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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弟順,字延和,寬裕謹厚。太和中,起家奉朝請。累遷直閣將軍、北中郎將、兼武衛將軍、太仆卿。預立莊帝之功,封三門縣開國公,食邑七百戶。出為平北將軍、冀州刺史,尋進號撫軍將軍。罷州還,遇害,年六十五。太昌初,贈都督相殷二州諸軍事、太尉公、錄尚書事、相州刺史。
子辯,字僧達。歷通直常侍、平東將軍、東雍州刺史。
辯弟仲宣,有風度才學。自奉朝請稍遷太尉掾、中書舍人、通直散騎侍郎、加鎮遠將軍,賜爵弘農男。建義初,遷通直常侍。出為平西將軍、正平太守,進爵為伯。在郡有能名,就加安西將軍。還京之日,兄弟與父同遇害。辯,太昌初贈使持節、都督燕恆二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恆州刺史;仲宣,贈都督青光二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尚書右仆射、青州刺史。
仲宣子玄就,幼而俊拔。收捕時年九歲,牽輓兵人,謂曰:「欲害諸尊,乞先就死。」
兵人以刀斫斷其臂,猶請死不止,遂先殺之。
永熙初,贈汝陰太守。
仲宣弟測,朱衣直閣。亦同時見害。太昌中,贈都督平營二州諸軍事、鎮北將軍、吏部尚書、平州刺史。
測弟稚卿,太昌中,為尚書右丞,坐事死。
順弟津,字羅漢,本名延祚,高祖賜名焉。
少端謹,以器度見稱。年十一,除侍禦中散。于時高祖沖幼,文明太后臨朝。津曾久侍左右,忽咳逆失聲,遂吐血數升,藏衣袖。太后聞聲,閲而不見,問其故,具以實言。遂以敬慎見知,賜縑百匹。遷符璽郎中。津以身在禁密,不外交遊,至于宗族姻表,罕相祗候。司徒馮誕與津少結交遊,而津見其貴寵,每恆退避,及相招命,多辭疾不往。誕以為恨,而津逾遠焉。
人或謂之曰:「司徒,君之少舊,宜蒙進達,何遽自外也?」津曰:「為勢家所厚,復何容易。但全吾今日,亦以足矣。」
轉振威將軍,領監曹奏事令。又為直寢,遷太子步兵校尉。高祖南征,以津為都督征南府長史,至懸瓠,征加直閣將軍。後從駕濟淮,司徒誕薨,高祖以津送柩還都。遷長水校尉,仍直閣。景明中,世宗游于北邙,津時陪從。太尉、咸陽王禧謀反,世宗馳入華林。時直閣中有同禧謀,皆在從限。及禧平,帝顧謂朝臣曰:「直閣半為逆黨,非至忠者安能不預此謀?」因拜津左中郎將。遷驍騎將軍,仍直閣。
出除征虜將軍、岐州刺史。津鉅細躬親,孜孜不倦。有武功民,賫絹三匹,去城十里,為賊所劫。時有使者馳驛而至,被劫人因以告之。
使者到州,以狀白津。津乃下教云:「有人著某色衣,乘某色馬,在城東十里被劫,不知姓名,若有家人,可速收視。」
有一老母,行出而哭,雲是己子。於是遣騎追收,並絹俱獲。自是闔境畏服。至于守令僚佐有瀆貨者,未曾公言其罪,常以私書切責之。
於是官屬感厲,莫有犯法。以母憂去職。
延昌末,起為右將軍、華州刺史,與兄播前後皆牧本州,當世榮之。
先是,受調絹匹,度尺特長,在事因緣,共相進退,百姓苦之。
津乃令依公尺度其輸物,尤好者賜以杯酒而出;所輸少劣,亦為受之,但無酒,以示其恥。於是人競相勸,官調更勝舊日。還除北中郎將,帶河內太守。太后疑津貳己,不欲使其處河山之要,轉平北將軍、肆州刺史,仍轉并州刺史,將軍如故。征拜右衛將軍。
孝昌初,加散騎常侍,尋以本官行定州事。既而近鎮擾亂,侵逼舊京,乃加津安北將軍、假撫軍將軍、北道大都督、右衛,尋轉左衛,加撫軍將軍。始津受命,出據靈丘,而賊帥鮮于修禮起於博陵,定州危急,遂回師南赴。始至城下,營壘未立,而州軍新敗。津以賊既乘勝,士眾勞疲,柵壘未安,不可擬敵;賊必夜至,則萬無一全,欲移軍入城,更圖後舉。刺史元固稱賊既逼城,不可示弱,閉門不內。津揮刀欲斬門者,軍乃得入城。賊果夜至,見柵空而去。其後,賊攻州城東面,已入羅城,刺史閉小城東門,城中騷擾,不敢出戰。津欲禦賊,長史許被守門不聽,津手劍擊被,不中,被乃走。津開門出戰,斬賊帥一人,殺賊數百。賊退,人心少安。詔除衛尉卿,征官如故,以津兄衛尉卿椿代為左衛。尋加鎮軍將軍、討虜都督,兼吏部尚書、北道行台。初,津兄椿得罪此州,由鉅鹿人趙略投書所致。及津之至,略舉家逃走,津乃下教慰喻,令其還業。於是闔州愧服,遠近稱之。
時賊帥薛脩禮、杜洛周殘掠州境。孤城獨立,在兩寇之間。津貯積柴粟,修理戰具,更營雉堞,賊每來攻,機械競起。又于城中去城十步,掘地至泉,廣作地道,潛兵湧出,置爐鑄鐵,持以灌賊。賊遂相語曰:「不畏利槊堅城,唯畏楊公鐵星。」
津與賊帥元洪業及與賊中督將尉靈根、程殺鬼、潘法顯等書,曉喻之,並授鐵券,許以爵位,令圖賊帥毛普賢。洪業等感悟,覆書云:“今與諸人密議,欲殺普賢,願公聽之。
又賊欲圍城,正為取北人耳。城中所有北人,必須盡殺,公若置之,恐縱敵為患矣。願公察之。”
津以城內北人雖是惡黨,然掌握中物,未忍便殺,但收內子城防禁而已。將吏無不感其仁恕。朝廷初以鐵券二十枚委津分給,津隨賊中首領,間行送之,脩禮、普賢頗亦由此而死。
既而,杜洛周圍州城,津儘力捍守。詔加衛將軍,封開國縣侯,邑一千戶,將士有功者任津科賞,兵民給復八年。葛榮以司徒說津,津大怒,斬其使以絶之。