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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484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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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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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我也就不成其為偵探了。咱們來研究一下這條圍着右肩的傷痕。你看出特別之點了嗎?」 

「我看不出。」


  

「顯然這條傷痕的深度不是平均的。這兒一個滲血點,那兒一個滲血點。這裡的一條傷痕也是這樣。你說這提示了什麼?」 

「我想不出。你認為呢?」

「我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不久我也許能做出更明確的答案。凡是能澄清滲血點的證據都能大大有助于找出兇手。」 

「我有一個滑稽的比方,」警官說,「如果把一個燒紅的網放在背上,血點就表示網綫交叉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妙的比方。或者我們可以更恰當地說,是那種有九根皮條的鞭子,上面有許多硬疙瘩?」 

「對極了,福爾摩斯先生,你猜得很對。」

「但是也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致創原因,巴德爾先生。不管怎麼說,你逮捕的證據很不足。另外,還有死者臨終的話——『獅鬃毛』呢。」 

「我曾猜想『獅』是不是『伊恩』——」

「我也考慮過了。但是第二個字一點也不象『默多克』。他是尖聲喊出來的,我肯定那是『獅鬃毛』。」 

「你有別的設想嗎,福爾摩斯先生?」

「有一點。但是在找到更牢靠的依據以前我不打算討論它。」 

「那什麼時候找到依據呢?」

「一小時以後——也許還用不了。」 

警官摸着下巴,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

「我真希望能理解你腦子裡的想法,福爾摩斯先生。也許是那些漁船。」 

「不對,那些船離得太遠了。」

「那,是不是貝拉密和他那個粗壯的兒子?他們對麥菲遜可一點好感也沒有。他們會不會整他一下?」 

「不,在我準備就緒之前我什麼也不說,」我含笑說道。「警官先生,咱們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如果你中午來這裡——」

講到這裡我們受到了重大干擾,這也是本案終結的起點。 

我外屋的門突然被衝開,接着走道里響起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伊恩·默多克踉踉蹌蹌闖進屋來,面無人色,頭髮鬆散,衣服零亂,用瘦削的手抓住桌子勉強直立在地上。「白蘭地!拿白蘭地來!」他喘着說,說完就呻吟着倒在沙發上了。

他不是單獨一個人。身後進來的是斯泰赫斯特,沒戴帽子,几乎象默多克一樣衣服不整。 

「快拿白蘭地來!」他也喊道,「他已經奄奄一息了。我是盡了最大力氣把他弄到這兒來的,在路上他昏過去兩次。」

半杯烈酒入肚之後,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他一手支撐着,抬起身子,把上衣甩了下來。”快,拿油來,嗎啡,嗎啡!”他喊道,「什麼都行,快治治這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呵!」 

一看見他背上的傷,警官和我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在這個人的肩膀上,縱橫交錯地全是同樣的紅腫網狀的傷痕,正如麥菲遜的致死創傷一樣。

那痛苦顯然是非常可怖的,而且絶不是局部癥狀,因為他的呼吸不時停止,臉色轉青,兩手抓着胸口喘氣,額上冒出大顆汗珠。他隨時可能死亡。不斷地給他灌下了白蘭地,每次灌酒都使他重新復甦。用棉花蘸菜油塗了傷口,這似乎減輕了他的疼痛。最後他的頭沉重地倒在墊子上。當生命的機能極度疲憊之時,就躲在睡眠這個生命之庫裡休息。他處在半睡眠半昏迷的狀態中,但至少解除了痛苦。 

問他話是不可能的,情況稍定之後斯泰赫斯特就對我說: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福爾摩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在什麼地方發現他的?」


  
「在海濱。就在麥菲遜死的地方。如果他的心臟也象麥菲遜那樣弱,他早就死了。在路上有兩次我都覺得他不行了。到學校去太遠,所以上你這兒來了。」 

「你看見他在海濱嗎?」

「當聽見他的叫聲時,我正走在峭壁的小徑上。他站在水邊上,搖晃得象一個醉人。我立即跑下去,給他披上衣服,就扶他上來了。啊,福爾摩斯,看在上帝的面上,請你使用一些辦法給這一方除了害吧,這地方簡直沒法兒居住了。難道你這麼有名望的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我想我還是有辦法的,斯泰赫斯特。跟我來!還有你,警官,都來!我倒要看我能不能捉住兇手。」

把昏迷的病人交給管家去照顧,我們三人來到致命的鹹水湖。在石頭上有一小堆毛巾和衣服。我緩緩地繞着水邊走着,兩個人順次跟着我走。湖的大部分地方很淺,但在峭壁下面海岸彎進去的地方有四五英呎深。這是游泳者自然要來的地方,這裡綠波清瑩如同水晶。在峭壁基部有一排石頭,我沿著石頭走去,細看下面水的深處。就在水的最深最靜的地方,我的眼睛終於找到了我搜尋的東西,我勝利地大叫起來。 

「氰水母!」我喊道,「氰水母!快來看獅鬃毛!」

這怪東西確實象是從獅鬃上扯下來的一團毛。它長在水下三英呎的一個礁石上面,是一個隨波漂動的怪動物,在黃色毛束下面有許多銀色的條條。它緩慢而沉重地收張運動着。 

「這東西造夠了孽,該結果它了!」我喊道。「斯泰赫斯特,幫我一把,結果了這個兇手!」

礁石上方正好有一塊大石頭,我們用力去推,嘩的一聲它落入水中。等水波澄清以後,我們看見大石正壓在礁石上,邊上露出黃色粘膜,說明水母被壓在下面了。一股濃濃的油質粘液從石頭下面擠了出來,把水染了一片,慢慢升到水面。 

「嘿,這東西算是把我難住了!」警官喊道。「福爾摩斯先生,這到底是什麼?我是在這一帶長大的,但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這不是蘇塞克斯本地的產物。」

「沒有它更好,」我說道。「也許是西南風把它吹來的。請二位跟我回家,我給你們讀一個人的可怕經歷,他永遠也忘不了在海上遇見的這樣一次危險。」 

回到書房,我們發現默多克已經恢復到可以坐起來的程度。他感到頭暈目眩,並一陣陣疼痛得痙攣。他斷斷續續地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曉得突然感到渾身極度疼痛,拼了最大力氣才上了岸。

「這裡有一本書,」我說,“第一次闡明了這個也許會永遠搞不清的問題。書名是《戶外》,作者是有名的自然觀測者.JG.伍德。有一次,他碰上這種動物,几乎致死,所以他運用豐富的知識詳細闡述了它。這種為害的動物毒性不下于眼鏡蛇,而造成的痛苦更大得多。我來讀一點摘要: 

『當游泳者看到一團蓬鬆圓形的褐色粘膜和纖維,如同一大把獅鬃毛和銀紙,那要非常警惕,這就是可怕的螫刺動物氰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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