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世界經典短篇小說 - 345 / 346
文學類 / 文學家 / 本書目錄 || 記錄本頁面 我的閱讀標記

世界經典短篇小說

第345頁 / 共346頁。

亞奇•馬肯吉身子更深深坐在椅子之中,几乎是完全自在的樣子。

「錄了一些新的帶子,」他說:「我們以後會放的。我們星期日到庫拉容,錄到鐘鳥的聲音。我也會放琴鳥的聲音給你聽,是在威爾遜山錄到的。」


  

「我們上一次不是聽了琴鳥的聲音嗎?」伊琳問。

亞奇說:「是的。」他很從容地說。

「但你們不想再聽一次嗎?是蒐集家的一項成果呢。」

諾雷說,他們在休息室喝咖啡會比較舒服。

然後亞奇拿來錄音機。他把錄音機安置在安妮王后胡桃餡餅皮上,確實是一架令人印象深刻的機器。

「我放琴鳥的錄音帶給你們聽。」

「是主要的成果嗎?你不認為我們應該保留嗎?」

「他等不及放琴鳥的錄音帶。」

諾蕾已經顯出幾至自滿的樣子。她坐在那兒,拿着咖啡,在煙霧中微笑着。孩子們(不是她和亞奇生的)就要進來了。

「可口的咖啡。」伊琳說。

她已經抽完附有濾嘴的香煙,她從來沒有感到這樣厭煩過。

錄音機已經開始發出「哼哼聲」。他們聽到非常多的噼啪聲,可能是叢林。是的,就是叢林!

「嗯,你們這種人很有耐心,真的十分傑出。」伊琳,惠勒不得不這樣說。

「噓!」亞奇•馬肯吉縐眉頭,他在舊椅子中向前傾身。

「這是聲音的來源。」他的臉孔在有燈罩的亮光照射下顯得有悲劇性。

「聽到嗎?」他低語。他的手在幫助說明,或者在指揮。

「十分傑出。」伊琳又說一次。

詹姆想到一件事,露出驚奇的神色:他只有兩天的時間來考慮「皇家化學工業」給予那個叫什麼名字的舊機器的專利權。

諾蕾看著自己的空杯,但顯得很親切。

諾蕾本來會顯得很美的,伊琳看出來。伊琳忽然感到自己年老了,她曾有一兩次在有趣的派對中脫下衣服。諾雷•馬肯吉不知道此事。

錄音帶顯示出地點是在叢林的深處,諾蕾叫着說:剛過了四點鐘,但她已經忘記把熱水裝進熱水瓶。

錄音機發出「哼哼」聲。

亞奇•馬肯吉正注意聽著,他正在咬着自己的鬍鬚。

「不久就會有另一段。」他皺着眉頭說。

「親愛的,」諾雷低聲說:「放完琴鳥的聲音以後,你可以到廚房換燈泡。我在泡咖啡的時候,燈泡壞了。」

亞奇•馬肯吉皺眉的神色加深,甚至諾雷也在使他失望。

但是她沒有看到丈夫的神色。她是多麼沉迷于愛之中。

情況可能很有趣―――就算不是也很可憐。人們非常可憐,伊琳•惠勒這樣想;她有時候會很聰明的。她也感到身體很不舒服,是吃了諾蕾的薄烤餅,烤餅像氈子一樣躺在那兒。

「你會聽出來有一兩段雜亂的。」亞奇說,錄音帶結束時,他走上前來。「我可能把它們洗掉了。」

「可以修整一下的,」伊琳表示同意說:「但不修整可能比較自然。」

「我是叫什麼來着的人嗎?我是被虐待狂嗎?」她問。

「不要忘記廚房的燈泡。」諾蕾催促着。聲音很輕,似夢幻。

她的頭髮已經散亂,一直垂到白色的臉頰,一副邋遢的樣子。

「我離開的時候,你們聽鐘鳥的錄音帶吧。」

詹姆的喉嚨開始發出嘎嘎聲,可是他及時坐起來,在同樣的動作中保住了自己的杯子。

「我記得鐘鳥的聲音。」他說。

「不是那些鐘鳥,你不記得。這些是新的,是最近的,最好的鐘鳥。」

亞奇已經開始放錄音帶,並且高視闊步走出房間,好像是要讓鐘鳥自己來證明他的話。

「這是我們所錄的最可愛聲音之一。」諾蕾向他們保證。

他們全都注意聽著,或者好像在注意聽的樣子。

這時諾蕾說:

「哦,親愛的」―――說著站起來―――「我真的認為」―――几乎是在喘氣―――「鐘鳥錄音帶」―――顫抖着―――「受到了磨損。」

真的,噼啪聲更強烈了。

「亞奇會很不高興的。」


  
她關掉可怕的錄音機。對於這樣一個無助的人而言,其手法是令人驚奇的。有一會的時間,伊琳,惠勒以為諾蕾•馬肯吉要把令人生氣的錄音帶藏在胸部的什麼地方。但她認為還是不要這樣做,只是把錄音帶放在一張多餘的小桌子上。

「可能錄音機壞了。」詹姆暗示說。

「哦,不是,」諾雷說:「是錄音帶,我知道,我們必須讓你聽別的錄音帶。」

「我不瞭解,」伊琳露齒笑着―――「諾雷,你怎麼有時間學會機械的東西。」

「只要你決心就可以了。」諾蕾說。

她的頭低下去,集中精神。

「只要你很想要一件東西就可以了。」

她正在修理錄音帶。

「我們確實喜愛我們的鳥。我們確實喜愛星期天一起到叢林。」

錄音機又開始不斷髮出「哼哼」聲。諾蕾•馬肯吉抬起頭,好像開始要祈求神助。

從噼啪聲中傳來兩三聲鳥鳴,其清純和清晰令人驚奇;聲音傳進灰褐色和條紋顏色的房間。

「這一隻,」諾雷說:「我不認為我以前聽過。」

然而她卻微笑了,並且注意聽著,以便分辨出來。

「是鐘鳥。」諾蕾說。

鐘鳥的聲音很適合錄在錄音帶。聲音顫動而狂喜。

「一定是,」諾蕾說:"我跟母親在一起的時候,亞奇去錄的。

有幾個星期日。他自己一個人到野外做一點工作。"

要不是情況的程度升高的話,諾蕾可能會為了自己沒有跟亞奇同去,而禁不住要感到微微憂鬱。亞奇站在門口,手在流血。

「見鬼的燈泡在我的手中破掉了!」

「哦,親愛的!哦,親愛的!」諾蕾叫着。

惠勒夫婦都嚇獃了。血從一端的地板滴到另一端灰褐色的地板。鐘鳥得意地咯咯笑着。

諾蕾·馬肯吉簡直是在她丈夫的身旁顛簸着,想要承擔起(如果可能的話)這件可怕的事情。



贊助商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