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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 279 / 1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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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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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方大琮闢真州判官,留置幕府。改秩知古田縣。行鄉飲酒禮。邑劇,牒訴猥多,天錫剖決無留難。有倚王邸勢殺人者,誅之不少貸。調通判建寧府。大水,擅發常平倉振之。擢諸司糧料院,拜監察御史兼說書。累疏言:「天下之患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劾董宋臣、謝堂、厲文翁,理宗力護文翁,天錫又言:「不斥文翁,必為王府累。」上令吳燧宣諭再三,天錫力爭,謂:「貴幸作奸犯科,根柢蟠固,乃遲回護惜,不欲繩以法,勢焰愈張,紀綱愈壞,異時禍成,雖欲治之不可得矣。」上又出禦札,俾天錫易疏,欲自戒飭之。天錫又言:「自古奸人雖憑怙,其心未嘗不畏人主之知,苟知之而止於戒飭,則憑怙愈張,反不若未知之為愈也。」章五上,出關待罪。詔二人已改命,宋臣續處之。天錫言:「臣留則宋臣去,宋臣留則臣當斥,願早賜裁斷。」越月,天雨土,天錫以其異為蒙,力言陰陽君子小人之所以辨,又言修內司之為民害者。

蜀中地震,浙、閩大水,又言:「上下窮空,遠近怨疾,獨貴戚巨閹享富貴耳。舉天下窮且怨,陛下能獨與數十人者共天下乎?」會吳民仲大論等列訴宋臣奪其田,天錫下其事有司,而禦前提舉所移文謂田屬禦莊,不當白台,儀鸞司亦牒常平。天錫謂:「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貴人得以控之,則內外台可廢,猶為國有紀綱乎?」乃申劾宋臣並盧允升而枚數其惡,上猶力護之。天錫又言:「修內司供繕修而已,比年動曰‘禦前’,奸臓之老吏,跡捕之凶渠,一竄名其間,則有司不得舉手,狡者獻謀,暴者助虐,其展轉受害者皆良民也。願毋使史臣書之曰:‘內司之橫自今始。’」疏上至六七,最後請還御史印,謂:「明君當為後人除害,不當留患以遺後人。今朝廷輕給舍台諫,輕百司庶府,而北司獨重,倉卒之際,臣實懼焉。」言雖不果行,然終宋世閹人不能竊弄主威者,皆天錫之力,而天錫亦自是去朝廷矣。改大理少卿,再遷太常,皆不拜。


  

改廣東提點刑獄,五辭。明年,起知潭州,久之始至官。戢盜賊,尊先賢,踰年大治。直寶謨閣,遷廣東轉運判官,決疑獄,劾貪吏,治財賦,皆有法。召為秘書監兼侍講,以聵辭,升秘閣修撰、福建轉運副使,又辭。度宗即位,以侍御史兼侍讀召,累辭,不許,在道間,監察御史張桂劾罷之。乃疏所欲對病民五事:曰公田,曰關子,曰銀綱,曰鹽鈔,曰賦役。又言:「在廷無嚴憚之士,何以寢奸謀?遇事無敢諍之臣,何以臨大節?人物稀疏,精采銷耎,隱惰惜已者多,忘身徇國者少。」進工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加顯文閣待制、湖南安撫使、知潭州,改潭州,皆力辭。

又明年,改福建安撫使,力辭,不許。亭戶買鹽至破家隕身者,天錫首罷之,民作佛事以報。罷荔枝貢。召為刑部尚書,詔憲守之臣趣行無虛日,不起。久之,進顯文閣直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三降禦札趣之,又力辭。踰年,進華文閣直學士,仍舊宮觀,尋致仕,加端明殿學士,轉一官。疾革,草遺表以規君相。上震悼,特贈正議大夫,謚文毅。

天錫言動有準繩,居官清介,臨事是非不可回折。所著奏議、《經筵講義》,《進故事》、《通祀輯略》、《味言發墨》、《陽岩文集》。

黃師雍,字子敬,福州人。少從黃斡學。入太學。寶慶二年,舉進士。詔為楚州官屬。出盜賊白刃之沖,不畏不懾。李全反狀已露,師雍密結忠義軍別部都統時青圖之,謀泄,全殺青,師雍不為動,全亦不加害。秩滿,朝議褒異,師雍恥出史彌遠門,不往見之。調婺州教授,學政一以呂祖謙為法。李完勉、趙必願、趙汝談皆薦之。

