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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 371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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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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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持國,字秉鈞,代州繁畤人。經童出身,累調博野縣丞。上書者言民間冒占官地,如「太子務」、「大王莊」,非私家所宜有。部委持國按核之。持國還言「此地自異代已為民有,不可取也。」事遂寢。尋授太子司倉,轉掌飲令,兼司倉。皇太子識之,擢祗應司令,章宗即位,除宮籍副監,賜宮籍庫錢五十萬、宅一區。俄改同簽宣徽院事、工部侍郎,並領宮籍監。閲三月,遷工部尚書,使宋。明昌四年,拜參知政事,賜孫用康榜下進士第。會河決陽武,持國請督役,遂行尚書省事。明年,進尚書右丞。

持國為人柔佞有智術。初,李妃起微賤,得幸于上。持國久在太子宮,素知上好色,陰以秘術干之,又多賂遺妃左右用事人。妃亦自嫌門地薄,欲藉外廷為重,乃數稱譽持國能,由是大為上所信任,與妃表裡,筦擅朝政。誅鄭王永蹈、鎬王永中,罷黜完顏守貞等事,皆起於李妃、持國。士之好利躁進者皆趨走其門下。四方為之語曰:「經童作相,監婢為妃。」惡其卑賤庸鄙也。


  

承安三年,御史台劾奏:「右司諫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同知安豐軍節度使事趙樞、同知定海軍節度使事張光庭、戶部主事高元甫、刑部員外郎張岩叟、尚書省令史傅汝梅、張翰、裴元、郭郛,皆趨走權門,人戲謂『胥門十哲』。復亨、嘉貞尤卑佞苟進,不稱諫職。俱宜黜罷。」奉可。於是持國以通奉大夫致仕,嘉貞等皆補外。

頃之,起知大名府事,未行,改樞密副使,佐樞密使襄治軍于北京。一日,上召翰林修撰路鐸問以他事,因語及董師中、張萬公優劣,鐸曰:「師中附胥持國進。持國奸邪小人,不宜典軍馬,以臣度之,不惟不允人望,亦必不能服軍心,若回日再相,必亂天下。」上曰:「人臣進退人難,人君進退人易,朕豈以此人復為相耶。第遷官二階,使之致仕耳。」尋卒於軍,謚曰「通敏」。後上問平章政事張萬公曰:「持國今已死,其為人竟如何?」萬公對曰:「持國素行不純謹,如貨酒平樂樓一事,可知矣。」上曰:「此亦非好利。如馬琪位參政,私鬻省醖,乃為好利也。」子鼎,別有傳。





列傳第六十八

列傳第六十八

      列女

○阿鄰妻 李寶信妻 韓慶民妻 雷婦師氏 康住住 李文妻 李英妻 相琪妻 阿魯真 撒合輦妻 許古妻 馮妙真 蒲察氏 烏古論氏 素蘭妻 忙哥妻 尹氏 白氏 聶孝女 仲德妻 寶符李氏張鳳奴附

漢成帝時,劉向始述三代賢妃淑女,及淫泆奢僭、興亡盛衰之所由,匯分類別,號《列女傳》,因以諷諫。范曄始載之漢史。古者女子生十年有女師,漸長,有麻枲絲繭之事,有祭祀助奠之事;既嫁,職在中饋而已,故以無非無儀為賢。若乃嫠居寡處,患難顛沛,是皆婦人之不幸也。一遇不幸,卓然能自樹立,有烈丈夫之風,是以君子異之。

阿鄰妻沙裡質者,金源郡王銀術可之妹。天輔六年,黃龍府叛卒攻鈔旁近部族。是時,阿鄰從軍,沙裡質糾集附近居民得男女五百人,樹營柵為保守計。賊千餘來攻,沙裡質以氈為甲,以裳為旗,男夫授甲,婦女鼓噪,沙裡質仗劍督戰,凡三日賊去。皇統二年,論功封金源郡夫人。大定間,以其孫藥師為謀克。

李寶信妻王氏。寶信為義豐縣令,張覺以平州叛,王氏陷賊中。賊欲逼室之,王氏罵賊,賊怒遂支解之。大定十二年,贈「貞烈縣君」。

韓慶民妻者,不知何許人,亦不知其姓氏。慶民事遼為宜州節度使。天會中,攻破宜州,慶民不屈而死,以其妻配將士,其妻誓死不從,遂自殺。世宗讀《太宗實錄》,見慶民夫婦事,嘆曰:「如此節操,可謂難矣。」

雷婦師氏,夫亡,孝養舅姑。姑病,刲臂肉飼之,姑即愈。舅姑既歿。兄師逵與夫侄規其財產,乃偽立謀證致之官,欲必嫁之。縣官不能辨曲直,師氏畏逼,乃投縣署井中死。詔有司祭其墓,賜謚曰「節」。

