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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 - 4 /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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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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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進軍至渭曲,背水東西為陣。李弼為右拒,趙貴為左拒。命將士皆偃戈于葭蘆中,聞鼓聲而起。申時,齊神武至,望太祖軍少,競馳而進,不為行列,總萃于左軍。兵將交,太祖鳴鼓,士皆奮起。

于謹等六軍與之合戰,李弼等率鐵騎橫擊之,絶其軍為二隊,大破之,斬六千餘級,臨陣降者二萬餘人。齊神武夜遁,追至河上,復大克獲。前後虜其卒七萬。 留其甲士二萬,余悉縱歸。收其輜重兵甲,獻俘長安。


  

還軍渭南,於是所征諸州兵始至。乃于戰所,準當時兵士,人種樹一株,以旌武功。進太祖柱國大將軍,增邑並前五千戶。李弼等十二將亦進爵增邑。並其下將士,賞各有差。

遣左仆射、馮翊王元季海為行台,與開府獨孤信率步騎二萬向洛陽;洛州刺史李顯趨荊州;賀拔勝、李弼渡河圍蒲阪。牙門將高子信開門納勝軍,東魏將薛崇禮棄城走,勝等追獲之。太祖進軍蒲阪,略定汾、絳。於是許和殺張瓊以夏州降。初,太祖自弘農入關後,東魏將高敖曹圍弘農,聞其軍敗,退守洛陽。

獨孤信至新安,敖曹復走度河,信遂入洛陽。東魏潁川長 史賀若統與密縣人張儉執刺史田迅舉城降。滎陽鄭榮業、鄭偉等攻梁州,擒其刺史鹿永吉;清河人崔彥穆、檀琛攻滎陽,擒其郡守蘇定:皆來附。自梁、陳已西,將吏降者相屬。 於是東魏將堯雄、趙育、是雲寶出潁川,欲復降地。

太祖遣儀同宇文貴、梁遷等逆擊,大破之。趙育來降。東魏復遣將任祥率河南兵與雄合,儀同怡峰與貴、遷等復擊破之。又遣都督韋孝寬取豫州。是雲寶殺其東揚州刺史那(樁)〔椿〕,以州來附。

四年春三月,太祖率諸將入朝。禮畢,還華州。 七月,東魏遣其將侯景、厙狄干、高敖曹、(元)〔韓〕軌、可朱渾元、莫多婁貸文等圍獨孤信于洛陽。齊神武繼其後。先是,魏帝將幸洛陽拜園陵,會信被圍,詔太祖率軍救信,魏帝亦東。

八月庚寅,太祖至谷城,莫多婁貸文、可朱渾元來逆,臨陣斬貸文,元單騎遁免,悉虜其眾送弘農。遂進軍瀍東。是夕,魏帝幸太祖營,於是景等夜解圍去。 及旦,太祖率輕騎追之,至于河上。景等北據河橋,南屬邙山為陣,與諸軍合戰。

太祖馬中流矢,驚逸,遂失所之,因此軍中擾亂。都督李穆下馬授太祖,軍以復振。於是大捷,斬高敖曹及其儀同李猛、西兗州刺史宋顯等,虜其甲士一萬五千,赴河死者以萬數。是日置陣既大,首尾懸遠,從旦至未,戰數十合,氛霧四塞,莫能相知。獨孤信、李遠居右,趙貴、怡峰居左,戰並不利,又未知魏帝及太祖所在,皆棄其卒先歸。

開府李虎、念賢等為後軍,遇信等退,即與俱還。由是乃班師,洛陽亦失守。大軍至弘農,守將皆已棄城西走。所虜降卒在弘農者,因相與閉門拒守。 進攻拔之,誅其魁首數百人。

大軍之東伐也,關中留守兵少,而前後所虜東魏士卒,皆散在民間,乃謀為亂。及李虎等至長安,計無所出,乃與公卿輔魏太子出次渭北。關中大震恐,百姓相剽劫。於是沙苑所俘軍人趙青雀、雍州民于伏德等遂反。青雀據長安子城,伏德保咸陽,與太守慕容思慶各收降卒,以拒還師。

長安大城民皆相率拒青雀,每日接戰。魏帝留止閿鄉,遣太祖討之。長安父老見太祖至,悲且喜曰:「不意今日復得見公!」士女咸相賀。華州刺史導率軍襲咸陽,斬思慶,擒伏德,南度渭與太祖會攻青雀,破之。太傅梁景睿先以疾留長安,遂與青雀通謀,至是亦伏誅。

