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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 624 / 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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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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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大中初,宣宗谓宰相白敏中曰:「宪宗葬,道遇风雨,六宫百官皆避,独见颀而髯者奉梓宫不去,果谁耶?」敏中言:「山陵使令狐楚。」帝曰:「有子乎?」对曰:「绪少风痹,不胜用。綯今守湖州。」因曰:「其为人,宰相器也。」即召为考功郎中,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它夜,召与论人间疾苦,帝出《金镜》书曰:「太宗所著也,卿为我举其要。」綯擿语曰:「至治未尝任不肖,至乱未尝任贤。任贤,享天下之福;任不肖,罹天下之祸。」帝曰:「善,朕读此尝三复乃已。」綯再拜曰:「陛下必欲兴王业,舍此孰先?《诗》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进中书舍人,袭彭阳男。迁御史中丞,再迁兵部侍郎。还为翰林承旨。夜对禁中,烛尽,帝以乘舆、金莲华炬送还,院吏望见,以为天子来。及綯至,皆惊。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辅政十年。懿宗嗣位,由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再拜司空。未几,检校司徒平章事,为河中节度使。徙宣武,又徙淮南副大使。安南平,以馈运劳,封凉国公。
  庞勋自桂州还,道浙西白沙入浊河,剽舟而上。綯闻,遣使慰抚,且馈之。裨将李湘曰:「徐兵擅还,果反矣。虽未有诏,一切制乱,我得专之。今其兵不二千,而广盘舰,张旗帜,示侈于人,其畏我甚。高邮厓峭水狭,若使荻曹火其前,劲兵乘其后,一举可覆。不然,使得绝淮泗,合徐之不逞,祸乱滋矣。」綯懦缓不能用,又自以不奉诏,因曰:「彼不为暴,听其度淮,何豫我哉?」勋还,果盗徐州,其众六七万。徐乏食,分兵攻滁、和、楚、寿,陷之,粮尽,啖人以饱。诏綯为徐州南面招讨使。贼方攻泗州,杜慆坚守,綯命湘率兵五千救之。勋谩辞谢綯曰:「数蒙赦,所以未即降者,一二将为异耳,愿图去之,以身听命。」綯喜,即请假勋节,而敕湘曰:「贼已降,第谨戍淮口,无庸战。」湘乃彻警释械,日与勋众欢言。后贼乘间直袭湘垒,悉俘而食之,醢湘及监军郗厚本。时浙西杜审权使票将翟行约率千兵与湘会,未至而湘覆,贼伪建淮南旌帜诱之,亦皆陷。
  綯既师败,乃以左卫大将军马举代之。以綯为太子太保,分司东都。僖宗初,拜凤翔节度使。顷之,就加同平章事,徙封赵。卒,年七十八,赠太尉。


  
  子滈、涣、沨滈避嫌不举进士。綯辅政,而滈与郑颢为姻家,怙势骄偃,通宾客,招权,以射取四方货财,皆侧目无敢言。懿宗嗣位,数为人白发其事,故綯去宰相。因丐滈与群进士试有司,诏可,是岁及第。谏议大夫崔瑄劾奏綯以十二月去位,而有司解牒尽十月,屈朝廷取士法为滈家事,请委御史按实其罪。不听。滈乃以长安尉为集贤校理。稍迁右拾遗、史馆修撰。诏下,左拾遗刘蜕、起居郎张云交疏指其恶,且言:「綯用李琢为安南都护,首乱南方,赃虐流著,使天下兵戈调敛不给。琢本进赂于滈,滈为人子,陷綯于恶,顾可为谏臣乎?」又劾:「綯,大臣,当调护国本,而大中时,乃引谏议大夫豆卢籍、刑部侍郎李鄴为夔王等侍读,乱长幼序,使先帝贻厥之谋几不及陛下。且氵高居当时,谓之‘白衣宰相’。滈未尝举进士,而妄言已解,使天下谓无解及第,不已罔乎?」滈亦惧,求换它官,改詹事府司直。綯方守淮南,上奏自治,帝为贬云为兴元少尹,蜕华阴令。滈亦湮厄不振死。
  涣、沨皆举进士,涣终中书舍人。
  定,字履常,楚弟。及进士第。太和末,以驾部郎中为弘文馆直学士。李训乱,王遐休方以是日就职,定往贺,为神策军并收,欲杀者屡矣,已而免。终桂管观察使。
  赞曰:耽、佑、楚皆惇儒,大衣高冠,雍容庙堂,道古今,处成务,可也;以大节责之,盖昬中而玉表欤!悰、綯世当国,亦无足讥。牧论天下兵曰:「上策莫如自治。」贤矣哉!
  
列传第九十二 白裴崔韦二李皇甫王
  白志贞者,本名琇珪,故太原史也。事节度使李光弼,硁硁自力,有智数。光弼善之 ,使与帐下议。代宗素闻,及光弼卒,擢累司农卿。在官十年,德宗以为敏,遂倚腹心,进授神策军使,赐今名。有所建白,善窥亿帝指,故言无不从。从狩奉天,以为行在都知兵马使。惧李怀光暴其恶,乃与赵赞、卢杞等抑怀光不使朝。怀光反,论斥其奸,贬恩州司马,赞播州司马。稍徙阆州别驾。贞元二年,起为果州刺史,宰相李勉固谏,不许。明年,拜浙西观察使,死于官。


  
  裴延龄,河中河东人。乾元末,为汜水尉,贼陷东都,去客江夏。华州刺史董晋表署判官,稍迁太常博士。卢杞秉政,引为膳部员外郎、集贤院直学士。崔造表知东都度支院。召为祠部郎中,不待命,辄还集贤院,宰相张延赏疾其易,出为昭应令。与尉交诉所赇,京兆尹郑叔则佑尉,而御史中丞窦参善延龄,卒逐尹。德宗用参辅政,即擢延龄司农少卿。
  会班宏卒,假领度支。延龄素不善财计,乃广钩距,取宿奸老吏与谋,以固帝幸。因建言:「左藏,天下岁入不赀,耗登不可校。请列别舍,以检盈虚。」于是以天下宿负八百万缗析为负库,抽贯三百万缗为賸库,样物三十万缗为季库,帛以素出、以色入者为月库。帝皆可之。然天下负皆穷人,偿入无期,抽贯与给皆尽;样物与帛固有籍,延龄但多其薄最吏员以诡帝,于财用无所加也。俄以户部侍郎为真。又请以京兆苗钱市草千万,俾民输诸苑。宰相陆贽等以为非是,不从。京右偏故有閟苇地数顷,延龄妄言:「长安、咸阳间,得陂艿数百顷,愿以为内厩牧地,水甘草荐与苑厩等。」帝信之,以问宰相,皆曰:「当无有。」帝遣使按覆,果诈。延龄大惭,帝不责也。
  京兆积岁和市不得直,尹李充请之官,延龄诬其妄,反令还输,号曰「底折钱」。尝请敛财以实府,帝曰:「安得而实之?」延龄曰:「开元、天宝间,户口繁息,百司务殷,官且有缺者。比兵兴,户不半在,今一官治数司足矣。请后官阙不即补,收其禀以实帑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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