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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 292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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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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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初,碭山首領數人,以減罷懷忿怨,誘脅餘眾作亂,引水環城以自固,構浮橋于河上,結紅襖賊為援。同簽樞密院事徒單牙剌哥會諸道兵討之。綱云:「碭山北近大河,南近汴堤,東西二百里,大河分派其間,干灘泥淖,步騎俱不可行,惟宜輕舟往來。可選鋭卒數千與水軍埽兵,以舟二百艘,由便道斷浮梁,絶紅襖之援。募膽勇有口辯者,持牒密諭之以離間其黨,與臣已遣三人入賊中。復分兵屯要害,別以三百人巡邏。乞賜空名告身,從便遷賞。」樞密院奏:「已委監軍王庭玉駐歸德、寧陵備之矣。仍令牙剌哥水陸併進,先行招誘,不從,乃合擊之。其空名告身,宜從所請,以責成功。」

無何,碭山賊夜襲永城縣,行軍副總領高琬、萬戶麻吉擊走之,殺傷及溺死者甚眾,奪其所俘掠而還。詔綱併力討之。綱遣降人陳松持牒招李全,全縛松將斬之,已而但黥其面遣還。綱奏:「全有歸國意,嚴實、張林亦可招之。」此謂益都張林也。詔擬實一品官職,封國公,仍世襲。全階正三品、職正二品。林山東西路宣撫使兼知益都府事,與全皆賜田百頃。受命往招者先授正七品官職,賜銀二十五兩,事成遷五品。會綱遇害而止。


  

綱禦下嚴,信賞必罰,邳州軍不樂屬綱。八月辛未朔,邳州從宜經略使納合六哥、都統金山顏俊率沂州軍士百餘人晨入行省,殺綱及僚屬於省署,遂據州反。樞密院奏請出空名宣敕,設重賞招誘。丞相高汝礪曰:「懸重賞募死士,必有能取之者。」宣宗不得已,下詔罪綱,以撫諭六哥。六哥遣人送綱屍及虎符牌印,終不肯出。乃升經略司為元帥府,加六哥泗州防禦使,權元帥左監軍,副使烏古論老漢加邳州刺史,權右監軍。頃之,邳州卒逃歸,詣總帥牙吾塔言,六哥已結李全為助。遣總領孛術魯留住等毀其橋樑,攻破承安、青陽寨,留兵戍守。六哥惶懼,乃言待李全兵入邳州,誘而殺之,以圖報效。宣宗曰:「李全豈無心者,六哥能誘而殺之,殆詐耳。」十月壬辰,牙吾塔圍邳州,急攻之。紅襖賊高顯等殺六哥,函首以獻。詔加顯三品官職,授世襲謀克,侯進四品,陳榮、邢進、邊全、魏興、孫仲皆五品,賞銀有差。

必蘭阿魯帶,貞祐初,累官寧化州刺史。二年,同知真定府事,權河北、大名宣撫副使。三年,保全贊皇,加遙授安武軍節度使,改昭義軍節度使、充宣撫副使。閲月,權元帥左都監行元帥府事,節度、宣撫如故。遣都統奧屯喜哥復取威州及獲鹿縣。既而詔擇義軍為三等,阿魯帶奏:「自去歲初置帥府,已按閲本軍,去其冗食。部分既定,上下既親,故能所向成功,此皆血戰屢試而可者。父子兄弟自相救援,各顧其家,心一力齊,勢不可離。今必析之,將互易其處,不相諳委矣。國家糧儲常患不繼,豈容僥冒其間?但本府之兵不至是耳。事勢方殷,分別如此,彼居中下,將氣挫心懈而不可用。且義軍率皆農民,已散歸田畝,趨時力作,徵集旬日,農事廢而歲計失矣。乞本府所定,無輕變易。」詔許之。阿魯帶繕完州縣之可守者,其不可守者遷徙其民,依險為柵以備緩急。

澤州舊隷昭義軍,近年改隷孟州,阿魯帶奏:「澤州城郭堅完,器械具備,若屯兵數千,臣能保守之。今聞議遷于青蓮寺山寨,距州既遠,地形狹隘,所容無幾。一旦有急,所保者少,所遣者多,徒棄名城以失太行之險,則沁南、昭義不通問矣。」詔澤州復隷昭義軍。

是歲,潼關失守,阿魯帶趨備藍田、商州,乃陳河北利害,略曰:「今忻、代撤戍,太原帥府眾才數千,平陽行省兵亦不多,河東、河北之勢,全恃潞州,潞州兵強,則國家基本漸可復立。臣已將兵離境,乞復置潞州帥府。」阿魯帶行次澠池,右副元帥蒲察阿里不孫敗績,逃匿不知所在。阿魯帶亦被創,收集潰卒,臥澠池。詔還潞州。

