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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代史 - 45 / 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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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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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其後孟知祥屈強於蜀,安重誨稍裁抑之,思有以制知祥者,嚴乃求為西川兵馬都監。將行,其母曰:「汝前啟破蜀之謀,今行,其以死報蜀人矣!」嚴不聽。初,嚴與知祥同事莊宗,時知祥為中門使,嚴嘗有過,莊宗怒甚,命斬之,知祥戒行刑者少緩,入白莊宗曰:「嚴小過,不宜以喜怒殺人,恐失士大夫心。」莊宗怒稍解,命知祥監笞嚴二十而釋之。知祥雖與嚴有舊恩,而惡其來。蜀人聞嚴來,亦皆惡之。嚴至,知祥置酒從容問嚴曰:「朝廷以公來邪?公意自欲來邪?」嚴曰:「君命也。」知祥發怒曰:「天下籓鎮皆無監軍,安得爾獨來此?此乃孺子熒惑朝廷爾!」即擒斬之,明宗不能詰也,知祥由此遂反。

○李仁矩


  

李仁矩,不知其世家。少事明宗為客將,明宗即位,以為客省使、左衛大將軍。明宗祀天南郊,東、西川當進助禮錢,使仁矩趣之。仁矩恃恩驕恣,見籓臣不以禮。東川節度使董璋置酒召仁矩,仁矩辭醉不往,于傳舍與倡妓飲。璋怒,率衙兵露刃之傳舍,仁矩惶恐,不襪而靴走庭中,璋責之曰:「爾以西川能斬李嚴,謂我獨不能斬爾邪!」顧左右牽出斬之。仁矩涕泣拜伏謝罪,乃止。明日,璋置酒召仁矩,見其妻子,以厚謝之。仁矩還,言璋必反。仁矩素為安重誨所親信,自璋有異志,重誨思有以制之,乃分東川之閬州為保寧軍,以仁矩為節度使,遣姚洪將兵戍之。璋以書至京師告其子光業曰:「朝廷割我支郡,分建節髦,又以兵戍之,是將殺我也。若唐復遣一騎入斜谷,吾反必矣!與汝自此而決。」光業私以書示樞密承旨李虔徽,使白重誨,重誨不省。仁矩至鎮,伺璋動靜必以聞,璋益疑懼,遂決反。重誨又遣荀咸乂將兵益戍閬州,光業亟言以為不可,重誨不聽。咸乂未至,璋已反,攻閬州,仁矩召將校問策,皆曰:「璋有二心久矣,常以利啖吾兵,兵未可用,而賊鋒方鋭,宜堅壁以挫之。守旬日,大軍必至,賊當自退。」仁矩曰:「蜀懦,安能當我精鋭之師!」即驅之出戰,兵未交而潰,仁矩被擒,並其家屬皆見殺。

○毛璋

毛璋,滄州人也。梁末,戴思遠為橫海軍節度使,璋事思遠為軍校。晉已下魏博,思遠棄滄州出奔,璋以滄州降晉,以功為貝州刺史。璋為人有膽勇,自晉與梁相拒河上,璋累戰有功。莊宗滅梁,拜璋華州節度使。在鎮多不法,議者疑其有異志,乃徙璋鎮昭義。璋初欲拒命,其判官邊蔚切諫諭之,乃聽命。璋累歷籓鎮,又在華州得魏王繼岌伐蜀余貲,既富而驕,益為淫侈。嘗服赭袍飲酒,使其所得蜀奴為王衍宮中之戲于前。明宗聞而惡之,召為金吾上將軍。東川董璋上書言璋遣子廷贇持書往西川,疑其有奸。明宗乃遣人追還廷贇,並璋下御史獄。廷贇款稱實璋假子,有叔父在蜀,欲往省之,而無私書。璋無罪名,有司議:「璋前任籓鎮,陰畜異圖,及處班行,不慎行止。」乃停璋見任官,勒還私第。

