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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內史位卑而權重,威職相逾,不統尊者,難以為治。臣請相如太守,內史如都尉,以順尊卑之序,平輕重之權。”制曰:「可。」以內史為中尉。初,武為九卿時,奏言宜置三公官,又與方進共奏罷刺史,更置州牧,後皆複復故,語在《朱博傳》。唯內史事施行。
多所舉奏,號為煩碎,不稱賢公。功名略比薛宣,其材不及也,而經術正直過之。武后母在郡,遣吏歸迎,會成帝崩,吏恐道路有盜賊,後母留止,左右或譏武事親不篤。哀帝亦欲改易大臣,遂策免武曰:“君舉錯煩苛,不合眾心,孝聲不聞,惡名流行,無以率示四方,其上大司空印綬,罷歸就國。後五歲,諫大夫鮑宣數稱冤之,天子感丞相王嘉之對,而高安侯董賢亦薦武,武由是復征為御史大夫,月餘,徙為前將軍。
先是,新都侯王莽就國,數年,上以太皇太后故征莽還京師。莽從弟成都侯王邑為侍中,矯稱太皇太后指白哀帝,為莽求特進給事中。哀帝復請之,事發覺。太后為謝,上以太后故不忍誅之,左遷邑為西河屬國都尉,削千戶。後有詔舉大常,莽私從武求舉,武不敢舉。後數月,哀帝崩,太后即日引莽入,收大司馬董賢印綬,詔有司舉可大司馬者。莽故大司馬,辭位闢丁、傅,眾庶稱以為賢,又太后近親,自大司徒孔光以下舉朝皆舉莽。武為前將軍,素與左將軍公孫祿相善,二人獨謀,以為往時孝惠、孝昭少主之世,外戚呂、霍、上官持權,幾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無嗣,方當選立親近輔幼主,不宜令異姓大臣持權,親疏相錯,為國計便。於是武舉公孫祿可大司馬,而祿亦舉武。太后竟自用莽為大司馬。莽風有司劾奏武、公孫祿互相稱舉,皆免。
武就國後,莽寢盛,為宰衡,陰誅不附己者。元始三年,呂寬等事起。時,大司空甄豐承莽風指,遣使者乘傳案治黨與,連引諸所欲誅,上黨鮑宣,南陽彭偉、杜公子,郡國豪桀坐死者數百人。武在見誣中,大理正檻車征武,武自殺。眾人多冤武者,莽欲厭眾意,令武子況嗣為侯,謚武曰刺侯。莽篡位,免況為庶人。
王嘉字公仲,平陵人也。
以明經射策甲科為郎,坐戶殿門失闌免。光祿勛于永除為掾,察廉為南陵丞,復察廉為長陵尉。鴻嘉中,舉惇樸能直言,召見宣室,對政事得失,超遷太中大夫。出為九江、河南太守,治甚有聲。徵入為大鴻臚,徙京兆尹,遷御史大夫。建平三年代平當為丞相,封新甫侯,加食邑,千一百戶。
嘉為人剛直嚴毅有威重,上甚敬之。哀帝初立,欲匡成帝之政,多所變動,嘉上疏曰:
臣聞聖王之功在於得人。孔子曰:「材難,不其然與!」故斷世立諸侯,象賢也。”
雖不能盡賢,天子為擇臣,立命卿以輔之。居是國也,累世尊重,然後士民之眾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於古諸侯,往者致選賢材,賢材難得,拔擢可用者,或起於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馮唐之言,遣使持節赦其罪,拜為雲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韓安國于徒中,拜為梁內史,骨肉長安。張敞為京兆尹,有罪當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殺之,其家自冤,使者覆獄,刻敞賊殺人,上逮捕不下,會免,亡命數十日,宣帝征敞拜為冀州刺史,卒獲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貪其材器有益於公家也。
孝文時,吏居官者或長子孫,以官為氏,倉氏、庫氏則倉庫吏之後也。
其二千石長吏亦安官樂職,然後下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後稍稍變易,公卿以下傳相促急,又數改更政事,司隷、部刺史察過悉劾,發揚陰私,吏或居官數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錯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懷危內顧,一切營私者多。二千石益輕賤,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過,增加成罪,言于刺史、司隷,或至上書章下;眾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則有離畔之心。前山陽亡徒蘇令等從橫,吏士臨難,莫肯伏節死義,以守相威權素奪也。
孝成皇帝悔之,下詔書,二千石不為縱,遣使者賜金,尉厚其意,誠以為國家有急,取辦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難危,乃能使下。
孝宣皇帝愛其良民吏,有章劾,事留中,會赦一解。故事,尚書希下章,為煩擾百姓,證驗系治,或死獄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擇賢,記善忘過,容忍臣子,勿責以備。二千石、部刺史、三輔縣令有材任職者,人情不能不有過差,宜可闊略,令儘力者有所勸。此方今急務,國家為利也。
前蘇令發,欲遣大夫使逐問狀,時見大夫無可使者,召——令尹逢拜為諫大夫遣之。今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養可成就者,則士赴難不愛其死;臨事倉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
嘉因薦儒者公孫光、滿昌及能吏蕭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稱。天子納而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