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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 - 120 / 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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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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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十四年,關中大旱,人饑。上幸洛陽,因令百姓就食。從官並準見口賑給,不以官位為限。明年,東巡狩,因祠泰山。是時義倉貯在人間,多有費捐。十五年二月,詔曰:「本置義倉,止防水旱,百姓之徒,不思久計,輕爾費捐,于後乏絶。又北境諸州,異於余處,雲、夏、長、靈、鹽、蘭、豐、鄯、涼、甘、瓜等州,所有義倉雜種,並納本州。若人有旱儉少糧,先給雜種及遠年粟。」十六年正月,又詔秦、疊、成、康、武、文、芳、宕、旭、洮、岷、渭、紀、河、廓、豳、隴、涇、寧、原、敷、丹、延、綏、銀、扶等州社倉,並于當縣安置。二月,又詔社倉,準上中下三等稅,上戶不過一石,中戶不過七斗,下戶不過四斗。其後山東頻年霖雨,杞、宋、陳、亳、曹、戴、譙、潁等諸州,達于滄海,皆困水災,所在沉溺。十八年,天子遣使,將水工,巡行川源,相視高下,發隨近丁以疏導之。睏乏者,開倉賑給,前後用谷五百餘石。遭水之處,租調皆免。自是頻有年矣。

開皇八年五月,高熲奏諸州無課調處,及課州管戶數少者,官人祿力,乘前已來,恆出隨近之州。但判官本為牧人,役力理出所部。請于所管戶內,計戶征稅。帝從之。先是京官及諸州,並給公廨錢,回易生利,以給公用。至十四年六月,工部尚書、安平郡公蘇孝慈等,以為所在官司,因循往昔,以公廨錢物,出舉興生,唯利是求,煩擾百姓,敗損風俗,莫斯之甚。於是奏皆給地以營農,回易取利,一皆禁止。十七年十一月,詔在京及在外諸司公廨,在市回易及諸處興生,並聽之。唯禁出舉收利雲。


  

煬帝即位,是時戶口益多,府庫盈溢,乃除婦人及奴婢部曲之課。男子以二十二成丁。始建東都,以尚書令楊素為營作大監,每月役丁二百萬人。徙洛州郭內人及天下諸州富商大賈數萬家以實之。新置興洛及回洛倉。又于皁澗營顯仁宮,苑囿連接,北至新安,南及飛山,西至澠池,周圍數百里。課天下諸州,各貢草木花果、奇禽異獸于其中,開渠,引谷、洛水,自苑西入,而東注于洛。又自板渚引河,達于淮海,謂之禦河。河畔築禦道,樹以柳。又命黃門侍郎王弘,上儀同於士澄,往江南諸州采大木,引至東都。所經州縣,遞送往返,首尾相屬,不絶者千里。而東都役使促迫,僵仆而斃者,十四五焉。每月載死丁,東至城皋,北至河陽,車相望于道。時帝將事遼、碣,增置軍府,掃地為兵。自是租賦之人益減矣。又造龍舟鳳甗,黃龍赤艦,樓船篾舫。募諸水工,謂之殿腳,衣錦行袴,執青絲纜輓船,以幸江都,帝禦龍舟,文武官五品已上給樓船,九品已上給黃篾舫,舳艫相接,二百餘里。所經州縣,並令供頓,獻食豐辦者加官爵,闕乏者譴至死。又盛修車輿輦輅,旌旗羽儀之飾。課天下州縣,凡骨角齒牙,皮革毛羽,可飾器用,堪為氅毦者,皆責焉。征發倉卒,朝命夕辦,百姓求捕,網罟遍野,水陸禽獸殆盡,猶不能給,而買于豪富蓄積之家,其價騰踴。是歲,翟雉尾一直十縑,白鷺鮮半之。

乃使屯田主事常駿使赤土國,致羅剎。又使朝請大夫張鎮州擊流求,俘虜數萬。士卒深入,蒙犯瘴癘,餒疾而死者十八九。又以西域多諸寶物,令裴矩往張掖,監諸商胡互市。啖之以利,勸令入朝。自是西域諸蕃,往來相繼,所經州郡,疲于送迎,糜費以萬萬計。

