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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 345 / 521
歷史類 / 李延壽 / 本書目錄
  

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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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初,梁岳陽王蕭詧將以襄陽歸朝,仍勒兵攻梁元帝于江陵。詧叛將杜岸乘虛襲之。景宣乃率騎三千助詧。詧因是乃送其妻王氏及子寮入質。景宣又與開府楊忠取梁將柳仲禮,拔安陸、隨郡。久之,隨州城人吳士英殺刺史黃道玉,因聚為寇。景宣以英小賊,可以計取之,若聲其罪,恐同惡者眾。乃與英書,偽稱道玉凶暴,歸功英等。英等果信之,遂相率而至。景宣執而戮之,獲其黨與。進攻應城,拔之,獲夏侯珍洽。於是應禮安隨並平。朝議以景宣威行南服,乃授並安肆郢新應六州諸軍事、并州刺史。尋進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兼督江、北司二州諸軍事,進爵為伯。唐州蠻田魯嘉自號豫州伯,引致齊兵,大為人害。景宣又破之,獲魯嘉,以其地為郡。轉安州刺史。梁定州刺史李洪遠初款後叛,景宣惡其懷貳,密襲破之,虜其家口及部眾。洪遠脫身走免。自是酋帥懾服,無敢叛者。

燕公于謹征江陵,景宣別破梁司空陸法和司馬羊亮于溳水。又遣別帥攻拔魯山。多造舟艋,益張旗幟,臨江欲度,以懼梁人。梁將王琳在湘州,景宣遺書喻以禍福,琳遂遣長史席壑因景宣請舉州款附。周孝閔帝踐阼,征為司憲中大夫。。尋除基鄀硤平四州五防諸軍事、江陵防主,加大將軍。保定四年,晉公護東討,景宣別略河南。齊豫州刺史王士良、永州刺史世怡並以城降。景宣以開府謝徹守永州,開府郭彥守豫州,以士良、世怡及降卒一千人歸諸京師。尋而洛陽不守,乃棄二州,拔其將士而還。至昌州而羅陽蠻反,景宣回軍破之。還次霸上,晉公護親迎勞之。天和初,授荊州刺史,總管十七州諸軍事,進爵千金郡公。陳湘州刺史華皎舉州款附,表請援兵。敕景宣統水軍與皎俱下。景宣到夏口,陳人已至。而景宣以任遇隆重,遂驕傲縱恣,多自矜伐,兼納賄貨,指麾節度,朝出夕改。將士憤怒,莫肯用命。及水軍始交,一時奔北,戰艦器仗,略無孑遺。時衛公直總督諸軍,以景宣負敗,欲繩以軍法。朝廷不忍加罪,遣使就軍赦之。尋遇疾卒。贈河、渭、鄯三州刺史,謚曰恭。


  

子如璋嗣,位至開府、膠州刺史。

如璋弟仕玠,儀同大將軍、廣川縣侯。

 論曰:王盟始以親黨升朝,終而才能進達,勤宣運始,位列周行,實參跡于功臣,蓋弗由於恩澤。誼文武奇才,以剛正見忌,有隋受命,鬱為名臣,末路披猖,信有終之克鮮。獨孤信威申南服,化洽西州,信著遐方,光昭鄰國,雖不免其身,慶延于後,三代外戚,何其盛歟!竇熾儀表魁梧,器識雄遠,入參朝政,則嘉謀屢陳,出總籓條,則惠政斯洽。毅忠蕭奉上,溫恭接下,茂實彰于本朝,義聲播于殊俗。並以國華人望,論道當官,榮映一時,慶流來葉。及熾遲疑勸進,有送故之心,雖王公恨恨,何以加此。榮定以功懋賞,以勞定國,保其祿位,貽厥子孫,盛矣。賀蘭祥、叱列伏龜、閻慶等雖階緣戚屬,各以功名自終,而毗製造之功,亦足傳于後葉。史寧、權景宣並以將帥之才,受內外之寵,總戎薄伐,著克敵之功,布政蒞人,垂稱職之譽,若此者,豈非有國之良翰歟!然而史在末年,貨財虧其雅志,權亦晚節矜驕,喪其威聲,惜矣。楊諒干紀,祥獨克之,效亦足稱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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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傳第五十

