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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斯舅舅 - 1 / 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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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斯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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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序


  



談及巴爾扎克,人們首先會想到他的《高老頭》、《歐葉妮·格朗台》、《幻滅》,而《邦斯舅舅》恐怕就要稍遜一籌了。然而,我們卻讀到了也許會令中國讀者意外的評論。安德烈·紀德曾這樣寫道:「這也許是巴爾扎克眾多傑作中我最喜歡的一部;不管怎麼說,它是我閲讀最勤的一部……我欣喜、迷醉……」他還寫道:「不同凡響的《邦斯舅舅》,我先後讀了三、四遍,現在我可以離開巴爾扎克了,因為再也沒有比這本書更精彩的作品了。」二十世紀文學巨匠普魯斯特也給《邦斯舅舅》予以高度的評價,稱讚作者具有非凡的「觀察才能」,整部作品「觸人心弦。」可見《邦斯舅舅》確實是一部非常耐讀的小說。



讀《邦斯舅舅》,可以有不同的角度。

一部傳統的小說,自然可以用傳統的方法去解讀。讓我們着重看一看《邦斯舅舅》中的主要人物邦斯舅舅。

邦斯舅舅是個舊時代的「遺蹟」。小說一開始,便以極富象徵和概括性的手法,為我們描繪了他那悲劇性的外表及這外表所兆示的悲劇性的命運。

故事發生在十九世紀四十年代的巴黎,那是七月王朝統治時期,法國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正經受着激烈的動盪。貴族階級逐漸沒落,資產階級政客、大銀行家,投機商和大批食利者佔據了法國的政治和經濟舞台,而邦斯舅舅在這個時代的的舞台上是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他「衣着的某些細微之處依舊忠實地保留着一八○六年的式樣,讓人回想起第一帝國時代。」這個「又乾又瘦的」老人,「在綴着白色金屬扣的暗綠色上衣外,又套着一件慄色的斯賓塞!……一個穿斯賓塞的人,要知道在這一八四四年,不啻于拿破崙尊駕一時復生,」怪不得他一出場,巴黎街頭早已麻木的無聊看客也不由得發出含義豐富的微笑,帶著譏刺、嘲弄或憐憫:他「身上無意中留存了某個時代的全部笑料,看起來活脫是整整一個時代的化身」,「就像人們說帝國式樣傢具一樣,毫不猶豫地稱他為帝國時代人物。」

這位「帝國時代人物」,原本是個頗有才華的音樂家,他的曲子還獲得過羅馬大獎。當初,國家把他派往羅馬,本想把他造就成一個偉大的音樂家,可他卻在那兒染上了古董癖,還「染上了七大原罪中恐怕上帝懲罰最輕的一樁:貪饞」。


  

一方面,邦斯那顆「生機盎然的心靈永不疲憊地欣賞着人類壯麗的創造」,在收藏和欣賞人類的藝術創造中得到慰藉和昇華;另一方面,他那張挑剔的嘴巴充滿嗜欲,腐蝕了他的氣節,那「嗜欲潛伏在人的心中,無處不在,在那兒發號施令,要衝破人的意志和榮譽的缺口……」

從表面看,似乎是邦斯犯的那樁原罪——「貪饞」把他推向悲劇的道路,由一個具有藝術追求的音樂家「淪落到一個吃白食」;養成了「吃好喝好」的惡習,「只要能夠繼續活個痛快,嘗到所有那些時鮮的瓜果蔬菜,敞開肚子大吃(話雖俗,但卻富有表現力)那些製作精細的美味佳餚,什麼下賤事都能做得出來」。他不僅為滿足自己的貪饞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喪失了獨立的人格,而且還被腐蝕了靈魂,「對交際場上那些客套,那些取代了真情的虛偽表演全已習以為常,說起來恭維話來,那簡直就像花幾個小錢一樣方便」。

然而,這僅僅是邦斯人生悲劇的一個方面,一個非本質的方面。他的悲劇的深刻原因,在於他的「窮」,在於他與他的那些富有、顯赫的「親戚」根本上的格格不入。一個在一八四四年還穿著斯賓塞的「帝國時代人物」,偏偏又生活在一群七月革命的既得利益者之中。在他身邊,有法國藥材界巨頭博比諾,「當年閙七月革命,好處盡讓博比諾得了,至少與波旁王族第二分支得到好處不相上下」;有「不惜犧牲自己的長子」,拚命向政界爬的老卡繆佐;有野心勃勃一心想當司法部長的最高法院庭長;有公證人出身,後來當上了巴黎某區區長,撈盡了好處的卡爾多。邦斯擔任樂隊指揮的那家戲院的經理,也同樣是個典型的資產階級暴發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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