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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283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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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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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有兩名政府官員和一位拉丁語翻譯,以他的名義,被派往已于70年的時間裡遷于羅訥河畔阿維尼翁的羅馬教廷:他們表明了某種使他不得不力求與異教分子進行聯合的嚴酷的必要性,並按他的指示,用華麗、動人的詞藻大唱關於聯合和十字軍運動的高調。本尼狄克的繼承人克力門六世教皇熱情而體面地接待了他們,肯定了他們的君主的清白,對他的困難處境表示同情,對他的高風亮節表示讚賞,並表現出對希臘帝國的現狀與革命運動情況全都瞭如指掌,那是因為安妮女皇的侍從中有一位來自薩伏伊的太太全部如實告訴過他了。

如果說克力門天生不具備教士的靈德,他卻頗有一位君王的胸懷和氣度,他那雙慷慨的手用以分配牧師職位或王國將是同樣輕而易舉的。


  

在他的統治下,阿維尼翁成為繁榮和樂觀的中心:青年時期,他的放蕩生活超過貴族子弟;教皇的宮裡,不,是臥室裡,經常有他心愛的女人的美麗或醜惡的身影。

在法蘭西和英格蘭的戰爭是和那神聖事業不相容的;但這一光輝的想法卻能滿足他的虛榮;希臘使節返回時有兩位作為教皇使臣的拉丁主教同行。

在他們抵達君士坦丁堡時,皇帝和使臣表示欽佩對方的虔誠和辯才;他們的頻繁會晤充滿了相互稱頌之詞和彼此所作的許諾,對這一切雙方都感到高興,但誰也不會真正受騙。「這場聖戰的前景,」虔誠的坎塔庫澤說,“使我萬分高興,它必將增進我個人的榮譽和基督教世界的公眾利益。我的領土上將允許法蘭西軍隊自由通過:我將把我的軍隊、艦隊和財富全奉獻給這一公共事業;而如果我有幸能得到殉教烈士的桂冠,那將是我極大的榮幸。我對使分散的基督的門徒重新聯合所抱的熱情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如果我的死能於事有補,我將十分樂於引頸自刎:如果從我的灰燼中能飛出那不死的鳳凰,我就將用我自己的雙手親自碼起火化堆並點燃那烈火。”然而,這位希臘皇帝卻竟然說,使兩個教會分離的教規是驕傲和魯莽的拉丁人推行的:他斷然否定了第一位佩利奧洛格斯改採取的聽人奴役和專斷的步驟,明確宣稱,除了由一次自由而廣泛的宗教大會對信條作出的決定,任何其他東西都不能使他改變原來的思想。

「目前的局勢,」他接著說道,「將既不會允許教皇與我本人在羅馬見面,也不會允許我們在君士坦丁堡會面;但是,可以在兩個帝國的邊界附近選擇某一海濱城市,用以使主教們團結起來,並教育東部和西部的所有信徒。」教皇的使節似乎對這一建議感到滿意;坎塔庫澤裝作因未能實現自己的希望而感到悲傷,而事實上由於克力門很快死去,而他的繼承人是另一種態度,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自己的生命此後還延續了很久,但卻是在一所修道院裡度過的;而這位無能的僧人除了在祈禱之中,完全無能指導他的門徒或國家的計劃。

約翰·佩利奧洛格斯訪問羅馬然而,在所有拜占廷的君主中,唯有那位弟子約翰·佩利奧洛格斯真正傾向于接納、相信並服從于西部的那位牧人。

他的母親,薩伏伊的安妮,是在拉丁教會的懷抱中接受洗禮的:她和安德洛奈卡的結合迫使她改換了姓名、服飾和信仰,但她仍舊忠實于她的國家和宗教:她兒子的童年時期是在她的管轄下度過的,而且直到這位皇帝的思想,或至少是他的身體,已長成起來之後,她還一直控制着他。在他被釋放並重新登位的第一年裡,土耳其人還仍然是赫勒海峽的主人;坎塔庫澤的兒子在阿德里安堡還在襁褓之中,而佩利奧洛格斯既不能依靠自己,也不能依靠他的人民。在他母親的建議之下,並抱著能獲得外援的希望,他放棄了對教會以及對國家的統治權力;他把那份有皇帝簽署的紫色墨跡,用金牛印密封的甘願為奴的條款私下交託給了一位意大利代理人。

這條款的第一條是發誓對羅馬天主教會的最高教皇英諾森六世及其繼承人永遠忠心和服從。皇帝許諾以適當的禮節接待他們的使臣或使節,為他們安排居住的宮殿和敬神的廟宇,並交出他的二兒子曼紐爾作為人質以保證他的真誠。為報答他的這些恩惠,他要求立即得到15只戰船,共裝備有500個武裝士兵和1000名弓弩手,以用來對付他的基督教和穆蘇爾曼的敵人。

佩利奧洛格斯極力想把同樣的精神枷鎖加之於他的教士團和人民;但由於可以明顯地預見到希臘人必將反抗,他於是採取了賄賂和感化兩項有效的措施。教皇的使節被授權對凡立下文書遵守梵蒂岡教義的教士分派教職:3所教授青年人拉丁語和拉丁學說的學校在君士坦丁堡建立起來;而且帝國的王儲安德洛奈卡的名字被作為第一個學生註冊登記。


  

如果這種感化或壓制的辦法都不能奏效,佩利奧洛格斯就將公開承認自己無治國才能,把君權和父權都移交給教皇,讓英諾森有全權處理他的家庭、他的政府,以及他的兒子和繼承人的婚姻大事。然而,這一條文既未付諸實施,也未公開發表:羅馬的艦隊和希臘人的服從一樣的空幻和渺茫;最後只是靠秘而不宣才使得他們的君王逃脫了這一無結果的低三下四的行為所帶來的恥辱。

土耳其武裝的風暴很快便降落在他的頭上;在阿德里安堡和羅馬尼亞失陷以後,他就被困在他那已成為傲慢的阿穆拉特的附庸的都城裡,惶惶不安地只盼着自己是最後一個落入那野蠻人之口。已如此灰心喪氣的佩利奧洛格斯決心乘船前往威尼斯,跪倒在教皇的腳下:他是前往西部邊遠地區訪問的第一位拜占廷君主,但也只有在那些地方他可以得到安慰或安寧;而他在那神聖的學院露面也可以不像在土耳其政府中露面那樣喪失尊嚴。長時間不在的羅馬教皇們從阿維尼翁回到了第伯河畔:性情溫和而善良的烏爾班五世鼓勵或准許了這位希臘君主的朝聖活動,而且在同一年裡在梵蒂岡享受到了接待代表君士坦丁和查理大帝兩陛下的禦影的殊榮。

已被苦難磨去虛驕之氣的君士坦丁堡皇帝在這次哀哀求告的訪問中,講了許多完全不必要的空話和多餘的自謙之詞。當着4位紅衣主教的面,他以一個真正的天主教徒的身份,承認了教皇的無上權威以及聖靈出現的雙重進程。經過這項贖罪活動之後,他被帶到聖彼得教堂去和一大批會眾見面:烏爾班在一群紅衣主教簇擁之中被推上了主教的寶座;這位希臘皇帝在行了3個屈膝禮之後虔誠地吻了這位聖父的腳、手,最後吻了他的嘴唇,他於是在他面前主持大彌撒,允許他拉住他的騾子的繮繩,並在梵蒂岡為他舉行了一次豪華的宴會。

這次對佩利奧洛格斯的招待是友好而誠懇的,但仍可以看到東部和西部皇帝之間存在着一些差別;前者就不可能享受到以一個副主祭的身份唱福音書的這極難得到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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