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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224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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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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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丕平在一次兼程遠征行動中,使自己和所率隊伍出現在阿爾卑斯山邊,是不符合偶像破壞者的心意的:他佔有,同時也可以合法的讓出,他征戰的成果:對希臘的請求他誠懇地回答說,任何人世間的考慮也不可能促使他收回他為了清償自己的罪過和拯救自己的靈魂而呈獻給羅馬教皇的禮物。那份輝煌的捐贈同時附加最高的、絶對的所有權,全世界的人第一次看到一個基督教主教被賦與塵世人主的一切權利——選派行政官員、行使訴訟判決權、徵收賦稅,以及佔有拉文納皇宮的一切財富。在倫巴第王國崩潰以後,斯波萊托公國的居民紛紛尋找地方,躲避那風暴,於是學着羅馬人的樣子剃光腦袋,自稱是聖彼得的子民和奴僕,這樣通過自願投降,終於完成了現在的這基督教國家的範圍。

這神秘的範圍由於查理大帝口頭或書面的捐助已無限擴大,他在勝利的狂喜中,把原來劃歸那個大主教區的城市和島嶼都從他自己和希臘皇帝的手中給剝奪掉了。


  

但在平心靜氣地思考問題的較冷靜時刻,他又懷着羡慕和嫉妒的心情觀望着他的基督教同盟國新近的發展和壯大。他自己的和他父親的諾言的兌現問題現在全都客氣地加以迴避:法蘭克人和倫巴第人的國王都強調帝國的不可轉移的權利;而在他活着的時候和死後,拉文納,以及羅馬,都一直列在他的大主教教區城市的名單之中。

大主教教區的主權在教皇們的手中逐漸消失了;他們發現拉文納的總主教是他們的危險的內部競爭者:貴族和人民都蔑視一個教士加之於他們的約束;而在那混亂時期,他們只能保留住,那在社會更為繁榮的時代,他們曾使之恢復並得以實現的古老權力的記憶而已。

欺騙是虛弱和奸詐的應急手段;雖無知卻強悍的野蠻人常常會陷于教會的圈套之中。

梵蒂岡和拉特蘭教堂是一個倉庫和製造業機構,它們會視情況需要,生產出或隱藏起許許多多真的或假的、破爛的或令人可疑的計謀,目的只在於推進羅馬教會的利益。在8世紀結束以前,有某個忠心于使徒的作家,也許就是遠近知名的伊西多爾,編纂了教皇法令和君士坦丁的捐贈,這精神和世俗的教皇王國的兩大神奇的支柱。這筆巨大的捐贈是通過阿德里安一世的一封信向世人宣佈的,他敦促查理大帝摹仿偉大的君士坦丁的榜樣,並使他的名字再度為人所重視。據傳說,最初一些基督教皇帝曾由羅馬主教聖西爾維斯特治好了痲瘋病,並在施洗禮用的水中得到了淨化;從來也沒有一位醫生受到過比他更為光榮的報償。他的皇家改教者退出聖彼得的寶座和遺產;宣稱他決心到東部去興建一所新醫院;向教皇辭去了他對羅馬、意大利和西部諸省的自由、永久的統治權。

這一神話故事產生了極為有用的效果。希臘的皇帝們記被定篡奪罪;而格雷戈裡的反叛是要求追回他的合法的遺產。教皇們從此解脫了欠人的情份;卡洛溫吉亞家族的名義上的禮物也只不過是公正地和一勞永逸地重新恢復了那個基督教國家的極小的一部分。羅馬統治權已不再依靠靠不住的人民隨意做出選擇了;聖彼得和君士坦丁的繼承人已全都擁有愷撒的紫袍和各種特權。

當時的無知和輕信是那麼深沉,荒唐已極的傳說在希臘和在法國都同樣受到重視,而且至今還被收納在書面的正式條令中。

那些皇帝和羅馬人全都無能識別出意在損害他們的權利和自由的偽造的謊言;唯一的一個反對意見出自一座薩賓人的寺院,該寺院在20世紀初曾對君士坦丁捐贈的真實性和可能性提出反駁。在文字和自由獲得復興的時候,這一杜撰的事件被勞倫蒂烏斯·瓦拉,一位能言善辯的批評家和羅馬的愛國人士的筆,給戳穿了。

