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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 119 /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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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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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丙申,新州、振武奏,契丹寇境。乙巳,詔:「天下見禁囚徒,自五月十二日以前,除十惡五逆、放火燒舍、持仗殺人、官典犯臓、偽行印信、合造毒藥並見欠省錢外,罪無輕重,一切釋放。」庚戌,詔不得貢奉寶裝龍鳳雕鏤刺作組織之物。中書奏:「準敕,凡廟諱但迴避正文,其偏旁文字不在減少點畫。今定州節度使楊檀、檀州、金壇等名,酌情制宜,並請改之。其表章文案偏旁字闕點畫,凡臣僚名涉偏旁,亦請改名。」詔曰:「偏旁文字,音韻懸殊,止避正呼,不宜全改。楊檀賜名光遠,余依舊。」甲寅,以戶部侍郎楊凝式為秘書監,以尚書禮部侍郎,盧導為尚書右丞,以尚書右丞鄭韜光為尚書左丞。丙辰,以端明殿學士李專美為兵部侍郎,以端明殿學士李崧為戶部侍郎,以翰林學士馬裔孫為禮部侍郎,以禮部郎中、充樞密院直學士品琦為給事中,並充職如故。太子少保致仕任圜贈尚書右仆射,以順化軍節度使兼彰聖都指揮使、北面行營排陣使安審琦為邢州節度使。庚申,以兵部尚書李鈴為太常卿,以禮部尚書王權為戶部尚書,以太常卿李懌為禮部尚書。癸亥,以六軍諸衛判官、給事中張允為右散騎常侍。

六月甲子朔,新州上言,契丹入寇。乙丑,有司上言,宣憲皇太后陵請以順從為名,從之。振武奏,契丹二萬騎在黑榆林。丁卯,以太子少保致仕朱漢賓卒廢朝。壬申,命史官修撰明宗實錄。契丹寇應州。以新州節度使楊漢賓為同州節度使,以前晉州節度使翟璋為新州節度使。庚辰,北面招討使趙德鈞奏,行營馬步軍都虞候、定州節度使楊光遠,行營排陣使、邢州節度使安審琦帥本軍至易州,見進軍追襲契丹次。河東節度使石敬瑭奏,邊軍乏芻糧,其安重榮巡邊兵士欲移振武就糧。從之。尋又奏,懷、孟租稅,請指揮于忻、代州輸納。朝廷以邊儲不給,詔河東戶民積粟處,量事抄借,仍于鎮州支絹五萬匹,送河東充博採之直。是月,北面轉運副使劉福配鎮州百姓車子一千五百乘,運糧至代州。時水旱民饑,河北諸州困于飛輓,逃潰者甚眾,軍前使者繼至,督促糧運,由是生靈咨怨。辛巳,詔諸州府署醫博士。丙戌,以前許州節度使李從昶為右龍武統軍,以前彰國軍節度使沙彥珣為右神武統軍。


  

秋七月丙申,石敬瑭奏,斬挾馬都指揮使李暉等三十六人,以謀亂故也。時敬瑭以兵屯忻州,一日,軍士喧噪,遽呼萬歲,乃斬挾暉等以止之。《契丹國志》:契丹屢攻北邊,時石敬瑭將大兵屯忻州,潞王遣使賜軍士夏衣,傳詔撫諭,軍士呼萬歲者數四。敬瑭懼,幕僚段希堯請誅其倡者,敬瑭命劉知遠斬三十六人以殉。潞王聞,益疑之。御史中丞盧損奏:「準天成二年七月敕,每月首、十五日入閣,罷五日起居。臣以為中旬排仗,有勞聖躬,請只以月首入閣,五日起居依舊。又準天成三年五月、長興二年七月敕,許諸州節度使帶使相歲薦僚屬五人,余薦三人,防禦、團練使薦二人,今乞行厘革。又長興二年八月敕,州縣佐官差充馬步判官,仍同一任,乞行止絶,依舊衙前選補。」詔曰:「今後籓臣帶使相許薦三人,余薦二人,直屬京防禦、團練使薦一人,余並從之。」丁酉,回紇可汗仁美遣使貢方物。西京弓弩指揮使任漢權奏,六月二十一日與川軍戰于金州之漢陰,王師不利,其部下兵士除傷痍外,已至鳳翔。先是,盩啡鎮將劉贇引軍入川界,為蜀將全師鬱所敗。金州都監崔處訥重傷,諸州屯兵潰散。金州防禦使馬全節收合州兵,固守獲全。以樞密使劉延皓為天雄軍節度使。甲辰,以右神武統軍沙彥珣權知雲州。乙巳,以徐州節度使張敬達充北面行營副總管。時契丹入邊,石敬瑭屢請益兵,朝廷軍士多在北鄙,俄聞忻州諸軍呼噪,帝不悅,乃命敬達為北軍之副,以減敬瑭之權也。丁巳,宰臣盧文紀等上疏,其略曰:

