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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 下 - 90 / 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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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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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頁

朗讀:

江悅之等推道遷為持節、冠軍將軍、梁秦二州刺史。道遷表曰:「臣聞知機其神,趨利如響。臣雖不武,敢忘機利。伏惟陛下,澤被區宇,德濟蒼生,八表同忻,品物咸賴。臣頃亡蟻賊,匹馬歸闕,自斯搏噬,罄竭丹款。但中于壽陽,橫為韋纘所謗。理之曲直,並是楊集朗、王秉所悉。臣實愚短,豈能自安?便逃竄江吳,苟存視息。蕭衍梁州刺史莊丘黑與臣早舊,申臣為長史。值黑亡歿專任,天時素願,機會在茲。遇武興私署侍郎鄭洛生來此,臣即披露誠款,與其共契機要,報武興王楊紹先並其中叔集起等,請其遣軍以為腹背。即遣左天長由寒山路馳啟,復會通直散騎常侍臣集朗還至武興。臣聞其至,知事必克。集朗果遣鄭右留使至臣間,密參機舉。會有蕭衍使人吳公之至,知臣懷誠,將歸大化,遂與府司馬嚴思、臧恭,典簽吳宗肅、王勝等,共楊靈珍父子密相構結,期當取臣。臣幸先覺,悉得戮思、恭等。臣即遣鄭猥馳告集朗,急求軍援。而武興軍未到之間,蕭衍白馬戍主尹天寶不識天命,固執愚迷,乃率部曲驅掠民丁,敢為不逞。臣即遣軍主江悅之率諸軍主席靈坦、龐樹等領義勇應時討撲。而樹鋭氣難裁,違悅之節度,輕進失脫,天寶因此直到南鄭,重圍州城。梁秦士庶,僉雲危棘,以義逼臣,勸為刺史,須藉此威,鎮靖內外。臣赤誠奉國,苟取濟事,輒捐小跡,且從權宜,假當州位。重遣皇甫選由斜穀道以事啟聞。臣即親率士卒,四日三夜,交鋒苦戰,武興之軍,乘虛躡後。天寶兇徒,因宵鳥散,進既摧破,退失巢穴,潛舍軍眾,依山傍險,突入白馬。集朗與二弟躬擐甲冑,率其所領,登即擒斬。戍內戶口,即放還民。斯由皇威遐振,罪人授首,凶狡時殄,公私慶快,非但梁秦竭力,實關集朗赴接之機。臣前已遣軍主杜法先還洵陽,構合徒黨,誘結鄉落;令晉壽土豪王僧承、王文粲等還至西關,共興大義。當今庸蜀虛弱,楚鄧懸危,開拓九區,掃清六合,形要之利,在於此時,進趣之略,願速處分。臣以愚陋,猥當推舉。事定之後,便即束身,馳歸天闕。但物情草創,猶有參差。蕭衍魏興太守范珣、安康太守范泌共前巴西太守姜脩,屯聚川東,尚規舉斧,登遣討襲,具于別啟。集朗兄弟並議,曰臣往日歸誠,誓盡心力,超蒙榮獎,灰殞匪報。但留臣權相綏獎,須得撲滅珣等,便即首路。伏願聖慈,特垂鑒照。謹遣兼長史臣張天亮奉表略聞。」

詔曰:“得表聞之。


  

將軍前識機運,已投誠款,而中逢猜間,致有播越,復翻然風返,建茲殊效,忠貫古烈,義動遐邇。漢鄭既開,勢翦庸蜀,混同之略,方自斯始。擒凶掃惡,何快如之。

想餘黨悉平,西南清蕩,經算淹朔,當有劬勞。所請軍宜,別敕一二。”

又賜道遷璽書曰:“得表,具誠節之懷。卿忠義夙挺,期委自昔。中有事因,以致乖舛。知能乘機豹變,翻然改圖,獎率同心,萬里投順,遠舉漢中,為開蜀之始。洪規茂略,深有嘉焉。

今授卿持節、散騎常侍、平南將軍、豫州刺史、豐縣開國侯,食邑一千戶。並同義諸人,尋有別授。王師數道,絡繹電邁,遣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征梁漢諸軍事、鎮西將軍、尚書邢巒,指授節度。卿其善建殊效,稱朕意焉。”

道遷表受平南、常侍,而辭豫州、豐縣侯,引裴叔業公爵為例。世宗不許。

道遷自南鄭來朝京師,引見于太極東堂,免冠徒跣,謝曰:「比在壽春,遭韋纘之酷,申控無所,致此猖狂。是段之來,希酬昔遇。勛微恩重,有靦心顏。」

世宗曰:「卿建為山之功,一簣之玷,何足謝也。」

道遷以賞報為微,逡巡不拜。詔曰:「道遷至止既淹,未恭州封,可敕吏部速令召拜。」

道遷拜日,詔給百五十人供。尋改封濮陽縣開國侯,邑戶如先。歲余,頻表解州,世宗許之。

除南兗州大中正,不拜。

道遷雖學不淵洽,而歷覽書史,閒習尺牘,札翰往還,甚有意理。好言宴,務口實,京師珍羞,罔不畢有。于京城之西,水次市地,大起園池,植列蔬果,延致秀彥,時往游適,妓妾十餘,常自娛樂。國秩歲入三千餘匹,專供酒饌,不營家產。每誦孔融詩曰:「『坐上客恆滿,樽中酒不空』,余非吾事也。」

識者多之。


  

出為散騎常侍、平西將軍、華州刺史,轉安東將軍、瀛州刺史,常侍如故。為政清嚴,善禁盜賊。熙平年,病卒,年六十九。贈撫軍將軍、雍州刺史,贈帛五百匹,謚曰明侯。

初,道遷以拔漢中歸誠,本由王潁興之計,求分邑戶五百封之,世宗不許。靈太后臨朝,道遷重求分封。太后大奇其意,議欲更以三百戶封潁興,會卒,遂寢。道遷不娉正室,唯有庶子數人。

長子夬,字元廷。歷位前軍將軍、鎮遠將軍、南兗州大中正。夬性好酒,居喪不戚,醇醪肥鮮,不離于口。沽買飲啖,多所費用。父時田園,貨賣略盡,人間債負數猶千餘匹,谷食至常不足,弟妹不免饑寒。初,道遷知夬好酒,不欲傳授國封。夬未亡前,忽夢見征虜將軍房世寶來至其家,直上事,與其父坐,屏人密言。夬心驚懼,謂人曰:「世寶至官間,必擊我也。」

尋有人至,雲「官呼郎」。隨召即去,遣左右杖之二百,不勝楚痛,大叫良久乃寤,流汗徹于寢具。至明,前涼城太守趙卓詣之,見其衣濕,謂夬曰:「卿昨夕當大飲,溺衣如此。」

夬乃具陳所夢。先是旬餘,秘書監鄭道昭暴病卒。夬聞,謂卓曰:「人生何常,唯當縱飲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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