15世紀他的一些同時代的人對他敢於如此冒犯神靈的大膽行為甚為驚愕;然而理性的無聲的進步是如此不可抗拒,不等到下一個時代結束,這個神話便已被歷史學家和詩人們的輕蔑,以及被對羅馬教會支持這一說法的人的含畜、客氣的批評,加以拋棄了。

教皇們自己也縱容人們對無知人民的輕信加以恥笑;但是一個虛偽、過時的稱號卻仍然維護着他們的統治;完全靠支持着教皇教會和西比林神諭的同樣的幸運,在基礎已經完全被挖空以後,那上層建築卻還繼續存在。

神像在東部的復興當教皇們在意大利建立起他們的自由和統治的時候,神像,他們造反的第一動因,在東部又被恢復了。


  
在君士坦丁五世的統治下,民政和教會的聯合力量已推倒了迷信的大樹,但並沒有拔除它的老根。一切圖像現在已被看成是神的化身,一直被最虔誠的教士和女性暗中所尊崇;僧侶和女性的自願聯合戰勝了男子的理性和權威而獲得最後勝利。利奧四世在維護他的父親和祖父的宗教方面不是那麼賣力;但他的妻子,漂亮、好勝的艾琳感染上了偶像崇拜的繼承者雅典人的熱情,卻不甚留心於他們的祖先的哲學。640在她丈夫在世時期,這種情緒雖不免因受到危險和偽裝的刺激而更為加劇,她也只能儘力去保護和提升那些她從他們的洞穴裡請出,安置在東部主教寶座上的她所喜愛的一些僧人。

但當她一開始以她自己和她兒子的名義進行統治,艾琳便嚴厲地致力於消滅偶像破壞者;而她為將來的迫害改採取的第一個步驟則是普遍發佈一項信教自由的敕令。

在恢復僧侶地位的活動中,陳列出數以千計的圖像供公眾膜拜;散佈了數以千計的關於他們的苦難和奇蹟的神話。由於死亡或被免職而空出的主教職位都由他們合法地補充進去;對世俗和教會職位最急切的爭奪者預先估計到統治者的決定而儘力對她討好;對她的大臣塔拉西烏斯的提升使得艾琳獲得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職位和東部教會的統治權。

但是,全國會議的法令只能由同樣性質的會議予以推翻:她召集開會的那些偶像破壞者雖在爭權奪利方面一個個十分出色,對辯論問題卻極為反感;而主教們的微弱的聲音卻被君士坦丁堡的士兵和人民的呼聲所增強。一年的拖延和陰謀活動、心懷不滿的軍隊的分離和選定尼斯作為召開第二次正統基督教會的地點,排除了這些障礙;於是主教派教會的信仰,又一次按照希臘人的方式掌握在國君的手中了。

留給完成這一重大工作的時間還不滿18天:那些偶像破壞者現在不是作為法官,卻是作為罪犯和悔罪的人出現了:使那個場面大為生色的則是教皇和東部主教們派來的使節;大會決議,由主席塔提西烏斯擬定,而由350位主教通過和簽署。他們一致宣稱圖像崇拜完全符合聖書和理性的要求,也符合先輩和教會會議的願望:但他們卻不敢肯定那種崇拜是直接的,還是隻是象徵性的;也不能肯定神靈和基督的形象是否有權接受同樣的禮拜。關於這第二次會議的議程現在都還存在;它可說是迷信和無知、虛假和愚昧的一件離奇的紀念品。我這裡只打算談談主教們關於偶像崇拜和道德修養相比較,各自的優劣。一個僧人,以中斷每日的禱告去禮拜掛在他僧房中的一幅圖片為條件,和淫亂的魔鬼達成停戰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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