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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122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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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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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為了親自與他的朋友們進行交談,為了親眼看到他的敵人走向分裂並擴大這種分裂,對於一個細心的政治家來說,這樣一種大膽而危險的行動也許是值得一試的:何況亞歷山大里亞又與地中海的每個港口都有貿易來往和航運聯繫。這位勇敢的大主教從他那神秘莫測的隱蔽所向阿里烏斯派的保護者發動了一場從不間歇的進攻戰;他的一篇篇非常及時的到處散髮、爭着閲讀的文章則得着使正統基督教教派聯合起來,並給他們以鼓舞。在他寫給皇帝本人的公開的致歉書中,他有時也裝作讚揚溫和的政策,但同時在暗中的咒罵充分揭露君士坦提烏斯是一位懦弱而邪惡的君王、殺害自己家人的劊子手、與公眾為敵的暴君、教會中的反基督教分子。

儘管這位獲得勝利的君王在他統治的極盛時期曾懲治了加努斯的魯莽,平息了曾奪取維特蘭尼奧頭頂上的王冠、在戰場上殲滅馬格嫩提烏斯軍團的敘馬庫斯的叛亂,但卻從一隻看不見的手中受到一種他既無法醫治也無法進行報復的創傷;而在基督徒王國中君士坦丁的兒子卻是第一位感受到這些為宗教事業效力的信條的強大威力是完全能夠抗拒任何行政暴力的。


  

基督教各派概況僅是簡單地敘述打破教會和平、玷污教會勝利的基督教會的內部分裂便等於肯定一位異教歷史學家的說法和贊同一位有威望的主教的指責。阿米阿努斯自身的經歷使他相信基督教教徒之間的仇恨更勝於野獸對人的仇恨;格列戈里納齊安岑更悲痛地哀嘆,彼此不和已使天國變成一片混亂,變成了黑夜的風暴,變成了地獄。當代的一些情緒激烈的懷着偏見的作家總把一切功德都歸於他們自己,而把一切罪過都歸於他們的敵人;因而描繪出一幅天使與惡魔爭戰的圖畫。而我們的比較冷靜的理智將完全否認這種純粹的、絶對化的作為善或惡的化身的怪物,而把同等數量,或大致相等的善和惡歸於自稱為正統基督教和被稱為異端邪說的敵對的兩派。

他們原同在一個宗教環境和政治社會中接受教育。他們對現時的以及對未來的希望和恐懼的比例是基本相同的。

他們中任何一方的錯誤都可能是無辜的,信仰都可能是真誠的,行動都可能是值得稱道或用心不良的。

激起他們奮鬥熱情的目標是彼此相同的;而且他們有可能交替濫用朝廷或人民對他們的恩寵。阿塔納西烏斯派和阿里烏斯派的形而上學的意見並不會真正影響他們的道德品質;而且他們的行動都同樣受到從福音書中一些純真的格言中體會到的忍讓思想的驅使。

有一位現代作家,出於可以理解的自信,在他自己的一部歷史書前冠以許多政治和哲學方面受人尊重的稱號,批評孟德斯鳩的近於怯懦的謹慎;說他在敘述帝國衰亡原因時竟不曾提到君士坦丁的一條堅決取締異教敬神活動,並使得相當一部分臣民失去了他們的祭司、他們的廟宇以及任何公眾的宗教信仰的法令。

而這位富於哲理的歷史學家的對人權的熱情竟使他接受了那些輕率地把他們心愛的英雄所進行的普遍迫害說成是功績的一些基督教牧師的含糊其辭的證詞。我們用不着去考慮那條假想的,可能曾在帝國法典之前放出異彩的法令,而只須求助于君士坦丁在他不再掩蓋自己改變信仰的事實,不再害怕某些王位爭奪者時,寫給那古老宗教的信徒們的一封信的原件,便再可靠不過了。

他用十分懇切的口氣提請並敦促,羅馬帝國的臣民們都效法他們君主的榜樣;但他同時又宣稱,那些仍然不願睜眼看看出現在天邊的霞光的人們仍可以在他們自己的廟宇裡供奉他們假想的神靈。關於異教的宗教儀式遭到取締的報導已由君士坦丁自己正式予以駁斥,作為他的溫和政策的一項原則,他明智地提出人的習慣、偏見和迷信都是無法戰勝的力量。

這位足智多謀的君王在既不曾違反自己的神聖諾言,也不曾引起異教徒的恐慌,只是緩慢而小心謹慎地一步步摧毀多神教的不完備的日趨腐爛的組織。而他偶然採取的一些過于偏激的行動,儘管在暗中必然受到基督教熱情的驅使,但在外表上卻充分表現出為了正義,為了公共利益的色彩;在君士坦丁試圖從根本上摧毀那個古老的宗教的時候,他卻似乎是在整治對它的破壞活動,他倣傚他的一些最明智的前任的作法,用最嚴厲的刑罰禁止玄虛的。


  

褻瀆神靈的、挑起人的虛幻的希望,並有時刺激一些對現狀不滿的人的鋌而走險的占卜術。對於已被公眾認為虛假和騙術的神諭不予理睬,保持了沉默;尼羅河畔的女祭司被徹底取締;君士坦丁還自己行使監察官的職權,下令將腓尼基的幾所廟宇全部拆除,因為在那裡為了向維納斯獻祭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形形色色的淫亂活動。帝都君士坦丁堡在一定程度上可說是依靠犧牲希臘和亞洲的富足的廟宇修建,並依靠從那裡搶來的物品裝飾起來的;它們中的神聖的財產被沒收;神靈和英雄的雕像被一些人當作玩物,而非崇拜的偶像隨意搬走;搶來的金銀則被重新投入流通市場;那些行政官員、主教和太監則利用這些難得的機會一舉同時滿足了他們的慾望和貪婪。並清除了心頭之恨。然而,這種掠奪活動究竟只侷限于羅馬世界的小部分地區;而這些省份早已習慣于忍受在某些君王和前執政的暴政下進行的這種褻瀆神靈的掠奪了,他們那些人可並無企圖破壞那已建立起來的宗教的嫌疑。

君士坦丁的兒子們以更大的熱情和更少的謹慎循着他們的父親的足跡前進。掠奪和壓迫的藉口在無形中日益增多了;基督教教徒的不法活動受到百般保護,所有有爭議的問題都被解釋為異教徒的過失;在君士坦斯和君士坦提烏斯執政期間,毀壞廟宇的行為都被當作喜慶事而加以稱頌。君士坦提烏斯的名字被加在一項可能一勞永逸使得今後再不必發佈任何禁令的簡明法規之首。「我們希望所有的地方,所有城市中的廟宇全都立即關閉,並派人嚴格看守,以使任何人都不可能加以冒犯。我們同樣還希望我們的全體臣民都不再奉獻犧牲。任何人如果膽敢進行此一活動,就得讓他嘗一嘗懲罰之劍的滋味,並且,在他被處決之後,他的財產將被沒收充公。我們還預為說明,如各省省長有對上述罪犯懲辦不力者,也將對他處以相同的刑罰。」但是,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這道可怕的敕令不是寫成以後未曾公佈,便是公佈以後卻未曾執行。

具體事實的例證和一些現存的黃綢和大理石紀念物都仍在繼續證明,在君士坦丁的兒子們的整個統治期間異教徒的禮拜活動一直在公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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