康住住,鄜州人。夫早亡,服闋,父取之歸家,許嚴沂為妻。康氏誓死弗聽,欲還夫家不可得,乃投崖而死。詔有司致祭其墓。


  
李文妻史氏,同州白水人。夫亡,服闋,誓死弗嫁。父強取之歸,許邑人姚乙為妻。史氏不聽,姚訴之官,被逮,遂自縊死。詔有司致祭其墓。

李英妻張氏。英初為監察御史,在中都,張居濰州。貞祐元年冬,大元兵取濰州,入其家,張氏盡以所有財物與之。既而,令張氏上馬,張曰:「我盡以物與汝,猶不見贖邪?」答曰「汝品官妻,當復為夫人。」張曰:「我死則為李氏鬼。頓坐不起,遂見殺。追封隴西郡夫人,謚“莊潔」。英仕至御史中丞,有傳。

相琪妻欒氏,有姿色。琪為萊州掖縣司吏。貞祐三年八月,紅襖賊陷掖縣,琪與欒氏及子俱為所得。賊見欒悅之,殺琪及其子而誘欒。欒奮起以頭觸賊而仆,罵曰:「我豈為犬彘所污者哉。」賊怒,殺之。追封西河縣君,謚「莊潔」。

阿魯真,宗室承充之女,胡裡改猛安夾谷胡山之妻。夫亡寡居,有眾千餘。興定元年,承充為上京元帥,上京行省太平執承充應蒲鮮萬奴。阿魯真治廢壘,修器械,積芻糧以自守。萬奴遣人招之,不從,乃射承充書入城,阿魯真得而碎之,曰:「此詐也。」萬奴兵急攻之,阿魯真衣男子服,與其子蒲帶督眾力戰,殺數百人,生擒十餘人,萬奴兵乃解去。後復遣將擊萬奴兵,獲其將一人。詔封郡公夫人,子蒲帶視功遷賞。承充已被執,乘間謂其二子女胡、蒲速乃曰:「吾起身宿衛,致位一品,死無恨矣。若輩亦皆通顯,未嘗一日報國家,當思自處,以為後圖。」二子乃冒險自拔南走,是年四月至南京。

獨吉氏,平章政事千家奴之女,護衛銀術可妹也。自幼動有禮法,及適內族撒合輦。閨門肅如。撒合輦為中京留守,大兵圍之,撒合輦疽發背不能軍,獨吉氏度城必破,謂撒合輦曰:「公本無功能,徒以宗室故嘗在禁近,以至提點近侍局,同判睦親府,今又為留守外路第一等官,受國家恩最厚。今大兵臨城,公不幸病,不能戰禦,設若城破,公當率精鋭奪門而出,攜一子走京師。不能則獨赴京師,又不能,戰而死猶可報國,幸無以我為慮。」撒合輦出巡城,獨吉氏乃取平日衣服妝具玩好布之臥榻,資貨悉散之家人,艷妝盛服過于平日,且戒女使曰:「我死則扶置榻上,以衾覆面,四圍舉火焚之。無使兵見吾面。」言訖,閉門自經而死。家人如言,臥屍榻上,以衾覆之。撒合輦從外室,家人告以夫人之死,撒合輦拊榻曰:「夫人不辱我,我肯辱朝廷乎!」因命焚之。年三十有六。少頃,城破,撒合輦率死士欲奪門出,不果,投壕水死,有傳。

許古妻劉氏,定海軍節度使仲洙之女也。貞祐初,古挈家僑居蒲城,從留劉氏母子于蒲,仕于朝。既而,兵圍蒲,劉謂二女曰:「汝父在朝,而兵勢如此,事不可保。若城破被驅,一為所污奈何?不若俱死以自全。」已而,攻城益急,於是劉氏與二女相繼自盡。有司以聞于朝,四年五月,追封劉氏為郡君,謚曰「貞潔」,其長女謚曰「定姜」,次「肅姜」,以其事付史館。

馮妙真,刑部尚書延登之女也。生十有八年,適進士張綎。興定五年,綎為洛川主簿。大元兵破葭州、綏德,遂入鄜延。鄜人震恐具守備,守臣以西路輸芻粟不時至,檄慥詣平涼督之。時延登為平涼行省員外郎,綎欲偕妙真以往,妙真辭曰:「舅姑老矣。雖有叔姒,妾能安乎。子行,妾留奉養。」十一月,洛川破,妙真從舅姑匿窟室,兵索得之。妙真泣與舅姑訣曰:「婦生不辰,不得終執箕帚,義不從辱。」即攜三子赴井死。縣人從而死者數十人。明年春,綎發井得屍,殯于縣之東郭外。死時年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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