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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城帝河平中,夜郎王興與釒句町王禹、漏臥侯俞更舉兵相攻-柯太守請發兵誅興等,議者以為道遠不可擊,乃遣太中大夫蜀郡張匡持節和解。興等不從命,刻木象漢吏,立道旁射之。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太中大夫匡使和解蠻夷王侯,王侯受詔,已復相攻,輕易漢使,不憚國威,其效可見。恐議者選BD
3D,復守和解,太守察動靜有變,乃以聞。如此,則復曠一時,王侯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眾多,各不勝忿,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遠臧溫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設,知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費不可勝量。宜因其罪惡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士馬,大司農豫調谷積要害處,選任職太守往,以秋涼時入,誅其王侯尤不軌者。即以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聖王不以勞中國,宜罷郡,放棄其民,絶其王侯勿復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墮壞,亦宜因其萌牙,早斷絶之,及已成形然後戰師,則萬姓被害。」
大將軍鳳於是薦金城司馬陳立為-柯太守。立者,臨邛人,前為連然長,不韋令,蠻夷畏這。及至-柯,諭告夜郎王興,興不從命,立請誅之。未報,乃從吏數十人出行縣,至興國且同亭,召興。興將數千人往至亭,從邑君數十人入見立。立數責,因斷頭。邑君曰:「將軍誅亡狀,為民除害,願出曉士眾。」以興頭示之,皆釋兵降。釒句町王禹、漏臥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勞吏士。立還歸郡,興妻父翁指與興子邪務收余兵,迫脅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諸夷與都尉長史分將攻翁指等。翁指據厄為壘,立使奇兵絶其餉道,縱反間以誘其眾。都尉萬年曰:「兵久不決,費不可共。」引兵獨進,敗走,趨立營。立怒,叱戲下令格之。都尉復還戰,立引兵救之。時天大旱,立攻絶其水道。蠻夷共斬翁指,持首出降。立已平定西夷,征詣京師。會巴郡有盜賊,復以立為巴郡太守,秩中二千石居,賜爵左庶長。徙為天水太守,勸民農桑為天下最,賜金四十斤。入為左曹衛將軍、護軍都尉,卒官。
王莽篡位,改漢制,貶釒句町王以為侯。王邯怨恨,-柯大尹周欽詐殺邯。邯弟承攻殺欽,州郡擊之,不能服。三邊蠻夷愁擾盡反,復殺益州大尹程隆。莽遣平蠻將軍馮茂發巴、蜀、犍為吏士,賦斂取足於民,以擊益州。出入三年,疾疫死者什七,巴、蜀蚤動。莽征茂還,誅之。更遣寧始將軍廉丹與庸部牧史熊大發天水、隴西騎士,廣漢、巴、蜀、犍為吏民十萬人,轉輸者合二十萬人,擊之。始至,頗斬首數千,其後軍糧前後不相及,士卒饑疫,三歲余死者數萬。而粵-蠻夷任貴亦殺太守枚根,自立為邛谷王。會莽敗漢興,誅貴,複舊號雲。
南粵王趙佗,真定人也。
秦並天下,略定揚粵,置桂林、南海、象郡,以-徙民與粵雜處。十三歲,至二世時,南海尉任囂病且死,召龍川令趙佗語曰:「聞陳勝等作亂,豪桀叛秦相立,南海闢遠,恐盜兵侵此。吾欲興兵絶新道,自備侍諸侯變,會疾甚。且番禺負山險阻,南北東西數千里,頗有中國人相輔,此亦一州之主,可為國。郡中長吏亡足與謀者,故召公告之。」即被佗書,行南海尉事。囂死,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溪關曰:「盜兵且至,急絶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誅秦所置吏,以其黨為守假。秦已滅,佗即擊並桂林、象郡,自立為南粵武王。
高帝已定天下,為中國勞苦,故釋佗不誅。十一年,遣陸賈立佗為南粵王,與部符通使,使和輯百粵,毋為南邊害,與長沙接境。
高後時,有司請禁粵關市鐵器。佗曰:「高皇帝立我,通使物,今高後聽讒臣,別異蠻夷,隔絶器物,此必長沙王計,欲倚中國,擊滅南海並王之,自為功也。」
於是佗乃自尊號為南武帝,發兵攻長沙邊,敗數縣焉。高後遣將軍隆慮侯灶擊之,會暑濕,士卒大疫,兵不能逾領。歲余,高後崩,即罷兵。佗因此以兵威財物賂遺閩粵、西甌駱,-屬焉。東西萬餘里。乃乘黃屋左纛,稱制,與中國侔。
文帝元年,初鎮撫天下,使告諸侯四夷從代來即位意,諭盛德焉。乃為佗親塚在真定置守邑,歲時奉祀。召其從昆弟,尊官厚賜寵之。召丞相平舉可使粵者,平言陸賈先帝時使粵。上召賈為太中大夫,謁者一人為副使,賜佗書曰:“皇帝謹問南粵王,甚苦心勞意。朕,高皇帝側室之子,棄外奉北-于代,道里遼遠,壅蔽樸愚,未嘗致書。高皇帝棄群臣,孝惠皇帝即世,高後自臨事,不幸有疾,日進不衰,以故悖暴乎治。諸呂為變故亂法,不能獨制,乃取它姓子為孝惠皇帝嗣。賴宗廟之靈,功臣之力,誅之已畢。朕以王侯吏不釋之故,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聞王遺將軍隆慮侯書,求親昆弟,請罷長沙兩將軍。朕以王書罷將軍博陽侯,親昆弟在真定者,已遣人存問,修治先人塚。前日聞王發兵于邊,為寇災不止。當其時,長沙苦之,南郡尤甚,雖王之國,庸獨利乎!必多殺士卒,傷良將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獨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為也。
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問吏,吏曰『高皇帝所以介長沙土也』,朕不得擅變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為大,得王之財不足以為富,服領以南,王自治之。』雖然,王之號為帝。兩帝並立,亡一乘之使以通其道,是爭也;爭而不讓,仁者不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