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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諸國大率土著,有城郭田畜,與匈奴、烏孫異俗,故皆役屬匈奴。匈奴西邊日逐王置僮仆都尉,使領西域,常居焉耆、危須、尉黎間,賦稅諸國,取富給焉。
自周衰,戎狄錯居涇渭之北。及秦始皇攘卻戎狄,築長城,界中國,然西不過臨洮。
漢興至于孝武,事征四夷,廣威德,而張騫始開西域之跡。其後驃騎將軍擊破匈奴右地,降渾邪、休屠王,遂空其地,始築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後稍發徙民充實之,分置武威、張掖、敦煌,列四郡,據兩關焉。自貳師將軍伐大宛之後,西域震懼,多遣使來貢獻。漢使西域者益得職。於是自敦煌西至鹽澤,往往起亭,而輪台、渠犁皆有田卒數百人,置使者校尉領護,以給使外國者。
至宣帝時,遣衛司馬使護DBB
7善以西數國。及破姑師,未盡殄,分以為車師前後王及山北六國。時漢獨護南道,未能盡並北道也。
然匈奴不自安矣。其後日逐王畔單于,將眾來降,護DBB
7善以西使者鄭吉迎之。既至漢,封日逐王為歸德侯,吉為安遠侯。是歲,神爵二年也。
乃因使吉並護北道,故號曰都護。都護之起,自吉置矣。僮仆都尉由此罷,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於是徙屯田,田于北胥-,披莎車之地,屯田校尉始屬都護。都護督察烏孫、康居諸外國,動靜有變以聞。可安輯,安輯之;可擊,擊之。都護治烏壘城,去陽關二千七百三十八里,與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饒,于西域為中,故都護治焉。
至元帝時,復置戊己校尉,屯田車師前王庭。是時,匈奴東蒲類王茲力支將人眾千七百餘人降都護,都護分車師後王之西為烏貪訾離地以處之。
自宣、元後,單于稱-臣,西域服從。其土地山川、王侯戶數、道里遠近,翔實矣。
出陽關,自近者始,曰-羌-羌國王號去胡來王。去陽關千八百里,去長安六千三百里,闢在西南,不當孔道。戶四百五十,口千七百五十,勝兵者五百人。西與且末接。隨畜逐不草,不田作,仰DBB
7善、且末谷。山有鐵,自作兵,後有弓、矛、服刀、劍、甲。西北至DBB
7善,乃當道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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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泥城,去陽關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戶千五百七十,口萬四千一百,勝兵二千九百十二人。輔國侯、卻胡侯、DBB
7善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且渠、擊車師君各一人,譯長二人。西北去都護治所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墨山國千三百六十五里,西北至車師千八百九十里。地沙鹵,少田,寄田仰谷旁國。國出玉,多葭葦、檉柳、胡桐、白草。民隨率牧逐水草,有驢馬,多橐它。能作兵,與-羌同。
初,武帝咸張騫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諸國,使者相望于道,一歲中多至十餘輩。樓蘭、姑師當道,苦之,攻劫漢使王恢等,又數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漢使。漢使多言其國有城邑,兵弱易擊。於是武帝遣從票侯趙破奴將屬國騎及郡兵數萬擊姑師。王恢數為樓蘭所苦,上令恢佐破奴將兵。破奴與輕騎七百人先至,虜樓蘭王遂破姑師,因暴兵威以動烏孫、大宛之屬。還,封破奴為浞野侯,恢為浩侯。於是漢列亭障至玉門矣。
樓蘭既降服貢獻,匈奴聞,發兵擊之。於是樓蘭遣一子質匈奴,一子質漢。後貳師軍擊大宛,匈奴欲遮之,貳師兵盛不敢當,即遣騎因樓蘭候漢使後過者,欲絶勿通。時漢軍正任文將兵屯玉門關,為貳師後距,捕得生口,知狀以聞。上詔文便道引兵捕樓蘭王。將指闕,簿責王,對曰:「小國在大國間,不兩屬無以自安。願徙國入居漢地。」上直其言,遣歸國,亦因使候司匈奴。匈奴自是不甚親信樓蘭。
征和元年,樓蘭王死,國人來請質子在漢者,欲立之。質子常坐漢法,下蠶室宮刑,故不遣。報曰:「侍子,天子愛之,不能遣。其更立其次當立者。」樓蘭更立王,漢復責其質子,亦遣一子質匈奴。後王又死,匈奴先聞之,遣質子歸,得立為王。漢遣使詔新王,令入朝,天子將加厚賞。樓蘭王后妻,故繼母也,謂王曰:「先王遣兩子質漢皆不還,奈何欲往朝乎?」王用其計,謝使曰:「新立,國未定,願待後年入見天子。」然樓蘭國最在東垂,近漢,當白龍堆,乏水草,常主發導,負水儋糧,送迎漢使,又數為吏卒所寇,懲艾不便與漢通。後復為匈奴後間,數遮殺漢使。其弟尉屠耆降漢,具言狀。
元鳳四年,大將軍霍光白遣平樂監傅介子往刺其王。介子輕將勇敢士,賫金幣,揚言以賜外國為名。既至樓蘭,詐其王欲賜之,王喜,與介子飲,醉,將其王屏語,壯士二人從後刺殺之,貴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諭以:「王負漢罪,天子遣我誅王,當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漢者。漢兵方至,毋敢動,自令滅國矣!」介子遂斬王嘗歸首,馳傳詣闕,懸首北闕下。封介子為義陽侯。乃立尉屠耆為王,更名其國為DBB
7善,為刻印章,賜以宮女為夫人,備車騎輜重,丞相將軍率百官送至橫門外,祖而遣之。王自請天子曰:「身在漢久,今歸,單弱,而前王有子在,恐為所殺。國中有伊循城,其地肥美,願漢遣一將屯田積穀,令臣得依其威重。」於是漢遣司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填撫之。其後更置都尉。伊循官置始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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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善當漢道沖,西通且末七百二十里。自且末以往皆種五穀,土地草木,畜產作兵,略與漢同,有異乃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