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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196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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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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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以它們的絲為原料,由一位婦女發明,織成了為婦女專用的一種薄紗,這種開俄斯的特產,很長時間在羅馬和在東部都一直被人所稱羡。不論米底人和亞述人的服裝曾引起多少懷疑,第一個明確提到這種從塞雷斯或中國的樹上摘下的柔軟羊毛的古代作家卻無疑是維吉爾;這一十分自然的、和它的真情相比起來並不足為奇的誤解,直到慢慢得知有一種專為許多民族編織奢侈服裝的十分貴重的小蟲的存在,才終於得到了改正。在提比略治下,這種稀有的過于高雅的奢侈品曾受到最古板的羅馬人的批評;普林尼用一種雖過于造作卻極有力的語言斥責人們貪得無厭、竟不惜為了某種罪惡的目的,深入到天地的盡頭,尋求一種實際讓人當眾赤身露體的服裝,供不怕全身透亮的貴婦人穿用。一種讓人可以看到肢體活動情況和皮膚顏色的服裝可以滿足人的虛榮,挑起人的情慾;本來和中國織成的緊密的絲綢有時被腓尼基婦女拆開,利用拆下的那貴重的原料,加上亞麻絲,織成更鬆散的織物。在普林尼時代之後的200年間,純絲或甚至摻絲的織物一直僅限于婦女使用,直到埃拉伽巴盧斯第一個以這種女人的習慣,玷污一位皇帝和一個男人的尊嚴,而羅馬城和各省市一些富有的公民也于不知不覺中起而學樣。奧勒良曾抱怨一磅絲綢在羅馬竟能買到12英兩黃金;不過由於需求增加,供應也自然增多,絲綢的價格也相應下跌了。

如果由於偶然原因或壟斷活動有時使得絲綢的價格甚至高出了奧爾良所定的標準,推羅和貝里圖斯的製造商們,也會在同一原因的作用下,被迫滿足於僅收取那過高價格的十分之九。當時認為有必要通過法令使滑稽戲演員的服裝有別于元老的服裝,而從產地出口來的絲綢大部分都由查士丁尼的臣民使用了。


  

他們仍然更熟悉地中海的一種被稱作海蠶的貝殼類動物:用它們把自己固定在岩石上的細毛或髮絲製作成織物,原只是出於好奇,並非為了實用;一件用這種奇異材料做成的袍子曾是羅馬皇帝送給阿米尼亞統治者的一件禮物。

少量這種價值昂貴的商品便足夠支付車輛和整個商隊行程243天,從中國海到敘利亞海岸邊,跨越整個亞洲的費用。

那些絲綢立即被常跑亞美尼亞和尼西比斯集貿市場的波斯商人送到羅馬人之手;但這種在休戰的間隙中進行、常受到貪婪和妒嫉壓抑的貿易,最後終於因在互相爭勝的君王之間的長期戰爭而完全中斷。大國王可能驕傲地把索迪亞那,甚至塞裡卡都算在他的帝國的省份之內,但他的真正疆土實際以奧克蘇斯河為界,而他要越過該河去和索格多特斯進行有利的接觸則完全得聽命于它們的征服者,先後統治着那裡的勤勞人民的,白種匈奴人和土耳其人。

然而,在一片號稱亞洲四大花園的地區,那種最野蠻的統治也未能把農業和商業徹底摧殘掉;薩馬坎和玻卡拉因地理上的優越條件可以通過交換獲得它的各種物產,它們的商人更從中國人手中買來生絲或絲織品,然後運往波斯以供羅馬帝國之用。索迪亞那車隊在十分豪華的中國首都受到入貢國使臣般的盛情款待,而且如果能夠安全回來,這一趟大膽的冒險必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益。但是,從薩馬坎德到山西的第一個最近的城鎮的艱辛、危險的旅程至少需要60天、80天,甚至100天;他們一到達亞克薩特斯便進入沙漠地帶,那裡的遊牧民族,如沒有軍隊和守軍加以約束,經常把市民和旅客看作是他們的合法的掠奪對象。