興定元年,改簽樞密院事。數月,以元帥左監軍兼山東路統軍使,知益都府事。未幾,權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于益都。阿魯帶復立潞州,最有功,識遼州刺史郭文振,舉以為將。既而去潞州,張開代領其眾,與郭文振不相得,文振漸不能守矣。

贊曰:貞祐之時,仆散安貞定山東,仆散端鎮陝西,胥鼎控制河東,侯摯經營趙、魏,其措注施設有可觀者。故田琢撫青、齊,完顏弼保東平,必蘭阿魯帶守上黨,皆向用有功焉。高琪忌功,汝礪固位,西啟夏釁,南挑宋兵。宣宗道謀是用,煦煦以為慈,皦皦以為明,孑孑以為強。既而潼關破毀,崤、澠喪敗,汴州城門不啟連月,高琪方且增陴浚隍為自守計,繕禦寨以祈逃死。然後田琢走益都而青、齊裂,蒙古綱去東平而兗、魯蹙,仆散安貞死而南伐無功。雖曰天道,亦由人事。自是以往,無足言者矣。





列傳第四十一

列傳第四十一

○完顏仲元 完顏阿鄰 完顏霆 烏古論長壽 完顏佐 石抹仲溫 烏古論禮 蒲察阿里 奧屯襄 完顏蒲剌都 夾谷石裡哥 術甲臣嘉 紇石烈桓端 完顏阿里不孫 完顏鐵哥 納蘭胡魯剌


  
完顏仲元,本姓郭氏,中都人。大安中,李雄募兵,仲元與完顏阿鄰俱應募,數有功。貞祐三年,與阿鄰俱累功至節度。仲元為永定軍節度使,賜姓完顏氏。仲元在當時兵最強,號「花帽軍」,人呼為「郭大相公」,以與阿鄰相別。頃之,兼本路宣撫使。八月,遙授知河間府事。數月,改知濟南府事,權山東東路宣撫副使。

貞祐四年,山東乏糧,仲元軍三萬欲于黃河之側或陝右分屯,上書乞補京官,且言恢復河朔之策,當詣闕面陳。詔曰:「卿兄弟鳩集義旅,所在立功,忠義之誠,皎然可見。朕以參政侯摯與卿素厚,命于彼中行省,應悉朕心。卿求入見,其意固嘉,東平方危,正賴卿等相為聲援,俟兵勢稍緩,即徙軍附河屯駐,此時卿來,蓋未晚也。尚思戮力,朕不汝忘。」未幾,改河北宣撫副使。

仲元部將李霆等積功至刺史、提控,仲元奏賜金牌,霆等皆為名將,功名與仲元相埒。仲元屢有功,以本職為從宜招撫使,計約從坦等軍圖恢復。詔以仲元軍猥多,差為三等,上等備征伐,中下給戍守,懦弱者皆罷去。紅襖賊千餘人據漣水縣,仲元遣提控婁室率兵擊破之,斬首數百,敗祝春,擒郭偉,餘眾奔潰,遂復漣水縣。仲元兼單州經略使,婁室遷兩階,升職一等。未幾,仲元遙授知歸德府事。

是歲十月,徙軍盧氏,改商州經略使,權元帥右都監。詔曰:「商、虢、潼關,實相連屬,卿思為萬全之計。」未幾,潼關失守,仲元軍趨商、虢,復至嵩、汝,皆弗及。仲元上書曰:「去年六月,臣嘗請于朝廷,乞選名將督諸軍,臣得推鋒,身先士卒,糧儲不繼,竟不果行。今將坐甲待敵,則師老財殫,日就困弊。」其大概欲伐西夏以張兵勢。又曰:「陝西一路,最為重地,潼關、禁坑及商州諸隘,俱當預備。向者中都,居庸最為要害,乃由小嶺、紫荊繞出,我軍腹背受兵,卒不能守。近日由禁坑出,遂失潼關。可選精兵分地戍之。」其後乃置秦、藍守禦,及用兵西夏矣。

興定元年,復為單州經略使,敗宋人二千于龜山,覆敗步騎千餘于盱眙,敗紅襖于白裡港,獲老幼萬餘人,皆縱遣之。宋人圍海州,仲元軍高橋,令提控完顏阿鄰領騎繞出其後夾擊之。宋兵解去。賜金帶,優詔獎諭。紅襖賊陷曹馬城,剽掠徐、單之間。提控高琬等分兵擊之,俘生口二千。三年,仲元奏:「州城既固,積糧二十萬石,集鄉義軍萬餘人,並閒訓練,足以守禦,乞以所部渡河。」詔屯宿州,與右都監紇石烈德同行帥府事。仲元有足疾,滿百日,詔曰:「卿處置機務,撫存將士,出兵使李辛可也。」四年,兼保靜軍節度使,尋為勸農使。五年,為鎮南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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