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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庫仁分招撫離散,恩信甚著,奉事拓跋珪恩勤周備,不以廢興易意,常謂諸子曰:「此兒有高天下之志,必能恢隆祖業,汝曹當謹遇之。」秦王堅賞其功,加廣武將軍,給幢麾鼓蓋。
劉衛辰恥在庫仁之下,怒,殺秦五原太守而叛。庫仁擊衛辰,破之,追至陰山西北千餘裡,獲其妻子。又西擊庫狄部,徙其部落,置之桑乾川。久之,堅以衛辰為西單于,督攝河西雜類,屯代來城。
是歲,乞伏司繁卒,子國仁立。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中太元二年(丁丑,公元三七七年)
春,高句麗、新羅、西南夷皆遣使入貢于秦。趙故將作功曹熊邈屢為秦王堅言石氏宮室器玩之盛,堅以邈為將作長史,領尚方丞,大修舟艦、兵器,飾以金銀,頗極精巧。慕容農私言于慕容垂曰:「自王猛之死,秦之法制,日以頽靡,今又重之以奢侈,殃將至矣,圖讖之言,行當有驗。大王宜結納英傑以承天意,時不可失也!」垂笑曰:「天下事非爾所及。」
桓豁表兗州刺史朱序為梁州刺史,鎮襄陽。
秋,七月,丁未,以尚書仆射謝安為司徒,安讓不拜;復加侍中、都督揚、豫、徐、兗、青五州諸軍事。
丙辰,征西大將軍、荊州刺史桓豁卒。冬,十月,辛丑,以桓沖都督江、荊、梁、益、寧、交、廣七州諸軍事,領荊州刺史;以沖子嗣為江州刺史。又以五兵尚書王藴都督江南諸軍事,假節,領徐州刺史;征西司馬領南郡相謝玄為兗州刺史,領廣陵相,監江北諸軍事。桓沖以秦人強盛,欲移阻江南,奏自江陵徙鎮上明,使冠軍將軍劉波守江陵,諮議參軍楊亮守江夏。王藴固讓徐州,謝安曰:「卿居後父之重,不應妄自菲薄,以虧時遇。」藴乃受命。
初,中書郎郗超自以其父愔位遇應在謝安之右,而安入掌機權,愔優遊散地,常憤邑形于辭色,由是與謝氏有隙。是時朝廷方以秦寇為憂,詔求文武良將可以鎮禦北方者,謝安以兄子玄應詔。超聞之,嘆曰:「安之明,乃能違眾舉親;玄之才,足以不負所舉。」眾咸以為不然。超曰:「吾嘗與玄共在桓公府,見其使才,雖履屐間未嘗不得其任,是以知之。」玄募驍勇之士,得彭城劉牢之等數人。以牢之為參軍,常領精鋭為前鋒,戰無不捷。時號「北府兵」,敵人畏之。
壬寅,護軍將軍、散騎常侍王彪之卒。初,謝安欲增修宮室,彪之曰:「中興之初,即東府為宮,殊為儉陋。蘇峻之亂,成帝止蘭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營新宮。比之漢、魏則為儉,比之初過江則為侈矣。今寇敵方強,豈可大興功役,勞擾百姓邪!」安曰:「宮室弊陋,後世謂人無能。」彪之曰:「凡任天下之重者,當保國寧家,緝熙政事,乃以修室為能邪?」安不能奪其議,故終彪之之世,無所營造。
十二月,臨海太守郗超卒。初,超黨于桓氏,以父愔忠於王室,不令知之。及病甚,出一箱書授門生曰:「公年尊,我死之後,若以哀惋害寢食者,可呈此箱;不爾,即焚之。」既而愔果哀惋成疾,門生呈箱,皆與桓溫往反密計。愔大怒曰:「小子死已晚矣!」遂不復哭。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中太元三年(戊寅,公元三七八年)
春,二月,乙巳,作新宮,帝移居會稽王邸。秦王堅遣征南大將軍、都督征討諸軍事、守尚書令長樂公丕、武衛將軍苟萇、尚書慕容帥步騎七萬寇襄陽,以荊州刺史楊安帥樊、鄧之眾為前鋒,征虜將軍始平石越帥精騎一萬出魯陽關,京兆尹慕容垂、揚武將軍姚萇帥眾五萬出南鄉,領軍將軍苟池、右將軍毛當、強弩將軍王顯帥眾四萬出武當,會攻襄陽。夏,四月,秦兵至沔北,梁州刺史朱序以秦無舟楫,不以為虞。既而石越帥騎五千浮渡漢水,序惶駭,固守中城。越克其外郭,獲船百餘艘以濟餘軍。長樂公丕督諸將攻中城。序母韓氏聞秦兵將至,自登城履行,至西北隅,以為不固,帥百餘婢及城中女丁築邪城于其內。及秦兵至,西北隅果潰,眾移守新城,襄陽人謂之夫人城,桓沖在上明,擁眾七萬,憚秦兵之強,不敢進。丕欲急攻襄陽,苟萇曰:「吾眾十倍于敵,糗糧山積,但稍遷漢、沔之民于許、洛,塞其運道,絶其援兵,譬如網中之禽,何患不獲。而多殺將士,急求成功哉!」丕從之。慕容垂拔南陽,執太守鄭裔,與丕會襄陽。
秋,七月,新宮成;辛巳,帝入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