師雍慕徐僑有清望,欲謁之,會其有召命,師雍曰:「今不可往也。」僑聞而賢之,至闕,以其學最聞,宗勉在政府,力言于丞相喬行簡,行簡已許以朝除。師雍以書見行簡,勸其歸老,行簡不悅,宗勉之請遂格。

知遂之龍溪,轉運使王伯大上其邑最。行簡罷,宗勉與史嵩之入相,召師雍審察,將至而宗勉卒。嵩之延師雍,密示相親意,師雍不領;遷糧料院,又曰:「料院與相府密邇,所以相處。」師雍亦不領。嵩之獨相,權勢浸盛,上下懼禍,未有發其奸者。博士劉應起首疏論嵩之,帝感悟,思逐嵩之。師雍與應起相善,故嵩之疑師雍左右之,諷御史梅杞擊師雍,差知興化軍,旋奪之,改知邵武軍。及應起為監察御史,師雍遷宗正寺簿,尋亦拜監察御史。首疏削金淵秩,送外居住。再疏斥趙綸、項容孫、史肯之。嵩之終喪,正言李昴英、殿中侍御史章琰共疏乞竄斥之,師雍亦上疏論列,帝感悟,即其日詔勒令致仕。權直舍人院劉克莊封還詞頭,乞畀嵩之以貼職如宰臣去國故事,遂得守金紫光祿大夫、觀文殿學士致仕。議者曰:「大夫,官也。觀文,職也。元降御筆但云‘守官’,無‘本官職’之辭。觀文之命,自克莊啟之。朋邪顧望,不可赦。」師雍遂劾克莊臨事失身犯義,免所居官,琰亦繼劾克莊,師雍又乞籍嵩之家隷張叔儀,皆從之。

未幾,昴英劾臨安尹趙與TP及執政,琰亦劾執政,帝怒昴英並及琰。鄭采乘間劾琰、昴英,又嗾同列再疏,以昴英屬某人,琰屬師雍。師雍毅然不從,獨擊葉閶乃與TP腹心。琰、昴英去國,采於是薦周坦、葉大有入台,首劾程公許、江萬里,善類日危矣。未逾月,坦攻參政吳潛去,陳垓為監察御史,時采、與TP、坦、垓、大有合為一,師雍獨立。采惡之尤甚,思所以去師雍,未得,招四人共謀之。會大旱求言,應招者多指采、坦等為起災之由,牟子才、李伯玉、盧鉞語尤峻。坦等偽撰匿名書,誣三士,師雍榻前辨,謂:「匿名書條令所禁,非公論也,不知何為至前。」因發其偽撰之跡。適鉞疏譽師雍,采乃以鉞附師雍,帝不聽,擢師雍左司諫。

未幾,采入政府,謝方叔、趙汝騰疏其奸,采遂罷去。師雍與丞相鄭清之故同舍,然以劾劉用行、魏峴皆清之親故,清之不樂。坦喜曰:「吾得所以去之矣。」遣其婦日造清之妻,譖曰:「彼去用行、峴,乃去丞相之漸也。」帝將以師雍為侍御史,清之曰:「如此,則臣不可留。」遷起居舍人兼侍講,即力丐去。清之猶冀師雍少貶,師雍曰:「吾欲為全人。」終不屈。數月,坦卒劾師雍及高斯得俱罷。久之,以直寶文閣奉祠,陳垓又嗾同列寢之。清之卒,起師雍為左史,既而改江西轉運使,遷禮部侍郎,命下而卒於江西官舍。


  

師雍簡淡寡慾,靖厚有守,言若不出口,而于邪正之辨甚明,視外物輕甚,故博採公論,當官而行,愛護名節,無愧師友雲。

徐元傑,字仁伯,信州上饒人。幼穎悟,誦書日數千言,每冥思精索。聞陳文蔚講書鉛山,實朱熹門人,往師之。後師事真德秀。紹定五年,進士及第。簽書鎮東軍節判官廳公事。

嘉熙二年,召為秘書省正字,遷校書郎。奏否泰、剝復之理,因及右轄久虛,非骨鯁耆艾,身足負荷斯世者,不可輕畀。又言皇子竑當置後及蚤立太子,乞蚤定大計。時諫官蔣峴方力排竑置後之說,遂力請外,不許,即謁告歸,丐祠,章十二上。三年,遷著作佐郎兼兵部郎官,以疾辭。差知安吉州,辭。召赴行在奏事,辭益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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