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戰國策 - 81 / 87
歷史類 / 劉向 / 本書目錄 || 記錄本頁面 我的閱讀標記

戰國策

第81頁 / 共87頁。

遊說諸侯的風氣,春秋末期,孔、墨兩家已倡之在先,不過他們當時或主張「以禮為國」,或主張止兵「非攻」,,還沒有象後來從橫策士的那種風氣。到了戰國時期,孟子就有「處士橫議」(指春秋以後各派人物「亂髮議論“)(《孟子·滕文公下》)之譏。孟子和張儀都先後遊說過梁惠至(前369年-前319年),梁惠王並沒有聽從孟子。《史記·孟軻荀卿列傳》說“孟軻....適(至)梁(魏),梁惠王不果(信)所言,則見以為(被認為)迂遠而闊於事情(迂闊而不切合實用)。當是之時,秦用商君,富國強兵;楚、魏用吳起,戰勝弱敵;齊威王、宣王用孫子、田忌之徒,而諸侯東面朝齊。天下方務(崇尚)于合從、連橫,以攻伐為賢(善),而孟軻乃述(講論)唐、虞三代之德(政治),是以所如(當)者不合(不合于遊說對象的要求)。」當時人們都說:「外事,大可以王,小可以安。」(搞外交活動,大可以統一天下,小可以安定國家)(《韓非子·五》)當時諸侯國君都希望自己或立為霸主(領導諸侯),或成就王業(統一天下)。從橫策士正抓住這一點進行遊說。蘇秦說秦惠干說:“昔者神農伐補遂,黃帝伐涿鹿而禽(擒)蚩尤,堯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

王伐紂,齊桓任戰而伯天下。由此觀之,惡有不戰者乎?”(《秦策一·第二章》)范睢說秦昭王說:「足下上畏太后之嚴,下惑奸臣之態,居深宮之中,不離保傅之手,終身闇惑,無與照奸;大者宗廟滅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窮辱之事,死亡之患,臣弗敢畏也。臣死而秦治,賢于生也。」(《秦策三·第九章》)張儀說秦惠王說:「大王試聽其說,一舉而天下之從不破,趙不舉,韓不亡,荊、魏不臣,齊、燕不親,伯王之名不成,四鄰諸侯不朝,大王斬臣以徇于國,以主為謀不忠者。」(《秦策一·第五章》。此章《韓非子》初見秦同,或以為韓非作。)他們或說之以理,用明顯的歷史經驗說服對方相信自己的道理;或動之以情,以披肝瀝膽之辭感動對方相信自己的忠貞;為了讓對方聽從自己的主張,他們甚至可以把腦袋賭上。清代學者顧炎武說,周末「邦(國)無定交,士無定主。」(日知錄卷十三「周末風俗」條)這就活生生地寫出了戰國時期「以攻伐為賢」,從橫捭闔,風雲變幻的政治外交形勢。《戰國策》中評價蘇秦相趙以後的作者說:「蘇秦相于趙而關不通。當此之時,天下之大,萬民之眾,王侯之威,謀臣之權,皆欲決蘇秦之策。不費鬥糧,未煩一兵,未戰一士,未絶一弦,未折一矢,諸侯相親,賢于兄弟。夫賢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從。」(《秦策一·第二章》)當時一位從橫家景春對孟子說:「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天下太平無事)。」(《孟子·滕文公下》)這些話雖然不免有些誇張,但也一定程度反映了當時從橫家外交活動的真實情況。


  

  二

歷代持正統儒家觀點的批評家都對《戰國策》加以貶低,甚至把它定為「毒草」,要大家「鋤毒」。漢代劉向認為它「不可以臨教化」(《戰國策》書錄),就是說,它沒有宣傳儒教,所以不能用來「教化」人民。宋代李格非說它「淺陋不足道」(書《戰國策》後),因為都不是出自儒家的典籍,不合儒家的口味,所以斥之為「淺陋」。曾鞏更認為這是一部「邪說」,把它整理保存下來,為的是「使當世之人皆知其說之不可從,然後以禁則齊;使後世之人皆知其說之不可為,然後以戒則明。」(《曾子固序》)因為暴露了許多反動統治階級黑暗醜惡的東西,所以被定為「邪說」,把它整理保存下來,為的是做反面教材,讓「當世之人」、「後世之人」都知道這是一部「邪說」,這樣就容易禁絶。這些批評,正可以從它們的反面來肯定這部書。《戰國策》的內容很豐富,也很複雜。下面就簡略地就某些方面做點介紹。

(一)要求統治者要重視人民

趙惠文王死後(前266年死),太子趙孝成王即位,其母趙威後執政。齊襄王派使臣問侯趙威後。威後還未拆開齊襄王的問侯信,首先問使臣:「歲亦無恙耶?民亦無恙耶?王亦無恙耶?」使臣極為不滿地抗議說:「今不問王,而先問歲與民,豈先賤而後尊貴者乎?」趙威後認為「苟無歲,何有民?苟無民,何有君?故有捨本而問末者邪?」(《齊策四·第七章》)孟子曾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盡心下》)威後這種「民為本」,「君為末」的觀點和孟子的「民為貴」「君為輕」的思想是一致的。荀子王制「傳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能)載舟,水則覆舟。』....故君人者欲安,則莫若平政愛民矣。」辛棄疾說「民者,國之根本,而貪濁之吏迫使為盜。」(《論盜賊劄子》)黃宗羲也說「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明夷待訪錄原臣》)可見「民本」思想在中國源既遠,流又長。趙威後重視什麼樣的「人」呢?我們從她反對什麼樣的「人」就可以看出。威後繼續問「於陵子仲尚存乎?是其為人也,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諸侯,此率民而出於無用者,何為至今不殺乎?」威後認為,於陵子仲上不能對國君有所幫助,下不能治理好家庭,對外又不能聯絡諸侯,修好邦交,這簡直是給人民做榜樣,帶頭不給國家做事;對於這樣的人,為什麼還不殺掉?趙威後痛恨於陵子仲那種逃避現實的消極態度,正表現了她的積極用世的精神。韓非子也有同樣的觀點,他在奸劫弒臣篇中說「古有伯夷、叔齊者,武王讓以天下而弗受,二人餓死首陽之陵;若此臣者不畏重誅,不利(貪)重賞,不可以罰禁也,不可以賞使也。此之謂無益之臣也,吾所以少而去之(我看輕這種人,要把他們除掉)。」趙威後似乎有點幹涉別國內政,其實不然。她這樣公然宣稱,不只是對於陵子仲和齊國的看法,而是對所有象於陵子仲這樣的人及齊國的這種態度表示公開否定。


  

(二)要求為國立功,不能元功無勞享受高官厚祿



贊助商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