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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48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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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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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道:「正相反,各個環節都清楚了,我只要再弄清幾個環節,全案就可以瞭然了。」 

我們自從進屋以後差不多已經把我們的同伴忘記了。他還站在門口,還是那樣地哆嗦和悲嘆着。忽然間,他失望地尖聲喊了起來。 


  

他道:「寶物全部都丟了!他們把寶物全搶去了!我們就是從那個洞口裡把寶物拿出來的,是我幫着他拿下來的!我是最後看見他的一個人!我昨晚離開他下樓的時候,還聽見他鎖門呢。」 

「那時是幾點鐘?」 

「是十點鐘。現在他死了,警察來後必定疑心是我害死他的,他們一定會這樣疑心的。可是你們二位不會這樣地想吧?你們一定不會想是我把他害死的吧?如果是我把他害死的,我還會請你們來嗎?唉呀,天哪!唉呀,天哪!我知道我要瘋了!」他跳着腳,狂怒得痙攣起來。 

福爾摩斯拍着他的肩,和藹地說道:「舒爾托先生,不要害怕,您沒有害怕的理由。姑且聽我的話,坐車去警署報案,您答應一切都協助他們,我們在這裡等到您回來。」 

這矮小的人茫然地遵從了福爾摩斯的話,我們聽見他蹣跚地摸着黑走下樓去。

六 福爾摩斯作出判斷 

福爾摩斯搓着兩手說道:「華生,現在咱們還有半個鐘頭的時間,咱們要好好地利用。我已經告訴過你,這個案子差不多完全明白了,可是咱們不要過于自信,以免搞出錯來。現在看著似乎簡單,其中或許還藏有更玄奧的事情呢。」 

我不由得問道:「簡單?」 

他好象老教授在對學生們講解般地說道:「當然很簡單!請你坐在屋角那邊,別叫你的腳印把證據弄亂了。現在開始工作吧!頭一件,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怎麼走的?屋門從昨晚就沒有開過。窗戶怎樣?"他提着燈往前走着,不象在和我說話,簡直是在自言自語地大聲嘟噥着:“窗戶是從裡面關牢的。窗框也很堅固。兩旁沒有合葉。咱們把它打開。近旁沒有雨水漏管。房頂也離得很遠。可是有人在窗檯上站過。昨晚下過小雨。窗檯這兒有一個腳印。這兒有一個圓的泥印,地板上也有一個,桌旁又有一個。華生,看這兒!這真是個好證據。」 

我看了看那些清楚的圓泥印,說道:「這不是腳印。」"這是我們更重要的證據。這是一根木樁的印痕。你看窗檯上是靴子印....一隻後跟鑲有寬鐵掌的厚靴子,旁邊是木樁的印跡。” 

「這就是那個裝有木腿的人。」 

「沒有錯。可是另外還有一個人....一個很能幹、很靈活的同謀。醫師,你能從那面牆爬上來嗎?」 

我探頭向窗外看看。月光還很亮地照射着原來的那個屋角。我們離地至少有六丈多高,牆上連一個能夠插腳的磚縫都沒有。 

我答道:「從這兒絶對無法往上爬。」 

「如果沒有幫忙的,是爬不上來的。可是譬如這裡有你的一位朋友,用擱在屋角那裡的那條粗繩,一頭牢系在牆上的大環子上,另一頭扔到你手裡,我想只要你是個有力氣的人,就是裝着木腿、也可以緣着繩子爬上來的。你下去的時候自然也可依法炮製,然後你的同黨再把繩子拉上來,從環子上解下來,關上窗戶,從裡面拴牢,再從來路逃走。"他指着繩子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那個裝木腿的朋友雖然爬牆的技術不壞,但不是一個熟練的水手。他的手可不象慣于爬桅的水手的掌皮那樣堅韌。我用放大鏡發現了不只一處的血跡,特別是在繩的末端更是明顯。我可以斷定,他在緣繩而下的時候,速度快得竟把他的手掌皮磨掉了。」 

我道:「這都不錯,可是事情愈搞愈奧妙了。誰是他的同謀呢?他又是怎麼進來的呢?」 

福爾摩斯沉思着重複說道:「不錯,還有那個同謀!這個人確有些有趣的情形。他把這案子搞得很不平凡。我想這個同謀給我國的犯罪方式又開闢了一條新路子,——可是在印度有過先例,如果我沒有記錯,在森尼干比亞曾發生過同樣的情形。」 

我反覆地問道:「那麼究竟他是怎麼進來的呢?門是鎖着的,窗戶又夠不着,難道是從煙囪進來的?」 

他答道:「我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是煙囪太窄,不能通過。」 

我追問道:「到底是怎麼樣呢?」 

他搖頭說道:「你總是不按着我的理論研究。我不是曾經和你說過多少次嗎,當你把絶不可能的因素都除出去以後,不管剩下的是什麼——不管是多麼難以相信的事——那就是實情嗎?咱們知道,他不是從門進來的,不是從窗進來的,也不是從煙囪進來的。咱們也知道他不會預先藏在屋裏邊,因為屋裡沒有藏身的地方,那麼他是從哪裡進來的呢?」 


  
我嚷道:「他從屋頂那個洞進來的。」"當然是從那個洞進來的了,這是毫無疑義的。你給我提着燈,咱們到上邊的屋子裡去察看一下——就是到發現藏着寶物的那間屋子去。” 

他登上梯子,兩手按住了椽木,翻身上了屋頂室。他俯身朝下接過燈去,我也隨着上去了。 

這間屋頂室大約有十英呎長,六英呎寬。椽木架成的地板中間鋪了些薄板條,敷了一層灰泥。我們走路時必須踩在一根一根的椽子上。屋頂呈尖形,也就是這所房子的真正屋頂了。屋裡沒有陳設,多年的塵土,積得很厚。 

歇洛克·福爾摩斯把手扶在斜坡的牆上說道:「你看,這就是一個通屋頂外面的暗門,我把這個暗門拉開,外面就是坡度不大的屋頂,這就是第一個人的來路,咱們找一找,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能說明他個人特徵的痕跡。」 

他把燈往地板上照着,今晚我又第二次看到在他臉上出現的驚破表情。我隨着往他所注視的地方看去,也被嚇得全身發起冷來。地上滿都是沒有穿鞋的赤足腳印,一一很清楚,很完整,可是不及平常人腳的一半大。 

我輕輕地說道:「福爾摩斯,一個小孩子做了這樣怕人的勾當!」 

他神色略定以後說道:「起初我也是吃了一驚,其實這件事是很平常的。我一時忘記了,我本當預料到的。這裡沒有什麼可搜查的了,咱們下去吧。」 

我們回到下面屋裡,我急急問道:「你對於那些腳印的見解是怎樣的呢?」 

他有些不耐煩地答道:「華生,請你自己分析分析吧。你知道我的方法,依法實踐,然後咱們互相參證結論,彼此也可以多得些經驗。」 

我回答道:「在這些事實上面,我想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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