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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受國王也不受主教領導的 a-cephali 派從亞歷山大里亞主教的管理統治下分離出去已有
300多年,那些主教並未求得對卡爾西頓會議正式進行譴責,便接受了君士坦丁堡教會的領導。同時也沒有通過那次會議的正式批准,他們便接受了亞歷山大里亞教會的領導,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被教皇從教會除名了。
他們這種毫不通融的專制主義使得最正統的希臘教會也捲入這種精神傳染病中,否認或懷疑他們的誓言,在
35年的時間中,在東、西部之間製造分裂,直到最後消除掉曾敢於反對聖彼得最高權威的
4個拜占廷教皇的影響。在那段時間之前,君士坦丁堡和埃及之間的不穩定的休戰狀態曾被敵對的高級教士們所破壞。被懷疑宣揚聶斯脫利的異端邪說的馬其頓尼烏斯,在免職和流放中完全肯定卡爾西頓會議,而西里爾的繼承人卻恨不得花
2000鎊賞金作賄賂以求得將它推翻。
在那狂熱時代,一個詞的含義或甚至一個字的發音都足以擾亂一個帝國的和平。Trisagion(三呼神聖),「神聖,神聖,神聖,萬民的主上帝!」被希臘人認為是大小天使永遠不停在上帝的禦座前重複唸誦的禱文,而且是在大約
5世紀中葉被神奇地透露給君士坦丁堡教會的。
安條克的虔誠很快又加上了「他為我們被釘上了十字架!」幾個字;這一句感恩的話,不論是專對基督,還是對整個三位一體發出,從神學的規則判斷都是正確無誤的,因而已漸為東部和西部的正統基督教改採納。但是,這原是出自一個一性論主教的想象;這一來自一個敵人的禮物一開始被看作是下流、危險的瀆神之物而加以拒絶,而且這個冒失的革新几乎使阿納斯塔修斯皇帝喪失了他的皇位和性命。君士坦丁堡的人民對自由的理性原則完全一無所知;但他們作為合法的造反事業的象徵,舉着在競賽中用的侍從的妻子,或在學校裡用的神秘組織的旗幟。那「三呼神聖」詞,不分有沒有那附加句,在大教堂中被敵對的兩個合唱隊高聲歌唱着,待他們唱到聲嘶力竭的時候,他們便借助于木棍、石塊等更紮實的辯論武器;進攻的一方會受到皇帝的懲罰,卻得到小主教的保護;這一重大的爭吵問題,實際事關皇冠和權杖的得失。街頭頓時會擠滿了男人、女人和兒童;大批的行人排成一隊一隊,前進、高呼,在頭腦中進行戰鬥。「基督教徒們作殉教烈士的時刻已經來到了:我們決不能拋棄我們的精神父親;將摩尼教派的暴君革出教門吧!他不配作我們的領導。」這是正統基督教徒的叫喊聲;而阿納斯塔修斯的艦隊則止住槳,停靠在那宮殿前面,一直等到大主教寬恕他的罪行,並安撫下激昂群眾的怒潮。馬頓尼烏斯的勝利的歡欣因自己很快被流放而結束;但他的手下群眾的熱情卻又一次被那同一個問題挑動起來,「那三位一體中有一體被釘上了十字架嗎?」在這個重大時刻君士坦丁堡的藍派和綠派暫時停止了爭吵,民政和軍事力量就在他們的眼前被消滅了。
城門的鑰匙和衛兵的旗幟都被存放到虔誠教徒的主要活動站和營地君士坦丁廣場上去了。
無日無夜,他們或者不停地忙於向他們的榮耀的上帝唱讚美詩,或者忙於拷問和殺害他們的皇帝的僕人。
他最喜愛的僧人,像他們說的那神聖的三位一體的敵人的朋友的頭被用長矛挑着高高舉起;而那原來向異端派的建築物拋去的火種,現在也已不分青紅皂白,把最為正統的派別的房屋燒成了一片廢墟。皇帝的雕像被砸碎,他本人也躲到城外去,一直到
3天之後,他才大膽出面試探一下他的臣民的心性。阿納斯塔修斯不戴皇冠,擺出一副求饒的姿態,出現在競技場的皇座上。正統基督教徒們在他的面前真誠地演練了「三呼神聖」;當他通過傳令官宣告他將退出皇帝位的時候,他們感到歡喜萬分;他們靜聽他宣稱,既然全都不適宜統治,他們應該事先求得一致同意選定一位君王:他們同意將兩個不受歡迎的大臣處死,這兩大臣立即被他們的主子毫無難色地下令扔到獅子坑裡去。
這些瘋狂的但迅速結束的造反活動是在維塔利安的成功的鼓舞下進行的,他帶領着一支大都是偶像崇拜者的匈奴人和保加利亞人組成的軍隊,宣稱自己是正統基督教信念的保衛者。
在這一虔誠的反叛活動中,他在色雷斯大肆屠殺,包圍了君士坦丁堡,消滅了
65000名他的基督教弟兄,直到他得以免去那些主教的職務,自己滿意地當上了教皇,確立了卡爾西頓會議的權威,獲得由臨死的阿納斯塔修斯被迫簽署,並由查士丁尼的叔父更為忠誠地予以實行的議定書。這便是以和平之神的名義並由他的門徒們發動的第一次宗教戰爭的基本情況。
查士丁尼的神學理論查士丁尼作為王子、作為皇帝,以及作為法學家的等等方面,我們在前面已經都論述過了:但前面未講他還是一個神學家,而且這也許是一個不為大家所同意的偏見,我們說他的神學還在他的形象中佔據一個十分突出的地位。
這位君王對他的臣民對活着和已故的聖徒所抱出於迷信的尊崇十分同情:他的法典,特別是他的新法,全都肯定和擴大了教士的特權;在一個僧人和俗人之間發生任何糾紛,偏袒的法官總是傾向于認定,真理、公道、正義永遠在教會一邊。這位皇帝不論公開還是私下做禮拜的時候總十分認真,一絲不苟;他不論是禱告,還是守夜或禁食都做到和一個悔罪的僧侶一樣嚴格;他的想象總抱著隨時可以得到神靈啟示的希望或信念;他已經肯定得到了聖母和天使長聖米哈伊爾的保護;而他有一次病危重生則完全得力於神聖的殉教烈士科斯馬斯和達米安的神力相助。首都和東部各省到處裝點着他的宗教紀念物;儘管這類耗資巨大的建築物絶大部分都應歸之於他的個人愛好或喜愛排場,但是皇家建築師的熱情可能完全是真正感到他對他的看不見的恩主的愛和感激之情而激發起來的。
在一切表明皇帝偉大的頭銜中,他聽來最為悅耳的是虔誠;改進教會的世俗和精神上的福利是他畢生最嚴肅的事業;作為國家之父的職責,經常因為要完成信徒的保護者的責任,而遭受到犧牲。當時的各種爭論對他的脾氣和理解能力都十分投合;一些神學教授一定會對一個不相干的人如此專心於他們的技藝而忽視自己的工作的做法暗中好笑。「對這麼一個,」一個大膽的謀反者對他的同謀說,「頑固的暴君你有什麼害怕的?他整夜不睡也不知拿起武器自衛,只一味干坐在他的密室裡和一些灰白鬍子老人討論問題,並不停地翻閲着大部頭的聖書。」這種刻苦鑽研的成果在許多會議上都明顯地表現出來,在那裡查士丁尼常作為最出色、最精細的辯論家而顯得光彩奪目;並在許多佈道會上,在敕令和書信的名義下,向帝國宣告他們的主子的神學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