王羆孫長述 王思政 尉遲迥弟綱 綱子運 王軌樂運

王羆,字熊羆,京兆霸城人,漢河南尹遵之後,世為州郡著姓。羆質直木強,處物平當,州閭敬憚之。魏太和中,除殿中將軍,稍遷雍州別駕,清廉疾惡,勵精公事。刺史崔亮有知人之鑒,見羆雅相欽挹。亮後轉定州,啟羆為長史。執政者恐羆不稱,不許。及梁人寇硤石,亮為都督南討,復啟羆為長史,帶鋭軍。朝廷以亮頻舉羆,故當可用。及克硤石,羆功居多。先是南岐、東益氐羌反叛,乃拜羆冠軍將軍,鎮梁州,討平諸賊。還,授西河內史,辭不拜。時人謂曰;’西河大邦,奉祿優厚,何為致辭?”羆曰:「京洛材木,盡出西河,朝貴營第宅者,皆有求假。如其私辦,則力所不堪,若科發人間,又違犯憲法。以此致辭耳。」


  
後以軍功封定陽子,除荊州刺史。梁復遣曹義宗圍荊州,堰水灌城,不沒者數版。時既內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遺羆鐵券,雲城全當授本州刺史。城中糧盡,羆乃煮粥與將士均分食之。每出戰,常不擐甲冑,大呼告天曰:「荊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佑國家,使箭中王羆額;不爾,王羆須破賊。」屢經戰陣,亦不被傷。彌歷三年,義宗方退。進封霸城縣公。元顥入洛,以羆為左軍大都督。顥敗,莊帝以羆受顥官,故不得本州,更除岐州刺史。

時南秦數叛,以羆行南秦州事。羆至州,召其魁帥為腹心,擊捕反者略盡。乃謂魁帥等曰:「汝黨皆死盡,何用活為!」乃以次斬之。自是南秦無復反者。又詔羆行秦州事。尋遷涇州刺史。未及之部,屬周文帝徵兵為勤王之舉,羆請前驅效命,遂為大都督,鎮華州。孝武西遷,進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別封萬年縣伯,乃除華州刺史。齊神武率軍進潼關,人懷危懼,羆勸勱交士,眾心乃安。神武退,拜驃騎大將軍,加侍中、開府。嘗修州城未畢,梯在城外。神武遣韓軌、司馬子如從河東宵濟襲羆,羆不覺。比曉,軌眾已乘梯入城。羆尚臥未起,聞閣外洶洶有聲,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棒,大呼而出,謂曰:「老羆當道臥,貉子那得過!」敵見,驚退。逐至東門,左右稍集,合戰破之。軌遂投城遁走。文帝聞而壯之。時關中大饑,征稅人間谷食,以供軍費。或隱匿者,令遞相告,多被篣捶,以是人有逃散。唯羆信著於人,莫有隱者,得粟不少諸州,而無怨讟。沙苑之役,神武士馬甚盛。文帝以華州衝要,遣使勞羆,令加守備。及神武至城下,謂羆曰;「何不早降?」羆乃大呼曰:「此城是王羆家,死生在此,欲死者來!」神武不敢攻。

 後移鎮河東,以前後功進爵扶風郡公。河橋之戰,王師不利,趙青雀據長安城,所在莫有固志。羆乃大開州門,召城中戰士謂曰:「如聞天子敗績,不知吉凶,諸人相驚,咸有異望。王羆受委于此,以死報恩。諸人若有異圖,可來見殺。必恐城陷沒者,亦任出城。如有忠誠,能與王羆同心,可共固守。」軍人見其誠信,皆無異心。及軍還,征拜雍州刺史。是蠕蠕度河南寇,候騎已至豳州。朝廷慮其深入,乃征發士馬,屯守京城,塹諸街巷,以備侵軼。右仆射周惠達召羆議之。羆不應命,臥而不起,謂其使曰:「若蠕蠕至渭北者,王羆率鄉裡自破之,不煩國家兵。何為天子城中,遂作如此驚動!由周家小兒恇怯致此。」羆輕侮權貴,守正不回,皆此類也。未幾,還鎮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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