臣近蒙召對,面奉天旨:「凡軍國庶事,利害可否,卿等合盡言者。」臣等謬處台衡,奉行制敕,但緣事理,互有區分,軍戎不在於職司,錢谷非關於局分,苟陳異見,即類侵官。況才不濟時,職非經遠,因五日起居之例,于兩班旅見之時,略獲對揚,兼承顧問。衛士周環于階陛,庶臣羅列于殿庭,四面聚觀,十手所指,臣等苟欲各伸愚短,此時安敢敷陳。韓非昔懼于說難,孟子亦憂於言責。臣竊奉本朝故事,肅宗初平寇難,再復寰瀛,頗經涉于艱難,尤勤勞于委任。每正衙奏事,則泛咨訪于群臣;及便殿詢謀,則獨對揚于四輔。自上元年後,于長安東內置延英殿,宰臣如有奏議,聖旨或有特宣,皆于前一日上聞。對禦之時,只奉冕旒,旁無侍衛。獻可替否,得曲盡于討論:捨短從長,故無虞于漏泄。君臣之際,情理坦然。伏望聖慈,俯循故事,或有事關軍國,謀系否臧,未果決於聖懷,要詢訪于臣輩,則請依延英故事,前一日傳宣。或臣等有所聽聞,切關利害,難形文字,須面敷揚,臣等亦依故事,前一日請開延英。當君臣奏議之時,只請機要臣僚侍立左右。兼乞稍霽威嚴,恕臣荒拙,雖乏鷹鸇之效,庶盡葵藿之心。


  
詔曰:「卿等濟代英才,鎮時碩德,或締構于興王之日,或經綸于纘聖之時,鹽梅之任俱崇藥石之言並切,請復延英之制,以伸議政之規。而況列聖遺芳,皇朝盛事,載詳徵引,良切嘆嘉。恭惟五日起居,先皇垂範,俟百僚之俱退,召四輔以獨升,接以溫顏,詢其理道,計此時作事之意,亦昔日延英之流。朕叨獲嗣承,切思遵守,將成其美,不爽兼行。其五日起居,仍令仍舊,尋常公事,亦可便舉奏聞。或事屬機宜,理當秘密,量事緊慢,不限隔日,及當日便可于閣門祗候,具榜子奏聞。請面敷揚,即當盡屏侍臣,端居便殿,佇聞高議,以慰虛懷。朕或要見卿時,亦令當時宣召,但能務致理之實,何必拘延英之名。有事足可以討論,有言足可以陳述,宜以沃心為務,勿以逆耳為虞。勉罄謀猷,以裨寡昧。」帝性仁恕,聽納不倦,嘗因朝會謂盧文紀等曰:「朕在籓時,人說唐代為人主端拱而天下治,蓋以外恃將校,內倚謀臣,故端拱而事辦。朕荷先朝鴻業,卿等先朝舊臣,每一相見,除承奉外,略無社稷大計一言相救,坐視朕之寡昧,其如宗社何!」文紀等引咎致謝,因奏延英故事,故有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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