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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誌異 上 - 40 / 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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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誌異 上

第40頁 / 共17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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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頁

朗讀:

:山勢高峻貌,用以形容女鬼牙齒長而尖利。

(12)獸伏而出:如獸伏地,爬行而出。


  

(13)蠅拂:又名拂塵;用馬尾之類製成的拂子,用以驅蠅,拂塵,俗稱馬尾(y ǐ蟻)甩子。舊時道士常手持之。

(14)青帝:據《周禮。天官。大宰》「禮五帝」賈公彥疏,中國古代神話中有五位夭帝,青帝是主宰東方的天帝。後來道教供奉五帝為神,稱東方之帝為「蒼帝」;見《雲笈七簽》卷十八《老子中經》。

(15)「終不然」句:終不會寧願把吃到嘴裡的東西再吐出來吧!終不然,終不會這樣,提示下面所說的情況不會發生。

(16)狼藉:《通俗編》引《蘇氏演義》:「狼藉草而臥,去則滅亂。故凡物之縱橫散亂者,謂之狼藉。」此指血跡模糊。

(17)室人止之;我的妻子把她留下了。室人,妻。止,留。

(18)劃然,猶言「嘩的一聲」,皮肉撕裂的聲音。

(19)梟其首:砍下他的頭。古代斬人首懸于高竿,藉以宜罪警眾,叫梟首。

(20)匝地作堆:旋繞在地,成為一堆。匝,環繞。

(21)謝不能:推辭無能為力。謝,推辭。

(22)人盡夫也:人人可以成為你的丈夫。《左傳。桓公十五年》:「人盡夫也,父一而已。」

(23)展血斂屍:擦去血污,收屍入棺。展,展抹,拂拭。

(24)鬲中:胸腹之間。鬲,通膈,胸腔腹腔之間的膈膜。

(25)衾(q ín 寢)(chóu 綢):被。

(26)漁:貪取;這裡指漁色,即貪婪地追求和佔有女色。

(27)天道好(h ào 號)還:《尚書。湯誥》說:「天道福善禍淫。」《老子》說:「其事好還。」「天道好還」,指天道往複還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寓有警戒世人不要作惡之意。天道,天理。還,還報。

賈兒

楚某翁,賈于外(1)。婦獨居,夢與人交;醒而們之,小丈夫也(2)。察其情,與人異,知為狐。未幾,下床去,門未開而已逝矣。入暮,邀庖媼伴焉(3)。有子十歲,素別榻臥,亦招與俱。夜既深,媼兒皆寐,狐復來。婦喃喃如夢語。媼覺,呼之,狐遂去。自是,身忽忽若有亡(4)。至夜,不敢息燭,戒子睡勿熟。夜闌,兒及媼倚壁少寐。既醒,失婦,意其出遺(5) ;久待不至,始疑。媼懼,不敢往覓。兒執火遍燭之,至他室,則母裸臥其中;近扶之,亦不羞縮。自是遂狂,歌哭叫詈,日萬狀。夜厭與人居,另榻寢兒,媼亦遣去。兒每聞母笑語,輒起火之。

母反怒訶兒,兒亦不為意,因共壯兒膽(6)。然嬉戲無節,日效者(7) ,以磚石疊窗上,止之不聽。或去其一石,則滾地作嬌啼,人無敢氣觸之(8)。過數日,兩窗盡塞,無少明。已乃合泥塗壁孔,終日營營,不憚其勞。涂已,無所作,遂把廚刀霍霍磨之(9)。見者皆憎其頑,不以人齒。

兒宵分隱刀于懷(10),以瓢覆燈。伺母囈語,急啟燈,杜門聲喊。久之無異,乃離門揚言,詐作欲搜狀。有一物,如狸,突奔門隙。急擊之,僅斷其尾,約二寸許,濕血猶滴。初,挑燈起,母便詬罵,兒若弗聞。擊之不中,懊恨而寢。自念雖不即戮,可以幸其不來。及明,視血跡逾垣而去。跡之,入何氏園中。至夜果絶,兒竊喜。但母痴臥如死。未幾,賈人歸,就榻問訊。


  
婦罵,視若仇。兒以狀對。翁驚,延醫藥之。婦瀉藥詬罵。潛以藥入湯水雜飲之,數日漸安。父子俱喜。一夜睡醒,失婦所在;父子又覓得于別室。由是復顛,不欲與夫同室處。向夕,竟奔他室。輓之,罵益甚。翁無策,盡扃他扉。婦奔去,則門自闢。翁患之,驅禳備至,殊無少驗。

兒薄暮潛入何氏園,伏莽中,將以探狐所在。月初升,乍聞人語。暗撥蓬科(11),見二人來飲,一長鬣奴捧壺(12),衣老棕色。語俱細隱,不甚可辨。移時,聞一人曰:「明日可取白酒一來(13)。 」頃之,俱去,惟長鬣獨留,脫衣臥庭石上。審顧之,四肢皆如人,但尾垂後部。兒欲歸,恐狐覺,遂終夜伏。未明,又聞二人以次復來,噥噥入竹叢中。兒乃歸。翁問所往,答:「宿阿伯家。」適從父入市,見帽肆掛狐尾,乞翁市之。翁不顧。兒牽父衣,嬌聒之。翁不忍過拂(14),市焉。父貿易廛中,兒戲弄其側,乘父他顧,盜錢去,沽白酒,寄肆廊(15)。 有舅氏城居,素業獵。兒奔其家。舅他出。妗詰母疾(16),答云:「連朝稍可(17)。又以耗子嚙衣,怒涕不解,故遣我乞獵藥耳(18)。 」妗撿櫝,出錢許,裹付兒。

兒少之。妗欲作湯餅啖兒(19)。 兒覷室無人,自發藥裹,竊盈掬而懷之。乃趨告妗,俾勿舉火(20),「父待市中,不遑食也」。遂徑出,隱以藥置酒中。遨遊市上,抵暮方歸。

父問所在,托在舅家。兒自是日遊廛肆間。

一日。見長鬣人亦雜儔中。兒審之確,陰綴系之(21)。 漸與語,詰其居里。

答言:「北村。」亦詢兒,兒偽云:「山洞。」長鬣怪其洞居。兒笑曰:「我世居洞府,君固否耶?」其人益驚,便詰姓氏。兒曰:「我胡氏子。曾在何處,見君從兩郎,顧忘之耶?」其人熟審之,若信若疑。兒微啟下裳,少少露其假尾,曰:「我輩混跡人中,但此物猶存,為可恨耳。」其人問:「在市欲何作?」

兒曰:「父遣我沽。」其人亦以沽告。兒問:「沽未?」曰:「吾濟多貧,故常竊時多。」兒曰:「此役亦良苦,耽驚憂。」其人曰:「受主人遣,不得不爾。」

因問:「主人伊誰?」曰:“即曩所見兩郎兄弟也。

一私北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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