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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下 - 275 / 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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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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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叫維爾福夫人!去喊醒維爾福夫人!」檢察官站在房門口喊,似乎不敢進去。但僕人們並沒有理會他的命令,全都站在那兒看著阿夫里尼先生,阿夫里尼已跑到瓦朗蒂娜的床邊,然後抱起她。「什麼!這一個,也!」他低聲地說,讓她從他的手臂裡落了下去。「噢,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呀!您什麼時候才厭倦呢?」

維爾福衝進房間裡。「您說什麼,醫生?」他舉手向天大聲問道。


  

「我說瓦朗蒂娜死了!」阿夫里尼用一種莊嚴的聲音回答。

維爾福先生踉蹌地摔倒了,把他的頭埋在瓦朗蒂娜的床上。聽到醫生的絶叫和那父親的哭喊,僕人們喃喃地祈禱着離開了。只聽見他們腳步聲奔下樓梯,穿過長廊,衝入前庭,他們都已逃離這座受天詛咒的房子。這時,維爾福夫人披着睡衣掀開門帘,在門檻上站了一會兒,象是在問房間裡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並竭力想流出幾滴眼淚。突然,她伸着兩臂向那張桌子跳了一步。她看見阿夫里尼正檢查那只她確信在晚上已經倒空的杯子。杯子裡還有三分之一藥水,和她倒在爐灰裡的一樣多。即使瓦朗蒂娜的靈魂出現在那維爾福夫人的面前,她也不會感到那樣害怕。藥水的顏色與她倒在杯子裡被瓦朗蒂娜喝掉的一模一樣;這種毒藥瞞不過阿夫里尼先生的眼睛。這一定是上帝創造的奇蹟,儘管她非常小心,還是留下了證據來揭穿她的罪行。

維爾福夫人象一尊恐怖女神似的釘在地上,維爾福把頭埋在床上,這時阿夫里尼為了更清楚地檢查杯子裡的東西,走到窗前,用手指尖伸進去蘸了一滴來嘗。「啊!」大聲說道,「不再是木鱉精了,我來看看杯子裡到底是什麼!」於是他跑到瓦朗蒂娜房間裡一隻藥櫥前面,從一隻銀盒裡取出一小瓶硝酸,滴了幾滴到那液體裡,液體便立刻變成血紅色。「啊!」

阿夫里尼喊道,他的聲音裡夾雜着喜悅(象一位法官揭破實情時的恐怖和一位學生解決了一個問題時的喜悅。)維爾福夫人再也受不了了;她的眼前最初是火花亂迸,後來變成一片漆黑;她踉踉蹌蹌地走向門口,然後就不見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身體跌倒在地板上的聲音,但沒有人注意它。護士正在注意化學分析,維爾福沉浸在悲哀裡。只有阿夫里尼用他的目光跟隨着維爾福夫人,注意到她倉皇地退出去。他拉開愛德華房門口的門帘,向維爾福夫人的房間裡望,看見她暈倒在地板上。「去幫助維爾福夫人,」他對護士說,「維爾福夫人病了。」

「但維爾福小姐——」護士猶豫地說。

「維爾福小姐不需要幫助了,」阿夫里尼說,「因為她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維爾福悲痛地喃喃道,在他那鐵石一樣的心裡,悲痛是一種新奇的感覺,所以他的悲痛比一般人更令人心碎。

「你說她死了嗎?」忽然一個聲音喊道,「誰說瓦朗蒂娜死了?」

兩個人回過頭去,看見莫雷爾臉色蒼白,神情激動地站在門口。事情是這樣的:莫雷爾按照往常的時間來到通諾瓦梯埃先生房間的小門口。與往常不同的是,門是開着的;由於沒有拉鈴的必要,他就走了進去。他在廳裡等了一會兒,想叫一個僕人來帶他去見諾瓦梯埃先生;他喊了一聲,但沒有人回答,因為房子裡僕人都逃走了。莫雷爾心裡沒有特別感到不安的理由,基督山已答應他瓦朗蒂娜不死,而直到目前為止,他始終是履行了他的諾言的。伯爵每天晚上給他消息,那些消息在第二天早晨就被諾瓦梯埃證實。可是,這種出奇的寂靜使他感到很奇怪,他第二次第三次再叫人,還是沒有人答應。於是他決定上樓去。諾瓦梯埃的房門也象其他的房門那樣大開着。他第一眼看見的是那老人照常坐在他的圈椅裡;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表示着一種內心的恐懼,那種表情從他蒼白的臉色上得到了證實。

「您好嗎,閣下?」莫雷爾問,心裡感到了某種恐懼。

「好!」老人閉上眼睛回答,但他的臉上卻顯出更大的不安。

「您在想心事,閣下,」莫雷爾又說,「您要什麼東西吧,要我去叫一個僕人嗎?」

「是的。」諾瓦梯埃回答。


  
莫雷爾就拉鈴,雖然他几乎拉斷繩帶,卻依舊沒有人來。

他回過頭去看諾瓦梯埃;他臉色蒼白,痛苦的表情與時俱增。

「噢!」莫雷爾喊道,「為什麼沒有人來?這屋子裡有人病了嗎?」

諾瓦梯埃的眼睛似乎要從眼眶裡迸射出來。

「出什麼事啦?您嚇壞我啦。瓦朗蒂娜,瓦朗蒂娜出事啦?」

「是的,是的,。」諾瓦梯埃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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