明年,帝北巡狩。又興眾百萬,北築長城,西距榆林,東至紫河,綿亙千餘里,死者太半。四年,發河北諸郡百餘萬眾,引沁水,南達于河,北通涿郡。自是以丁男不供,始以婦人從役。五年,西巡河右。西域諸胡,佩金玉,被錦罽,焚香奏樂,迎候道左。帝乃令武威、張掖士女,盛飾縱觀。衣服車馬不鮮者,州縣督課,以誇示之。其年,帝親征吐谷渾,破之於赤水。慕容佛允委其家屬,西奔青海。帝駐兵不出,遇天霖雨,經大鬥拔谷,士卒死者十二三焉,馬驢十八九。於是置河源郡、積石鎮。又于西域之地置西海、鄯善、且末等郡。謫天下罪人,配為戍卒,大開屯田,發西方諸郡運糧以給之。道里懸遠,兼遇寇抄,死亡相續。

六年,將征高麗,有司奏兵馬已多損耗。詔又課天下富人,量其貲產,出錢市武馬,填元數。限令取足。復點兵具器仗,皆令精新,濫惡則使人便斬。於是馬匹至十萬。七年冬,大會涿郡。分江淮南兵,配驍衛大將軍來護兒,別以舟師濟滄海,舳艫數百里。並載軍糧,期與大兵會平壤。是歲山東、河南大水,漂沒四十餘郡,重以遼東覆敗,死者數十萬,因屬疫疾,山東尤甚。所在皆以徵斂供帳軍旅所資為務,百姓雖困,而弗之恤也。每急徭卒賦,有所徵求,長吏必先賤買之,然後宣下,乃貴賣與人,旦暮之間,價盈數倍,裒刻徵斂,取辦一時。強者聚而為盜,弱者自賣為奴婢。九年,詔又課關中富人,計其貲產出驢,往伊吾、河源、且末運糧。多者至數百頭,每頭價至萬餘。又發諸州丁,分為四番,于遼西柳城營屯,往來艱苦,生業盡罄。盜賊四起,道路隔絶,隴右牧馬,盡為奴賊所掠,楊玄感乘虛為亂。時帝在遼東,聞之,遽歸於高陽郡。及玄感平,帝謂侍臣曰:「玄感一呼而從者如市,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則為賊。不盡誅,後無以示勸。」乃令裴藴窮其黨與,詔郡縣坑殺之,死者不可勝數。所在驚駭。舉天下之人十分,九為盜賊,皆盜武馬,始作長槍,攻陷城邑。帝又命郡縣置督捕以討賊。益遣募人征遼,馬少不充八馱,而許為六馱。又不足,聽半以驢充。在路逃者相繼,執獲皆斬之,而莫能止。帝不懌。遇高麗執送叛臣斛斯政,遣使求降,發詔赦之。囚政至于京師,于開遠門外,磔而射殺之。遂幸太原,為突厥圍于雁門。突厥尋散,遽還洛陽,募益驍果,以充舊數。是時百姓廢業,屯集城堡,無以自給。然所在倉庫,猶大充爨,吏皆懼法,莫肯賑救,由是益困。初皆剝樹皮以食之,漸及于葉,皮葉皆盡,乃煮土或搗稿為末而食之。其後人乃相食。十二年,帝幸江都。是時李密據洛口倉,聚眾百萬。越王侗與段達等守東都。東都城內糧盡,布帛山積,乃以絹為汲綆,然布以爨。代王侑與衛玄守京師,百姓饑饉,亦不能救。義師入長安,發永豐倉以賑之,百姓方蘇息矣。


  

晉自過江,凡貨賣奴婢馬牛田宅,有文券,率錢一萬,輸估四百入官,賣者三百,買者一百。無文券者,隨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為散估。歷宋齊梁陳,如此以為常。以此人競商販,不為田業,故使均輸,欲為懲勵。雖以此為辭,其實利在侵削。又都西有石頭津,東有方山津,各置津主一人,賊曹一人,直水五人,以檢察禁物及亡叛者。其荻炭魚薪之類過津者,並十分稅一以入官。其東路無禁貨,故方山津檢察甚簡。淮水北有大市百餘,小市十餘所。大市備置官司,稅斂既重,時甚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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