急切間,何山得解?萬一被唐兵破了,拿了王世充去,真個弄得唇亡齒寒,只道主公失信于天下。」

建德亦不答,走進宮去,只見屏後曹後接住說道:「剛纔朝中所議何事?」

建德將前事述了一遍,曹後道:「眾臣議論皆非,獨凌祭酒之計甚善,陛下當聽之。」

建德道:「此迂闊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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