為了逃避韃靼人的搶劫和波斯的官吏的傷害,運絲綢的車隊探索出了一條更靠南邊的新路:他們越過西藏的高山,沿恆河或印度河而下,耐心地期待着在古澤拉特或馬拉巴爾港見到一年一度前來的西方船隊。但是沙漠中的危險卻被看作比爬山的勞苦、忍饑捱餓和拖延時日還讓人略為好受一些,那條新路很少再有人問津,唯一的一個曾走過那條少有行人的通道的歐洲人,為自己歷盡艱辛的勇氣十分得意,他在離開北京後共花了9個月的時間才到達印度河的河口。不過那大洋卻任憑人類利用它自由交往。從那條小河到北回歸線,所有的中國省份都被北部的皇帝們所征服並使之馴化;這一地帶,大約在基督紀元前後便已充滿了城市和人群,以及大片桑樹林和滿樹的蠶。而如果具有希臘人或腓尼基人的天才,他們完全可以把他們的發現推廣到南半球來。

我沒有資格評論,我也難以相信,他們的航船曾到達過遙遠的波斯灣或好望角;不過他們的祖先可能有膽量進行現今的航程並取得成功,他們的航行範圍可能從日本島擴展到馬六甲海峽,或者,如果我們可以使用那個名字的話,到達東方赫耳枯勒斯的石砫。在始終保持有陸地在望的情況下,他們可以沿海岸邊航行,直到最遙遠的阿欽海岬,那裡每年都有10條、20條裝滿中國產品、手工業品或甚至工藝品的船隻前來;蘇門答臘島和它對面的半島被含糊地統稱為金銀礦區,在托勒密的地圖上標明的貿易城市可以表明這些財富並非全部來之於礦藏。從蘇門答臘到錫蘭的直線距離是大約300海裡;中印之間的航行依靠鳥的飛向和季節風的引導,而那段洋面只要有一些不須鐵釘,僅只用粗壯的可可殻繩連結起來的方形船,便可以渡過。錫蘭、塞倫狄布或塔普羅班那由兩個敵對的君王分治,其中一個佔有山區、大象和晶瑩的紅玉,另一個享有更紮實的本國手工業生產的財富、對外貿易,以及吞吐東西方開來的船隊的寬敞的特林圭馬爾港。在這個(已有人計算過)離他們各國的距離都大致相等的好客的小島上,那些在他們的海船上裝載着蘆薈、小鱗莖、肉荳蔻和檀香的中國絲商,可以自由地和波斯灣的居民進行有利可圖的貿易活動。大國王的臣民百般頌揚他的無可匹敵的威力和偉大;而那個以他的破銅錢與阿納斯塔修斯皇帝的金幣相比較,斥他們妄自尊大的羅馬人確曾在一隻埃塞俄比亞的船上,作為一個簡單的旅客,航行到過錫蘭。


  
由於絲綢已變成一種不可或缺的日用品,查士丁尼皇帝不安地看到波斯人在陸上和海上都壟斷了這一重要商品的供應,而他的臣民的財富卻不斷地被一個敵對的、偶像崇拜的民族所搾取。一個積極的政府定能恢復由於該帝國繁榮的衰敗而日益沒落的與埃及的貿易和紅海的航運;而且羅馬船隻也完全可以自己航行到錫蘭、馬六甲、甚至中國去購買絲綢。

查士丁尼采取了一個更溫和的計劃,請求新近剛學會航海技術、貿易精神,和剛剛得到當時還裝點着一位希臘征服者的戰利品的阿杜利斯海港的基督教同盟軍及阿比西尼亞的埃塞俄比亞人的幫助。他們沿著非洲海岸深入到赤道地區去尋找黃金、綠寶石和香料;不過他們卻明智地放棄了一種力量懸殊的競爭,因為在那一競爭中,他們將永遠由於波斯人和印度市場的近在咫尺而遭受挫敗:直到羅馬皇帝的願望因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件而得到滿足,他几乎一直完全陷于絶望之中。

早已有人在印度人中宣傳福音教:一個主教已經去馬六甲的胡椒海岸,統治着聖托馬斯的基督教徒;在錫蘭也建立了教堂,那些傳教士追隨着商貿的足跡一直到達了非洲的盡頭。有兩個波斯和尚早已在中國居住,也許住在一個熱衷于外國迷信,實際曾接納過從錫蘭島來的外國使團的國君的皇都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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