初,廷贇之蜀,與其客趙延祚俱,及召下獄,延祚多捃璋陰事欲言之,璋許延祚重賂以滅口。既出而責賂于璋,不與,延祚乃詣台自言,並璋復下獄,鞫之無狀。中丞呂夢奇議曰:「璋前經推劾,已蒙昭雪,而延祚以責賂之故,復加織羅。」乃稍宥璋。璋款上,有告者言夢奇受賂而劾獄不盡,乃移軍巡獄。獄吏希旨,鍛鍊其事,璋具伏:許賂延祚而未與,嘗以馬借夢奇而無受賂。璋坐長流儒州,已而令所在賜自盡。

********唐臣傳第十五

○硃弘昭 馮附


  
硃弘昭,太原人也。少事明宗為客將,明宗即位,為文思使。與安重誨有隙,故常使于外。董璋為東川節度使,乃以弘昭為副使。西川孟知祥殺其監軍李嚴,弘昭大懼,求還京師,璋不許,遂相猜忌,弘昭益開懷待之不疑,璋頗重其為人。後璋有軍事,遣弘昭入朝,弘昭乃免。遷左衛大將軍內客省使、宣徽南院使、鳳翔節度使。孟知祥反,石敬瑭伐蜀,久無功,明宗遣安重誨督軍。是時重誨已有間。重誨至鳳翔,弘昭迎謁,禮甚恭,延重誨于家,使其妻妾侍飲食。重誨以弘昭厚己,酒酣,具言蒙天子厚恩,而所以讒間之端,因泣下。弘昭即奏言重誨怨望,又陰遣人馳告敬瑭,使拒重誨。會敬瑭以糧餉不繼,遽燒營返軍。重誨亦以被讒召還,過鳳翔,弘昭閉門不納,重誨由此得罪死。樞密使范延光尤惡弘昭為人,罷為左武衛上將軍、宣徽南院使。久之,為山南東道節度使。是時,明宗已病,而秦王從榮禍起有端,唐諸大臣皆欲引去以避禍。樞密使范延光、趙延壽日夕更見,涕泣求去,明宗怒而不許。延壽使其妻興平公主入言于中,延光亦因孟漢瓊、王淑妃進說,故皆得罷。以弘昭及馮贇代延壽、延光,弘昭入見,辭曰:「臣廝養之才,不足當大任。」明宗叱之曰:「公等皆不欲在吾目前邪?吾養公等安用!」弘昭惶恐,乃視事。

馮贇者,亦太原人也。其父璋,事明宗為閽者。贇為兒時,以通黠為明宗所愛。明宗為節度使,以贇為進奏官。明宗即位,即為客省使、宣徽北院使。歷河東忠武節度使、三司使。明宗病甚,大臣稀復進見,而孟漢瓊、王淑妃用事,弘昭及贇並掌機務于中,大事皆決此四人。及殺秦王而立愍帝,益自以為功。又其所用多非其人,給事中陳乂,為人險譎,好陰謀,嘗事梁張漢傑,又事郭崇韜,兩人皆輒敗死,弘昭乃引以為樞密直學士,而用其謀。是時,弘昭、贇遣漢瓊至魏,召愍帝入立,而留漢瓊權知後事。明年正月,漢瓊請入朝,弘昭、贇乃議徙成德范延光代漢瓊,北京留守石敬瑭代延光,鳳翔潞王從珂代敬瑭。三人者皆唐大臣,以漢瓊故,輕易其地,又不降制書,第遣使者監其上道,從珂由此遂反。從珂兵已東,愍帝大懼,遣人召弘昭計事。弘昭謂其客穆延暉曰:「上召我急,將罪我也。吾兒婦,君之女也,其以歸,無使及禍。」乃拔劍大哭,欲自裁,而家人止之。使者促弘昭入見甚急,弘昭呼曰:「窮至此邪!」乃自投于井以死。安從進聞之,亦殺贇于家,贇母新死,子母棄屍于道,妻子皆見殺。贇有子三歲,其故吏張守素匿之以免。漢高祖即位,贈弘昭尚書令,贇中書令。

○劉延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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