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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在這裡把我當初參與這件事的經過說明一下。原來他的姐妹們當時跟我一樣,深為這件事感到不安。我們立刻發覺了彼此有同感,都覺得應該趕快到倫敦去把她們這位兄弟隔離起來,於是決定立刻動身。我們就這樣走了。到了那裡,便由我負責向我朋友指出,他如果攀上了這門親事,必定有多少多少壞處。我苦口婆心,再三勸說。我這一番規勸雖然動搖了他的心願,使他遲疑不決,可是,我當時要不是那麼十拿九穩地說,你姐姐對他並沒有什麼傾心,那麼這番規勸也許不會發生這樣大的效力,這門婚姻到頭來也許終於阻擋不了。在我沒有進行這番勸說以前,他總以為令姐即使沒有以同樣的鍾情報答他,至少也是在竟誠期待着他。但是彬格萊先生天性謙和,遇到任何事情,只要我一出主意,他總是相信我勝過相信他自己。我輕而易舉地說服了他,使他相信這事情是他自己一時糊塗。他既然有了這個信念,我們便進一步說服他不要回到哈福德郡去,這當然不費吹灰之力。我這樣做,自己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今天回想起來,我覺得只有一件事做得不能叫自己安心,那就是說,令姐來到城裡的時候,我竟不擇手段,把這個消息瞞住了他。這件事不但我知道,彬格萊小姐也知道,然而她哥哥一直到現在還蒙在鼓裡。要是讓他們倆見了面,可能也不會有壞的後果,可是我當時認為他並沒有完全死心,見到她未必能免于危險。我這樣隱瞞,這樣欺矇,也許失掉了我自己的身份。然而事情已經做了,而且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關於這件事,我沒有什麼可以再說的了,也無用再道歉,如果我傷了令姐的心,也是出於無意;你自然會以為我當初這樣做,理由不夠充足,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再談另一件更重的罪名:毀損了韋翰先生的前途。關於這件事,我唯一的駁斥辦法,只有把他和我家的關係全部說給你聽,請你評判一下其中的是非曲直。我不知道他特別指責我的是哪一點;但是我要在這裡陳述的事實真相,可以找出不少信譽卓著的人出來做見證。韋翰先生是個值得尊敬的人的兒子。他父親在彭伯裡管了好幾年產業,極其盡職,這自然使得先父願意幫他的忙;因此先父對他這個教子喬治·韋翰恩寵有加。先父供給他上學,後來還供給他進劍橋大學……這是對他最重要的一項幫助,因為他自己的父親被他母親吃光用窮,無力供給他受高等教育。先父不僅因為這位年輕人風采翩翩而喜歡和他來往,而且非常器重他,希望他從事教會職業,並且一心要替他安插一個位置。至于說到我自己所以對他印象轉壞,那已經是好多好多年的事了。他為人放蕩不覊,惡習重重,他雖然十分小心地把這些惡習遮掩起來,不讓他最好的朋友覺察,可是究竟逃不過一個和他年齡相彷彿的青年人的眼睛,他一個不提防就給我瞧見了漏洞,機會多的是……當然老達西先生決不會有這種機會。這裡我不免又要引起你的痛苦了,痛苦到什麼地步,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論韋翰先生已經引起了你何等樣的感情,我卻要懷疑到這些感情的本質,因而我也就不得不對你說明他真正的品格。這裡面甚至還難免別有用心。德高望重的先父大約去世于五年前,他寵愛韋翰先生始終如一,連遺囑上也特別向我提到他,要我斟酌他的職業情況,極力提拔他,要是他受了聖職,俸祿優厚的位置一有空缺,就讓他替補上去。另外還給了他一千磅遺產。他自己的父親不久也去世了;這幾樁大事發生以後,不出半年工夫,韋翰先生就寫信跟我說,他已最後下定決心,不願意去受聖職;他既然不能獲得那個職位的俸祿,便希望我給他一些直接的經濟利益,不要以為他這個要求不合理。他又說,他倒有意學法律,他叫我應該明白,要他靠一千磅的利息去學法律,當然非常不夠。我與其說,相信他這些話靠得住,不如說,我但願他這些話靠得住。不過,我無論如何還是願意答應他的要求。我知道韋翰先生不適宜當牧師。因此這件事立刻就談妥條件,獲得解決:我們拿出三千磅給他,他不再要求我們幫助他獲得聖職,算是自動放棄權利,即使將來他有資格擔任聖職,也不再提出請求。從此我和他之間的一切關係,便好象一刀兩斷。我非常看不起他,不再請他到彭伯裡來玩,在城裡也不和他來往。我相信他大半都住在城裡,但是他所謂學法律,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現在他既然擺脫了一切覊絆,便整天過着浪蕩揮霍的生活。我大約接連三年簡直聽不到他的消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