關中於是乃定。魏帝還長安,太祖復屯華州。冬十一月,東魏將侯景攻陷廣州。 十二月,是雲寶襲洛陽,東魏將王元軌棄城走。都督趙剛襲廣州,拔之。

自襄、廣以西城鎮復內屬。五年冬,大閲于華陰。 六年春,東魏將侯景出三鵶,將侵荊州,太祖遣開府李弼、獨孤信各率騎五千出武關,景乃退還。夏,茹茹度河至夏州,太祖召諸軍屯沙苑以備之。七年春三月,稽胡帥、夏州刺史劉平伏據上郡叛,遣開府于謹討平之。

冬十一月,太祖奏行十二條制,恐百官不勉于職事,又下令申明之。 八年夏四月,大會諸軍于馬牧。冬十月,齊神武侵汾、絳,圍玉壁。太祖出軍蒲阪,將擊之。軍至皂莢,齊神武退。

太祖度汾追之,遂遁去。十二月,魏帝狩于華陰,大饗將士。太祖率諸將朝於行在所。 九年春,東魏北豫州刺史高仲密舉州來附,太祖帥師迎之,令開府李遠為前軍。至洛陽,遣開府于謹攻柏谷塢,拔之。

三月,齊神武至河北。太祖還軍瀍上以引之。齊神武果度河,據邙山為陣,不進者數日。太祖留輜重於瀍曲,士皆銜枚,夜登邙山。未明,擊之,齊神武單騎為賀拔勝所逐,僅而獲免。


  
太祖率右軍若干惠等大破齊神武軍,悉虜其步卒。 趙貴等五將軍居左,戰不利。齊神武軍復合,太祖又不利,夜乃引還。既入關,屯渭上。齊神武進至陝,開府達奚武等率軍禦之,乃退。

太祖以邙山之戰,諸將失律,上表請自貶。魏帝報曰 :「公膺期作宰,義高匡合,仗鉞專征,舉無遺算。朕所以垂拱九載,實資元輔之力,俾九服寧謐,誠賴翊贊之功。今大寇未殄,而以諸將失律,便欲自貶,深虧體國之誠。宜抑此謙光,恤予一人 。」於是廣募關隴豪右,以增軍旅。冬十月,大閲于櫟陽,還屯華州。 十年夏五月,太祖入朝。 秋七月,魏帝以太祖前後所上二十四條及十二條新制,方為中興永式,乃命尚書蘇綽更損益之,總為五卷,班于天下。於是搜簡賢才,以為牧守令長,皆依新制而遣焉。

數年之間,百姓便之。 冬十月,大閲于白水。 十一年春三月,令曰: 古之帝王所以外建諸侯內立百官者,非欲富貴其身而尊榮之,蓋以天下至廣,非一人所能獨治,是以博訪賢才,助己為治。若其知賢也,則以禮命之。 其人聞命之日,則慘然曰 :「凡受人之事,任人之勞,何捨己而從人 。」又自勉曰 :「天生俊士,所以利時。彼人主者,欲與我為治,安可苟辭 。」於是降心而受命。及居官也,則晝 不甘食,夜不甘寢,思所以上匡人主,下安百姓;不遑恤其私而憂其家,故妻子或有饑寒之弊而不顧也。於是人主賜之以俸祿,尊之以軒冕,而不以為惠也。

賢臣受之,亦不以為德也。位不虛加,祿不妄賜。為人君者,誠能以此道授官,為人臣者,誠能以此情受位,則天下之大,可不言而治矣。昔堯、舜之為君,稷、契之為臣,用此道也。及後世衰微,此道遂廢,乃以官職為私恩,爵祿為榮惠。

人君之命官也,親則授之,愛則任之。人臣之受位也,可以尊身而潤屋者,則迂道而求之;損身而利物者,則巧言而辭之。於是至公之道沒,而奸詐之萌生。天下不治,正為此矣。 今聖主中興,思去澆偽。

諸在朝之士,當念職事之艱難,負闕之招累,夙夜兢兢,如臨深履薄。才堪者,則審己而當之;不堪者,則收短而避之。使天官不妄加,王爵不虛受,則淳素之風,庶幾可反。冬十月大閲于白水,遂西狩岐陽。 十二年春,涼州刺史宇文仲和據州反。

瓜州民張保害刺史成慶,以州應仲和。 太祖遣開府獨孤信討之。東魏遣其將侯景侵襄州,太祖遣開府若干惠率輕騎擊之。至穰,景遁去。 夏五月,獨孤信平涼州,擒仲和,遷其民六千餘家于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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